《蓄谋已久【娱乐圈】》i到爆炸

6、第 6 章

　　林修辞下一次见到乔牧是剧组开机的时候。因为飞机延误，他是开机当天才到的剧组。进去的时候，导演、制片等工作人员都已经在了。导演陈臣率先看到林修辞，将人叫过去。

　　等林修辞走近，他这才看到导演陈臣身后坐着轮椅的张舟导演。

　　“跟你说个事儿，我们的新制片，张舟导演，约翰适应不了倒时差，回国了”

　　之前导演就跟他说了，但没想到是张舟。

　　“张导你脚怎么样了？”

　　自从张舟导演摔倒后，林修辞去医院看过一次，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也没想到陈臣导演和张舟导演认识，毕竟这两个人是混不同的演艺圈。

　　一个国内，一个国外。

　　“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张舟说。

　　“我刚刚还跟陈导说，我这脚要是没摔，他这组还开不了”

　　“诶，你这话说的，那我还得感谢你这脚了，等下我拿三根香，给你这脚拜拜”

　　“嘿，你这是哪儿是拜，是咒我吧！”

　　两位导演你一言我一言，互相嘲讽。林修辞就安静站在旁边听着，听到好笑的就淡淡笑几声。等两位导演互相伤害完，这才重新将话题扯到林修辞身上。

　　“修辞，昨晚休息怎么样？等下第一场戏可是打戏，身体行吗？”陈臣问。

　　在进组的一个月前，他和其他演员进行了武术训练。再加上之前拍戏，平时里他也经常健身，身体素质不差，一些基本的武术招式也会。

　　“没问题”

　　“没问题就行，安全最重要。后面拍戏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跟我....跟乔牧说”

　　乔牧？

　　提起乔牧，林修辞想到那个法语词汇，嘴唇紧抿。

　　“对了，那个浑小子去哪里了，这都要祭拜了，人呢？？？”陈臣四处张望，乔牧的身影一点儿没看见。

　　因为祭拜后的第一场戏就是他的，因此林修辞先告别两位导演，去了化妆室。他和女主角共用一间化妆室，女主已经化妆完了，因此化妆室就只有他和化妆师。

　　他跟这个化妆师是第一次合作，因此全程保持安静，什么话也没说。等快化好的时候，化妆师突然开口。

　　“果然跟预想的一样，这个角色你是不二人选”

　　“？”林修辞带着疑惑看向她。

　　化妆师是为女性，三十出头。

　　“闭眼”

　　林修辞乖乖闭上眼。

　　“之前在法国的时候，我就在设想这种装扮究竟谁能完美诠释，等看到remember给我你的照片后，我就充满了期待，很想看看设计纸上的人变成真人的样子。现在看来，非常不错”

　　林修辞不敢睁眼，他的眼睛还在上妆。

　　“谢谢”

　　“你的五官长的很好看，皮肤也很好，替我省了很多步骤，remember眼光不错”

　　remember，乔牧。

　　眼部上完后，接下来是嘴唇，因此林修辞没再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化妆师依旧让他保持闭眼的动作。不一会儿，嘴部那里传来痒痒的感觉，隐隐约约他听到关门的声音。

　　乔牧拿着化妆刷，弓着腰认真的给林修辞的嘴唇上色，林修辞的唇很饱满，稍微一上色，变得就跟红石榴一样。

　　乔牧很认真，一边上色，眼神一边从林修辞的眉毛往下打量，直到停留在他左颈侧那颗黑色的小痣。林修辞整个人都很白，白里又透着点儿粉，在这种加持下，那颗小痣看起来就十分的诱惑、性感。

　　视线上移，林修辞整个人闭着眼，非常安静，就像是一尊俊美无暇的雕像，忍不住让人破戒冒犯。喉结上下移动，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嘴部没了动作，林修辞眼睛动了动，但依旧保持闭眼的动作。

　　“是...可以了吗？”许久，林修辞问了句。

　　乔牧反应过来，将剩下的化好。等化完，乔牧将手里的化妆刷放下，往后退了几步。

　　之前在机场，他靠近林修辞的时候，林修辞将他推开了。

　　他应该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好了”

　　不是化妆师的声音，林修辞立马睁开眼，偏头，就看到乔牧扬起嘴角看着他。林修辞眼里充满了不安，但看到是乔牧后，很快就消失了。可又想到刚刚给自己上妆的是乔牧，眼里闪过一丝狭促。

　　【撩拨】

　　他又想到那个法语词汇了。

　　“林哥似乎不想看到我，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林哥了吗？”

　　林修辞眼里的异样，他看到了。不等林修辞回答，他主动跳过这个话题，看向镜子里的人。

　　“跟我们预想的一样，这个角色只有林哥才能驾驭住”

　　林修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上画了妆，和镜子里的乔牧对视了眼，垂眸：“我只是幸运罢了”

　　说完，林修辞起身，差不多到开机仪式的时间了。看着他拿起外套，乔牧背抵化妆台上：

　　“幸运？我觉得倒不是。林哥为什么不对自己自信一点儿呢？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我想当时约翰上门的时候应该说过吧！”

　　林修辞穿衣服的动作一顿，乔牧说的话已经很直白了。

　　可是在娱乐圈，哪有什么量身打造，多得是商业利益，量身打造什么的都是借口。能跟remember以及陈臣导演合作，从一开始他都归结于幸运。

　　乔牧对林修辞这幅淡淡的样子有些不满，从回国后跟他接触后发现，不论面对什么，他都是淡淡的，仿佛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他都可以接受。

　　他就像是命运的最虔诚的信徒。乔牧看着林修辞的背影，咬了下内唇的软肉。

　　以前的林修辞根本不会这样。

　　开机仪式开始后，林修辞和乔牧作为代表分别上前发表讲话。说完，林修辞便回到化妆室，准备最后的妆容。

　　这部剧的名字叫戎骨，讲述的是一个被利用的将军盘旋在爱人和丞相之间的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为了保全爱人，被发配边疆，五年后才荣归故里。

　　今天第一场戏则就是他单枪匹马杀了敌军的首领被丞相赏识的戏码。林修辞之前拍过马戏，有经验，因此没做多少准备便开始了。

　　导演一声开始后，林修辞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是对什么都淡淡的林修辞，而是变成了一位杀伐果断、眼神狠厉的士兵。

　　他手拿着短刀，架着马穿过十几人的包围圈，冰刃相碰发出尖锐的声音，战争的硝烟、残酷被林修辞和十几位演员演绎出来。

　　“卡”

　　林修辞将马拉住，翻身下来，对着配合他演戏的十几位演员和场务微微欠身，然后来到导演身边，看回放。通常来说，开机典礼的第一场戏导演是格外重视的，意味着开门红。

　　陈臣导演看着回访，几秒后，比了个OK。林修辞松了口气，正值夏末，他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他扯了扯衣服，喘气，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下一场戏还是他的，但要布置场地，因此陈臣导演转过身，问他：

　　“以前拍过马戏？”

　　刚刚他上马和下马的动作很熟练。

　　林修辞点头，说：“拍过几次，也找人训练过”

　　陈臣看着面前的人，回想刚刚镜头里那个林修辞，有些感叹。私底下的林修辞给他的感觉是安静文雅，很多人演戏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带点儿本身的性格和行为习惯在戏里，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完全把自己交给角色，而是有所保留。

　　他起初担心林修辞演绎的林修会有内敛元素，但刚刚那段马戏，让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戏里戏外，林修辞就是两个人，他的角色塑造能力很强。

　　林修辞没休息多久便开始第二场戏。直到晚上的八点，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才拍完。

　　跟导演组的道别完后，林修辞带着助理回到酒店，电梯门打开，看到里面的乔牧。话说，今天开机仪式过后，他就一直没看到乔牧。

　　“林哥”

　　乔牧看到他，走出来，主动打招呼。

　　“你....还好吗？”

　　乔牧的头发有点儿乱，神色疲惫，他几乎是强打起精神对林修辞挤出一个笑容。林修辞发现，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色细框眼镜，将他眼睛里的那点儿蓝色遮住了。

　　乔牧摇摇头，说：

　　“不太好” “林哥今天的戏拍完了？”

　　“嗯”

　　“好可惜，今天没看到。”乔牧耸肩，脸上有些惋惜。

　　林修辞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他身后的电梯从一楼开始往上升。

　　乔牧对林修辞这种淡淡的性格简直没办法，他低笑一声，问：

　　“林哥就不会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可是编剧，剧组的重要人物”

　　林修辞一向没有管闲事的爱好，身边的朋友也正因为知道他这种性格，所以经常把他当做发泄池塘，时不时的就跟他吐槽某某某。他们不需要林修辞说什么，只需要有个人能耐心听他们说话就好。

　　既然乔牧都这么说了，林修辞也就只好管闲事一回了。

　　“那....发生了什么？”

　　乔牧无奈的笑笑：

　　“跟林哥聊天就跟挤牙膏似的，林哥，你真的好无聊啊！”乔牧突然凑上前，看着林修辞的眼睛。

　　“......”林修辞往后小退了一步。

　　既然自己无聊，那是不是可以放他进电梯了？电梯已经上去两回了，林修辞想。

　　“林哥还没吃饭吧，我正好要出去，一起？”

　　对于没得不到林修辞的回答，乔牧已经习惯了，自动开启下一个话题。

　　林修辞迟疑了下，刚想拒绝，面前的人就直接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外带。林修辞没办法，只好转过半个身子，对后面的助理挥手，让他自己一个人先回去。

　　乔牧带他来了家日料店，两人坐在一个小包间里，点了两个套餐。林修辞不太习惯跟不熟悉的人吃饭，脑袋里神经紧绷，身体也很僵硬。

　　等菜上来后，他也就一直埋头吃饭，吃到半途，他感觉到不对劲，乔牧一直没找他说话。明明是他将自己拉出来的，现在确什么都不说。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林修辞吃的没滋没味，想到后面还要一直相处，一直不说话也不太好，于是主动打破僵局。

　　“你...说的不太好究竟是什么事？”

　　林修辞刚说完，就听见对方不轻不重的呼出一口气。

　　“终于等到林哥开口了，差点儿憋死我”

　　林修辞一愣，对方不跟他说话竟然是故意的。

　　“话说林哥，我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编剧，别人都是上赶着来和聊天，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我...不太习惯”

　　林修辞从入圈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佛系，他对演戏有很高的追求，但同时也不想将演戏里参杂过多的因素。

　　在剧组里，他对所有人的很好，都是淡淡的好，跟有主意的导演聊得最多，但聊的几乎都是演戏、镜头的事，很少聊演戏之外的东西。

　　因此碰到那种圆滑利己的导演，林修辞就会把自己全程当做一个隐形人.到他的戏了，他就上，没有则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观看别人演戏。

　　很多演员都会跟导演、编剧套近乎以给自己谋福利，但林修辞做不到。

　　戏怎么样就是怎么样，除非剧本出现漏洞，他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平常更多的是扮演一个倾听的角色。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老实人。火之前是，火了之后更是。

　　“林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林修辞记得，当时他把乔牧当做了他的记者。

　　乔牧夹了一块寿司放到林修辞面前，看着他眼睛说：

　　“我那天没撒谎，我确实是林哥的粉丝，这部戏一开始我就是写给林哥的，要是林哥不演，我这戏就不会开”乔牧说的很笃定，这让林修辞有些无措。

　　“我之前给林哥说过，但感觉林哥似乎不太相信。对此的态度也是淡淡的，但接下来我希望林哥可以自信一点儿，你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你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提出来，不论是好的坏的，我们都照单全收。”

　　乔牧这段话让林修辞震惊，正如他所说，圈内人争前恐后的想和他合作，而他却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个剧本，又说是自己的粉丝。

　　他不知道这不能再用幸运来归结了。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他也不想去过多的猜测，只知道他现在必须用更加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部剧。

　　林修辞垂眸，半响说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