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霞的回忆录》喵喵的Aidu

2、原来我是个乖宝宝

　　我所知道的读过的幼儿园有3所，一所在别人的描述中，两所在自己的记忆中。那所在别人描述中的幼儿园是一个寄宿制幼儿园，但是自己在去的第一天就哭闹不止，然后就被接回了家。
　　第二个幼儿园记忆最为深刻。乖宝宝幼儿园，我记得不仅是它的名字还有它那个深入人心的宣传语“乖宝宝幼儿园各个都是乖宝贝”。
　　我从小就不吃甜汤，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加鸡蛋也不行。那种甜汤应该是独属于河南人的印记，就是面粉做成的热汤，一般是早上和中午喝，偶尔中午蒸包子也会搭配着来吃。里面会有未搅开的面絮，很小形状有点像凉虾。而我称之为“瘊儿”，被逼无奈时我可以抿着嘴喝一点儿面汤，但是“瘊儿”绝对不可以进嘴里。所以每次我看到面汤的第一反应就是拿筷子或者勺子搅几遍检查有没有“瘊儿”。如果不小心让它进入口腔，那我就会如临大敌。肥肉也不喜欢吃，但是如果切得很细混迹在肉馅当中，还是可以少嚼几下直接咽下去。很不幸的是，乖宝宝幼儿园有一天的午餐是鸡蛋面汤配肉包子，那一天发生的事直至今日记忆犹新。
　　“来来来，宝贝们排队打饭了，今天有肉包子吃哦，老师看谁吃得又快又干净。”小爱老师在队伍的最前方向全班小朋友说着今天的午餐。海霞尽可能地隐藏自己，还会让位置给平时爱插队的小胖，他开心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细小□□。“一会儿打完饭，我们坐一起吧，我可以把肉包子让给你吃，好不好？”海霞无比期待小胖的回答。小胖疯狂点头，笑得更开心了。而我也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因为分成了三个队伍，每个队伍也就十个人左右。很快就轮到了海霞，小胖走之后，海霞还不忘叫住他：“记得我们说得话，要坐一起吃。”“海霞，怎么还不端着自己的饭呢？”来不及看小胖的反应，小爱老师已经在不耐烦地催促。我看到托盘上的两个肉包，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低声问了一句：“可不可以······”想说的话还未说完，小爱老师就把托盘放到我手中，然后转身去收拾饭箱。海霞只能拿着饭转身离开，幸亏小胖旁边真的有空位置。
　　教室里的桌子都是长条型的，面对面坐着，一侧做满的话可以坐十一二个人，但是两边的同学非常不方便容易磕到桌腿。所以一侧基本只会坐十个人。小胖的位置选得相当好，离黑板最远。“海霞，就差你还没入座了，别的小朋友已经快吃完了，你要加速哦！”小爱老师的催促就在耳边。我拿着托盘去到小胖身边落座，坐好之后，看到小胖已经在吃第二个包子，鸡蛋甜汤也喝了半碗，当然他嘴边挂着得我最讨厌的“瘊儿”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这碗面汤我喝不下。悄悄递给小胖一个肉包，他偷偷地接过去后，抬头我就看到了对面的娜娜，她好似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行动。我慌乱地拿起另一只肉包，掰开看一眼，顿时感觉雪上加霜五雷轰顶，那些未切碎的肥肉犹如一颗颗将死的蛆，随着我的动作，一半在隐藏在包子里，一半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完全没有预告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海霞彻底乱了阵脚，甚至没有观察老师和其他同学，直接就凑到小胖耳边：“你还能不能再吃一个肉包啊？”小胖可能都还没听清我的话，“老师，海霞不吃饭还一直说话。”娜娜已经举手报告给老师。老师注意到了我们这里，来到海霞身边：“海霞，你怎么一口都还没吃？老师就站在你身后，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要午休了 。”小爱老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娜娜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海霞顿时有生无可恋的感觉，还有黑云压境的逼迫感。海霞只能一口一口抿着甜汤，心里疯狂祈祷，瘊儿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幸好我只抿了一点点，没有怪物进嘴里。
　　也许是海霞吃得太慢，也许是老师被其他吸引过去。海霞注意到老师离开后，就拉住小胖：“你能把我的饭全吃了吗？”“肚子已经塞不下了。”他鼓起的肚皮仿佛在诉说着不争的事实。海霞只能另想它法，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我悄悄地把瘊儿挑出来，把包子馅儿也挑出来，全放在小胖那里。”正当海霞以为一切悄然无声有序进行的时候，“不可以挑食，要全部吃完。”小爱老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进食的那短短几分钟，海霞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蠕动的蛆和数不尽的瘊儿在嘴里翻江倒海，而她在死亡的凝视下，拿出视死如归早死早超生的架势，准备咽下去，这些杂乱的食物在碰到嗓子眼的那一刻，海霞毫无准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控制地大吐特吐，不光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食物，胃里的一切都出来了，停不下来······
　　时间太久远了，海霞已经忘记那些呕吐物是怎么被老师清理干净的。只是依稀的记得，那天午休后，老师组织排队上厕所，娜娜就在自己前面，她转过头来跟自己说：“海霞，你看这样在阳光下蹦蹦跳跳是不是很美？”她确实很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鬼使神差的自己也跟着蹦了起来，“海霞，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好好排队？”娜娜老师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海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拽出队伍，站在走廊上，面对着空旷的园内。老师带着队伍照常上厕所，海霞看到了，看到了娜娜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就像个天使一样。自己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回到的班级。
　　幼儿园放学的时候，还没人来接的孩子，都可以在桌子上玩积木拼接各种自己喜欢的物品。那张桌子，承载了太多。它不仅可以用来学习，还可以用来吃饭，还可以用来玩积木。对了，还可以接住海霞的呕吐物。
　　看着别的同学玩积木搭房子，海霞很羡慕也想要玩，但是她只能站着。直到爷爷的出现，他来接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回家了。幼儿园门口有好多小摊贩叫卖，而坐在爷爷横杠上的海霞，一只手是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手是炸过撒上秘制酱料的牛排，她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好。自行车刚进到小巷子，就迫不及待的要下来。那时的我在家门前巷子口是所有小孩儿羡慕的对象，我不仅有糖葫芦，还有牛排，还是最大份的。
　　我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幼儿园。只是后来上初中又与一个人遇到。她跟我妈妈说：“我记得她，她可乖了，现在都这么大了？”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她们并未寒暄太久，我妈妈转过头跟我讲：“你连你的老师也记不得了吗？这是乖宝宝幼儿园，你那会儿的娜娜老师。完全没印象了吗？”而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时间长了，忘了。”
　　原来曾经的我是个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