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2章 ...
-
“小姐，这个还要带吗？”
刘念顺着杜鹃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这个陪了自己一年多的茶水小摊。
她突地回想起了安稳生活下来的这半年。
这半年，结束掉了流离，安稳度日，生活平淡到让刘念甚至想养只狗，让家里热闹起来。
说实话，她还真的就挺想就这样在这个小镇定居下来的。
忘却事世，就这么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倒也自在舒心。
可是，颠沛流离之人注定享受不到安稳。
慈安镇这里就像是一杯茉莉花茶，茶香沁人心脾，但氤氲在口中的茉莉花香，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地变淡，直至无味。
“我们会有新的开始的。这个，就不再带了。”
只要记忆还记得口中的那抹淡淡茉莉茶香就好了。
这半年短暂的平静是刘念和杜鹃忘不掉的。
杜鹃往回望了一望夜色中的小屋。
前几日她还想着临近冬日，她想自学手艺学做汤圆，做饺子，再多赚一笔钱。
这笔钱正好可以让今年过年再热闹一些。
可是这些稳定下来生活的幻影，终归还是散了。
她回过了头，继续往前走。
杜鹃正要开门，却不想门突然被用力踹开。
她未曾预料，躲闪不急，重重地摔倒在地。
刘念忙去扶起了杜鹃，也迅速地和那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火把摇曳的光的印照下，刘念抬头看清了来人。
来人是官府之人。
刘念和杜鹃的心慌张了起来。
“小姐？”
杜鹃未说出的话，刘念自是不言而喻。
今晚的不速之客，让她们联想到了今日那队京都来的人。
她们猜测这群官府之人是奉了京都之人的命令，来抓走她们的。
刘念没有时间去想京都之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此刻她只知道一定要逃。
刘念将杜鹃护在身后，又利落了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眼下她打算拼出一条路，逃离这群人。
“杜鹃，你一定要跟紧我。”
“小姐，不要担心我。就算我被抓了......”
杜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群人的头一声令下给打断。
“缉拿嫌犯！”
一时间，数十名官府之人便向刘念冲来。
她用剑抵抗着他们袭来的刀剑，杜鹃也拿着随手抄起的木棍胡乱地攻击着上前之人。
刘念势如破竹，硬生生在这人堆中拼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就差几步，她们就能走出院子。
可不想，杜鹃却被抓走。
一把刀架在了杜鹃的脖子上。
“小姐，是杜鹃拖了后腿！不要管我！快逃！”
刘念看着院门外的那匹马，转身的刀剑间又看见了被刀架着的杜鹃。
她最后选择了返回，救杜鹃。
看着傻傻的小姐冲回来，说实话，杜鹃心里很感动。
但是理智告诉她自己，她想让她的小姐逃。
“小姐，不要管我！你好，我就好了！他们抓我回去没有用的！他们就是拿我要挟你！等你走了，他们就会放了我的！”
刘念不听，继续往杜鹃的方向走去。
看着刘念渗出血色的衣袖，杜鹃急地落泪。
“小姐，你快逃！不要管我了......”
刘念怎么会听，她只想快点打倒这些人，救出杜鹃。
毕竟，她的杜鹃在她的眼中是无可替代的。
生在贵族，刘念清清楚楚地知道在京都的那群贵族人的眼中，杜鹃的这条命什么都不是。
他们抓不到自己，怎么轻轻松松地放掉杜鹃。
杜鹃的命在京都连一只他们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都比不上。
她只能血拼，用自己的手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想要她还活着，就放下剑。”拿刀架着杜鹃的人命令道。
刀又往杜鹃的脖间移动了一分。
刘念放弃了抵抗，把剑扔在了一旁。
很快就有人将刘念和杜鹃的手绑了起来。
迎着火光，刘念抬头问道：“我们是犯了什么事情？”
“罪犯刘念，杜鹃涉嫌杀人案，现将带回衙门，听候审判。”
“你们抓错人了！”刘念正道。
“一切都听候衙门裁决！”
“小姐？都是我的错。”
杜鹃抬头望向了刘念。
“不用担心！既然是涉嫌杀人，我们又没有做这种事情。我相信官府自会查明真相，给我们一个公道。”
杜鹃听出了刘念话中的含义：“今晚之事和京都之人没有关系。”
杜鹃的心暂时也定了定。
大牢内。
“刘念？”
“是草民。”刘念答道。
“今日戌时之前，你都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事？”衙差问道。
“今日刚过未时，我就休摊回家了。”刘念答道。
“回家之后，做了什么？”衙差继续问道。
“待在家中，吃饭。”
“吃完饭呢？可曾去过街尾的水边？”
“不曾，吃过饭就在家休息。”刘念答。
“除此这些，今日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吗？”衙差问。
“没有。”
“那为何衙门之人找上门的时候，你们拼死抵抗？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衙差的语气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们只是茶水铺的生意做不下去，想要离开慈安镇，并不是做了亏心事才离开。”
“哦？茶水铺做不下去了？那这样就有意思了。听闻，你们茶水铺在慈安镇做茶水的这半年，招牌茉莉花茶便宜又好喝，民众闲来无事也会去坐坐。这样来说，你们的生意没说好到不行，那起码是能做下去的。今日何来做不下去生意这么一说？”衙差追问。
刘念犹豫了一下，还没有作答，便被衙差的话打断。
“是因为杨岗吧。”衙差说道。
他的语气中又是带着某种意味上的肯定。
这情境让刘念很快就联想到了被抓之时衙差说的话，便反问道：“所以今日抓捕我们之事和杨岗有关系？”
“对，你们有很大的嫌疑。”
说是嫌疑，但从问话到现在，刘念只感觉到凶手已是她的肯定。
“他死了？”刘念又问道。
“他被人发现死在了水边。”
“溺死？”刘念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
“大人，不论是不是溺死，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刘念反问道。
“有没有关系，暂时还没有定论，但此刻不是在审问你吗？”
他藏在狐疑中的肯定，让刘念感到不舒服。
刘念想道：“在杨岗死后，我和杜鹃会马上被抓走，一定是因为近日和杨岗的关系过于恶劣，所以官府自然而然地就把我们列为首要嫌疑对象。此刻京都之人也在这里，我一定要尽快洗清嫌疑才行！”
“虽然近日来，我们茶水铺和杨岗有一些关系，并且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很好，但是杨岗那种人，我还没有到非要动手杀死他的地步。”刘念解释道。
“我也是听闻这几日因为杨岗的胡闹，你们茶水铺都没有什么生意了。”衙差说道。
“我们茶水铺确实因为杨岗的故意闹事，惹走了一大批客人，我们也确实这两日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我们两个弱女子，想也只会想着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怎会因为这种小事去去杀人？”
“弱女子？”那衙差忍不住轻笑，“听其他兄弟说你可是一打十！要不是落了把柄，想必今晚你定要逃走！”
处于下风之后，刘念很快就转移话题道：“大人，其实你认真去打听的话，应该知道的，杨岗在我们茶水铺是没有捡到一点便宜的。既然明面上我都能把他赶走，我又何必在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情呢？”
“可是你收摊回家之后，没有一个人能给你作证了。到底做没做，谁能证明？”
“这个道理大人也清楚。既然无法证明我到底做没做，那也无法证明我做的了。所以，大人可有定下我罪证的东西？”刘念反问道。
“你知道尸体的周围有什么吗？”
“什么？”
“干枯的茉莉花。”衙差道。
“茉莉花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念有些懵了。
“其实呢，茉莉花确实是无从所指。可是最近只有你这家招牌是茉莉花茶的老板和杨岗有过比较恶劣的矛盾。这样一联系，茉莉花的指向性也是可以去相信的。也许是因为你收摊途中遇到了杨岗，多日的不顺，让你起了杀心。行凶过程中又不慎打翻了装着茉莉花的盒子。行凶之后，你过于慌张，没有注意到洒落一旁的茉莉花。”
“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茉莉花，又不是我们茶铺独有。谁的手中或者口袋都可以有茉莉花。况且今日杨岗已经打翻了所有的茶叶，包括茉莉花。只要大人去检查一下我们的摊子，问一下距离我们茶水铺很近的商户，就知道我已经没有茉莉花了。大人怎能凭借一个人人都能有的东西，来判定是我的罪呢？”
“可是，有茉莉花，又和杨岗有关系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了。所以，不是你，就是她，或者说杨岗体型那么大，是你们合谋？”
刘念隐隐地感觉到眼前的衙差分明没有在听自己的辩解。
“大人......”
刘念的话还未说完，那衙差使了个眼神，一旁的人便将刘念带了出去。
“监狱酷刑多之又多，总有一个能让你开得了口。”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清者自清！”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女子有多大的能耐！”他不屑地道。
皮鞭一下一下地落在了李念的身上，她忍着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鞭落下，没过多久，衣服上便显出了一条醒目的血痕。
疼地昏迷过去之后，一盆冷水很快就让她又清醒了过来。
再睁眼，刘念看到了同样是满身血痕的杜鹃。
杜鹃昏了过去。
一盆水下去，她缓缓地清醒过来。
“小姐......”
“你还好吗？”
看到脆弱不堪的杜鹃，刘念的心终于是没有那么平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