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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灼烧心脏 ...

  •   晚间下起暴雪,裴佳赐给季锦如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提示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时针已经指到9点,她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终于坐不住拿着伞跑了出去。

      她没有陈北的联系方式,只能去季锦如经常去的几处地方找,还特地跑回去了自己兼职的店里问,结果季锦如根本没来过。

      裴佳赐没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到沉野身上,她跑到沉家,一提到季锦如的名字就被管家驱赶。

      对面直接说不认识这个人,她彻底绝望,在沉家外面大喊沉野的名字,后来被保安给拖走了。

      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11点多,她期待地打电话给裴母,结果得知季锦如仍然没有回去过。

      暴雪把裴佳赐手里的伞都吹歪了,她不敢想这样恶劣的天气,季锦如到现在都没回来,并且一点音信也没有,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事实。

      接近凌晨,裴佳赐站在陆家别墅门前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

      “陆卿歌,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她在陆家门前嗓子都快喊哑了,门里才走出来个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

      裴佳赐冲上去抓住来人的袖子,生怕人再跑了,声音嘶哑地叫唤,“你让陆卿歌出来,他凭什么把小季抓起来,凭什么!”

      女孩声嘶力竭,被黑衣男人拉着远离陆家,她踢着腿想冲进去,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大喊,“陆卿歌,我不怕你,你有本事就给我出来,你躲在里面当什么缩头乌龟,我报警了,我报警了。”

      只可惜,一直被押出小区,陆卿歌都没出来过。

      黑衣男人还在责怪小区的安保随意放人进来,转头看到裴佳赐狼狈的样子后又忍不住劝她,“别再来这了,不然下次没这么好的运气。”

      裴佳赐低着头,掉泪珠子,黑衣男人要回去,见此有些不忍心的多嘴,“我今天在陆家呆了一天,里头没关什么人,你要找人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找吧。”

      黑衣大哥敲了书房门,见陆卿歌低着头认真工作,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说一说,陆卿歌一个抬眼,他立刻就都往外吐了,“外面来的那个女孩子,找人找错地方了,现在已经走了。”

      钢笔一顿,在纸面上泅出一滩墨渍,“知道了,下去吧。”

      他低垂着眼,盯着面前的文件,听到书房门打开的声音,又鬼使神差地叫住黑衣男子,“等等,她在找谁?”

      黑衣男子没想到他会管这事,结结巴巴地连忙说,“应该是以为姓季的小姐,我听她一直在叫小季。”

      “你去找一下人在哪。”

      看着还在处理文件的陆卿歌,黑衣男子愕然地待在原地,直到看到陆卿歌微皱眉头,才慌慌张张的去了。

      他真的没有听错吗?什么时候老板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

      “季锦如,这次我看还有谁来救你。”

      瓶子微微倾斜,坏掉的灯泡映照出吴倩扭曲的脸颊,明明灭灭晃着人眼。

      季锦如双眼紧闭,别开头紧缩在墙角。

      “啪嗒”,瓶子被打翻,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从季锦如的头顶兜头浇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把她推到,天旋地转,灯光模糊了视线。

      剧烈的疼痛从右脸传来,季锦如哭着哼叫出来,泪眼模糊间,看到上方一张同样难受的脸。

      陆卿歌,竟然是他,她视线微落,看到他的风衣被烧出几个大洞,衣服里肉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肤色,皱巴巴拧做一团。

      她不受控制的放声哭起来,右脸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是季锦如不能承受的疼痛。

      男人看着她的脸,几乎是顷刻之间,那张如白玉一般无暇的脸瞬间出现一个狰狞的印子,还在冒着白烟。

      陆卿歌呆住了,他忘了大部分液体都泼在了他的手臂和后背,也忘了疼痛,只能看到面前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和那一块突然出现的伤痕。

      说不出的感觉,只有心像碎成了渣一样的无助和疼痛,陆卿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害怕的时候。

      他双目赤红,转头对上被制住的吴倩,那双眼睛根本不是人的眼睛,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

      那双好看的手瞬间掐上吴倩的脖子,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含着滔天的怒意,一点又一点的夺走吴倩的呼吸,他想杀人。

      吴倩渐渐停止挣扎,脸色涨得通红,眼睛像是要瞪出来一样,男人松手,她跌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起来。

      幸好,幸好她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爹,陆卿歌不敢真的对她怎样,吴倩在心里庆幸。

      下一刻却看到陆卿歌一脚踹烂她坐过的椅子,椅子瞬间稀碎,他漫不经心捡起凳脚,下手时却又快又恨。

      “啊!”
      吴倩的哀嚎短暂而痛苦,她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刚刚分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的手被敲碎了。

      在如何恶毒也只是对着别人,吴倩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有这一天,可怜地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看着提着棍子的陆卿歌连连往后挪,这就是一个魔鬼。

      呼啸的警笛声在仓库外响起,陆卿歌收手,随意地把棍子扔到吴倩面前,吓得她又是一个哆嗦。

      眼泪糊了一脸,季锦如的眼里只能看到一圈圈炫目的光圈,这个光圈里慢慢走进一个身影,他的眉目似乎是温柔的,直到她看清他是陆卿歌才知道一切温柔都是幻觉。

      右脸钻心的疼痛,她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上,忽然身子腾地而起,陆卿歌抱着她大步走出仓库。

      月光清凌凌洒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像互相温暖彼此的人,她窝在陆卿歌的怀里像只小兽一样呜呜哭泣,偶然得见天光,或许是她这一生最后的一次光了。

      陆卿歌抿着唇把她放在副驾,车子开得飞快,没一会就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在里面处理伤口,他就安静的在外面等着,现在还没有从仓库的事里抽身出来。

      那样剧烈的心痛,就像下着暴雪的冬日,他燥得满头大汗,心也被硫酸剧烈地灼烧着一样。

      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也许那玩意根本不会洒在季锦如身上。

      如果可以让她完好地存在于这世间,哪怕让他烧得体无完肤他也愿意,只要她别再痛得哭成那样。

      垂着头想了许多,等再去深思都想了些什么时,记忆又全部模糊起来,空气里余念的身影若隐若现。

      陆卿歌知道,她又回来找他了,这些天里,她找他的频率越来越高。

      余念叉着腰朝他生气,“哥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了。”

      气得脸蛋都圆鼓鼓的,陆卿歌伸手去碰,什么也碰不到,温柔地哄她,“我只喜欢念念一个人。”

      余念不信,佯装哭泣地闹他,“我说过你不准喜欢她,她只会害你,你一定要听我的我。”

      他隔着虚空摸了下她的发梢,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陆卿歌眼角湿润,对她保证道,“我什么都听念念的,什么时候念念才能让我见见你。”

      季锦如醒来的时候,脸上厚重,裹了一大层的纱布,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子。

      床边陆卿歌一双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她,随意靠着床边,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衣服,破破烂烂好几个洞。

      “你的伤口没处理吗?”
      季锦如艰涩地问他,眼睛一直盯着他破洞之下狰狞的血肉。

      他仍然不经心地靠着,就和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许久之后从床头柜上递了杯水给她。

      季锦如看着那杯水,迟迟没有接,莫名想起他之前欺负她时的恶劣行径。

      陆卿歌放下杯子出了门,季锦如待了会,下床走到卫生间里。

      她关上卫生间的门,许久过后猛得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的脸上缠上了纱布,右脸中间部分全被遮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被这黯淡映衬得更加明亮。

      缓缓蹲下身,季锦如埋在胳膊里轻轻啜泣,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佳赐,又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沉野,好笑的是,最能坦然相对的竟然是陆卿歌。

      护士来查看,敲了几下门后进来,季锦如擦干眼泪正要出去,却听到外面传来护士的交谈声。

      “咦,病人不在。”
      “估计是被她男朋友带出去了吧,可真有勇气,刚包扎好就敢出去。”
      “你别说,她男朋友长得是真的帅,不过她的伤口这么严重,估计两个人也长久不了,男的都这样,再怎么嘴硬也喜欢漂亮女人。”

      两个年轻护士的声音越来越轻,又等了几分钟,季锦如重新回到病床上。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暴雪,今天却少见的没落雪,外头亮堂堂一片,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昨晚的事,不去想那两个护士的话,可这一切全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沉野会不会因此而放弃她,她不敢去猜测,只是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已经没了意义。

      过不去这个坎的是她自己,她再也没法把自己和沉野放在相同的位置上了,她成了一个有残缺的人。

      哪怕沉野要她,谁又敢保证他不会后悔,两个人不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呢,她不敢去赌,更不敢看到沉野厌弃她的模样。

      枕头渐渐被浸湿,她逼着自己再好好睡一觉,一觉起来就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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