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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消失的瞬间 ...

  •   “2021年3月11日,去了周新的单位,发现不像电话里那样的安逸。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很懒散,没有精气神。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让我感觉乌烟瘴气,我很想逃离那个地方。我打不开周新的电脑,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密码。盯着屏幕干坐了一会儿,财务和业务分别来说了一堆事情,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想试着融入却根本听不进去。装模作样的呆了很长时间,突然想到周新的手机在我手里,之前学习夏微微手机时知道,苹果电脑和手机可以互相验证密码。尝试了很长时间终于将电脑开机了,无精打采的翻开了她的相册,几千张照片,周新的笑容很明媚。我举起她的手机也拍了一张照片,闪光灯亮的那一瞬间,又让我想起了战场上的时光。我们是最早到达朝鲜的部队,1950年冬天,随38军赴朝参战。我们到达时,山里已经白雪皑皑,我们这些没见过大雪的南方人还没来得及感叹千里冰封的风光。就听见很多战友冻伤,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截肢。很多年轻的战士,被吓的大哭不止。我这样年逾30的老兵,被指导员要求要起到带头作用。那时候日子太苦了,每人6斤干粮,一壶水,听说有些作战部队有压缩饼干战士们舍不得吃,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舔一口。补给常常中断,几乎没有任何蔬菜,土豆是营养最丰富的食材。部队白天隐蔽,夜里行军。刚开始的一两个月还好些,慢慢的由于实在是缺乏维生素,很多战士都患上了夜盲症,我也不例外,夜晚行军根本看不见。人还好些,车在路上也不敢开灯,车祸也频频发生。只能跟着人群摸黑往前进,女兵队伍不敢落后,怕拖了前线战士的后腿,每天晚上都是30至40公里的路程。天亮隐蔽之后,脚上全是水泡,大家躲在掩体里,脱了臭袜子一个个的挑破。有时能在老乡家里睡一会儿,志愿军战士没有棉被,实在冷的受不了,有的战士也钻朝鲜老乡的被子,老乡们哪怕语言不通,也不会驱赶。女兵们则是两三个人挤在一起,避免冻伤。因为我年纪较大,也受过教育。团长任命我当班长,还给了我一块儿手表,很多计时的工作便由我来完成。有一个晚上,部队正在急行军,呼呼的冷风,刮的脸生疼,防冻裂的甘油男兵们都舍不得用,留给我们,我们也舍不得想要留给工程队,下水修桥的那些战士,脸上破裂的伤口上流出的血混着泪水,在零下2,30度的温度里一会儿就冻成冰。突然听见前方有人喊‘有敌机,迅速隐蔽。’大家寻找掩体,没有掩体的极速卧倒。原来是美军发射了一颗照明弹,可能是夜里我们行军方向有偏差,靠近了美军部队的所在地。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雪顺着呼出的气钻进我的脖子,我也顾不上了。一瞬间,就像开了巨大的闪光灯,美军的装备非常先进,我看着表,他们的照明弹亮了整整20分钟。好在我们没有被发现,美军也没有继续发射照明弹,光线暗掉后,我们又继续摸黑前进,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2021年3月12日,打开了周新的电脑后,用电脑来记录日记,比手机是快了很多。汉语拼音,简体字都是我想带回去的东西。当然最想带回去的是头孢,阿莫西林,还有各种各样的消炎药。云南白药那些所有治疗外伤的药物都想要。武器自然不用说,要是能带回去一两个能造武器的行家好手也行。夏微微的母亲给我说过□□,说过□□,说过两弹一星。那些困难全部都被克服,咱们中国人民的坚韧,全世界首屈一指。从今天开始,我想要再一次的记录这些年的几次关键时刻,如果以后有人看到,希望能让你知道真相,希望真相对大家有帮助。
      从哪里开始呢?从我来到20世纪的第一天开始吧。我记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是2013年3月38日,当时我好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黑暗。比我一直看着手表数美国人照明弹的时间还要长。我躺在一张很软的床上,洁白的被子,洁白的枕头。那不是战场上的东西,华丽的窗帘,比红木还深一些的家具。甚至旁边还有一张一摸一样的床。屋子里面很亮,屋子外面也很亮,阳光洒进来,这里不像是战场。我走到床边,街上各种肤色的人,黑的白的,但是没有和我一样的。我想起来曾经听一个来自河北的战友小赵说,美国鬼子里面有黑人,皮肤和碳一样黑。他们曾经有一次奉命夜里偷袭敌人的阵地,打开美军的睡袋,里面都是黑色的头,吓的他们以为遇见鬼了。糟了,我肯定是被俘虏了,我怎么能被俘虏呢?我不能被俘虏,我不能泄露任何部队的机密,我看了看门口,心想一定是有人守在门口。他们给我那么软的床,那么亮的地方。一定是想先用糖衣炮弹,再严刑拷打。我不能背叛我的战友,那一刻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那时的张兰英认知里,有外国人,有舒服的床,除了是昏迷期间被俘虏,还能是什么呢?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既能保住秘密,又能不被折磨。我找遍了了整个房间,终于在一件白色袍子上,找到了一个结实的腰带。准备挂在屋顶的金属圆圈上,给自己一个痛快。我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我企图用消防喷头上吊,触发了消防警报。所以我得救了。服务员冲起来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后来夏微微的母亲告诉我,她见到我的时候,我一直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想在我口中知道什么。’就医期间我再一次试图自杀,并且袭击了当时负责治疗我的护士。夏微微母亲到达维也纳的时候,我已经被关进单独病房隔离,并且接受了大剂量的镇静剂注射。后来我多次试图回忆当时的情况,记忆却有些模糊了,我依稀感觉到,除了想通过自杀来避免被敌军刑讯逼供,想逃离某些伤害我的人和事以外,我也曾经为了自保伤人。夏微微母亲以为她女儿孤身在国外工作压力太大,一时间精神错乱。只有我自己知道,从50年代,一下子来到2013年的维也纳,高楼,科技,甚至外国人给我的冲击有多大。好在我足够的幸运,因为夏微微的母亲,是那样的温柔善良。在一起的8年,她给了我全部的耐心和关怀,带我认识了这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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