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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空月城6 ...

  •   宁酒灯听了纪屿书对今日遇见的那三人的表述,略微思索一番:“栗阔元……不认识。”

      “啊?”纪屿书懵了。
      纪屿书与他这几日的相处中,在他心里宁酒灯向来是个有问必答且智周万物之人,他说不认识,那应该是真的不认识,而且名气也没“剩下之人”所说的如此大吧。

      “现如今门派之中,我只对那几个老东西的亲传弟子所知多些,峰楠派内里经过一轮大换血,我所知的确不多,不过柏章能去查。”宁酒灯道。

      “不必麻烦,空月城之事我的确已尽力,我问心无愧,之后如何,我也不想再看过程,只等结果罢。”纪屿书道。

      宁酒灯闻言,深以为然地笑了,纪屿书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所以他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不会不自量力。

      纪屿书稍加思索,又道:“只是这其中,或许你因着我的缘由做了你原本不愿做的事,实在对不住。”

      “哥哥,这种话我不爱听,你别说。”宁酒灯语气淡了几分,但并未多少强制语气。
      比起从前他砸摊子时差得远了。

      纪屿书知他这是不在意那点“不愿做的事”了,随即也勾唇:“好。”
      “哥哥,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你舞剑给我看吧,我喜欢看这个。”宁酒灯说罢,走向院中的摇椅上,躺下了。

      纪屿书心道,其实也没有这么过意不去。
      不过宁酒灯既说喜欢,他也正好无事,索性召来了惜时,距上次起剑恍如隔世,他也不知他现在的剑法如何。

      惜时划破风声,剑气环在纪屿书周身自在游走,当年那个第一并非浪得虚名。
      约莫一刻钟,纪屿书收了剑,此时已有些大汗淋漓。

      抬眼见宁酒灯眉眼弯弯朝他走来时,纪屿书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仿佛从前他也这样为一个人这样舞过剑……他从前肯定这样为一人舞过剑。
      只是二百年前,纪屿书记得自己的确不认得宁酒灯这个人。

      宁酒灯递来一杯茶,纪屿书也不矫情,接过来一饮而尽。

      “哥哥,你是我见过的人之中剑法最好的。”宁酒灯笑道。
      纪屿书走到另一边的摇椅上,躺下,虽不是合溪,但他也舞得尽兴:“那我还真是厉害啊。”

      纪屿书有些累,没再开口,宁酒灯便也默契地没出声。
      人在劳累之后,一摇一晃,微风一吹,一感惬意,便有些犯倦,纪屿书便是这样,在摇椅之上,一点一点闭上了眼。

      说来也怪,按理来说,往常他在劳累之后睡觉通常是无梦而眠,这次倒是怪了。
      他居然梦见一个他最不该梦见之人——宁无行。
      这人与他可谓是,虽惺惺相惜,但终是成不了至交好友。

      纪屿书惊叹他的才华,欣赏他对很多事的独到见解,他亦然。
      但立场不同,他们只能、也必须刀剑相向,宁无行虽被正道忌惮,可离了那必须敌对之时,无人知道,他们甚至会一起把酒言欢,月下对酌,一起探讨剑法,执笔冬夏,亦敌亦友。

      他梦见,宁无行说他舞剑好看,只是依旧略逊他一筹。
      他不服,只说要比试比试。

      宁无行冲他笑,扬言说定会胜他三分。
      纪屿书直言他好大的口气,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说狂妄自大。
      宁无行朝他做了个鬼脸:“会不会传出去的,我是无所谓了,只是说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什么名声,我又不在乎,他们再如何说我,最后若是你真要向他们宣战,他们还是得来求着我出手相助。”纪屿书满不在乎地擦着合溪剑。

      “若是我求着你来助我,你来么?”宁无行虽知晓纪屿书会说什么,但他依旧问了。
      纪屿书郑重地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或人或物,我想你应该懂我,我不阻止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所以这件事,你也莫要再提。”
      “好。”宁无行笑着应了,果真不再提及,只说要同他比试,看看是不是真能胜纪屿书三分。

      梦中他与宁无行的比试最终也未曾分出高低,纪屿书便醒了过来。
      脑海里宁无行的笑依旧挥之不去,若是非要说友人,宁无行倒是能算得上是他的好友吧,就是最后他与宁无行同归于尽过后,也不知还能不能作数。

      虽是有些遗憾,也有些惋惜这段尚且不知能否作数的友谊,不过若是再重来一次,他也依旧会如此。
      他以命的代价将宁无行一同拉下地狱,他不后悔,只是遗憾。

      宁酒灯之前说,宁无行又要现世了,纪屿书其实有些期待再与他交手。

      纪屿书向另一边看,宁酒灯依旧躺在摇椅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缓,似是也睡着了一般。
      纪屿书从刚见到他时便觉得他好看,如今细看,的确如此,宁酒灯对他向来都是一副笑着的模样,所以他一旦对别人冷眼冷言,他心底便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惊艳感。

      或许也算不得惊艳,只是会让他眼前一亮再一亮。
      宁酒灯今日过分能睡,纪屿书闭眼时日头正烈,如今只余一模霞光散在天边,宁酒灯依旧没睁眼。
      或许是真的累了。

      纪屿书也没叫他,一人进屋沐浴去了。
      不知是不是那抹魂的缘由,纪屿书总感觉体内灵气游走得更顺畅了,就是总有一种,想与人动剑比试的冲动。
      也或许是天气炎热加上方才那个梦的原因。

      那个梦中的事是发生过的,只是怪的是,在做出那个梦之前,纪屿书竟是完全想不起来一丁点他与宁无行的事。
      他只记得两百年前与宁无行是相识的,是动过剑的,其余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在梦醒之后他都有些犹豫,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宁无行当年为什么助那魔头进攻五门派,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所有人中,五门派最忌惮的是宁无行,也只有宁无行。
      宁无行从那时便总说他记性不好,说他总在遗忘。

      或许他说得对,他的确忘记了很多事,不过他活了这么久,都记得才奇怪吧,年少时的事,他就忘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复活,应当也忘了不少东西……但,不记得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纪屿书闭目,虽舒适万分,可他刚醒,一点倦意都没有。
      脑海中又响起那日童音所唱的童谣……

      “月坠花折,阴阳相隔……月至某日,奇景将拢空月城,奇景……”奇景所指代的会是如今这幅景象么,毕竟这天底下落皮疠再现,也算的上是“奇”了吧。

      纪屿书心中琢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郁结的浊气吐出。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查到幕后之人。

      “将军——将军!”院外传来柏章的声音,声如洪钟。
      宁酒灯似乎是被吵醒了,非常不悦:“说,若不是什么大事我把你头拔了。”

      柏章嘿嘿一笑,没理会宁酒灯语气中的不悦:“今日城里来了三个人,还是那峰楠派最近好生威风的掌门关门弟子带来的,说要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结果一看那症状,一个两个又都不说话了哈哈哈哈哈。”
      “然后呢?他们就干看着么。”宁酒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柏章摇头:“那哪能啊,估计是脸上挂不住,传音牌都要偷偷用,叫他们掌门来了。”

      纪屿书起身穿上衣物,峰楠派他所知的也不多,两百年前这个门派不过是个中规中矩的,将其算进五门派为也是因为当时那回春圣者出于峰楠派。

      回春圣者精通医术,救人无数,依纪屿书来看,这么多年来,五门派里也就只有他最有飞升之相,只是不知为何,但现在也未曾听过他飞升的消息。

      院中渐渐静下来,纪屿书重新将骨串和乾坤圈戴回腕上,那乾坤圈似乎很是不安,微微发颤,许是因为城中落皮疠一事引发的血气。
      神器有灵,纪屿书安抚过后,终于是静下来了。

      -

      不过栗阔元并没能将那位回春圣者找来,距中秋已十日有余,城中血气更重,死伤之人越来越多。

      落皮疠一事在五门派中已传开,听说回春圣者五十年前便已游历四方去了,早不知所踪,面对这种多年不现的上古瘟疫,对症之法也无人所知,古籍所记载的有限。

      据古籍所说,这落皮疠一现便死伤无数,但来得快,去得也快,每每所染之人全数覆灭,落皮疠便能销声匿迹。

      峰楠派接下了空月城这一事,除了更严苛地将人分隔开来,也未曾采取过其他行动,或许有,只是没有效果。

      峰楠派一行人在城中行走多日,将未染上落皮疠的百姓都保护起来,并且暗中调查落皮疠从何而来。
      栗阔元将目光放在太守府和这“鬼府”上。

      整个空月城,唯独这两个地方幸免于难,招人猜忌也难免。
      不过栗阔元上门“鬼府”时,被一道禁咒挡在了门外。

      红光一闪,空中漂起几字:赃物,勿进,勿扰。
      在栗阔元凝神掐决,正欲破咒时,红光又一闪,那六字汇聚在一起,只剩一个大字: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空月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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