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歌手》向日葵日向

9、第 9 章

　　就在易尘以为陶然会和袁叶硬钢到底的时候，陶然态度却突然放软，“我了解易尘的脾气，这几年肯定给袁总添了不少麻烦，这样吧，咱们双方各退一步。”

　　“洗耳恭听。”

　　“宋寅亲自说明原曲作者是易尘，并且公开道歉，版权归易尘所有，从现在开始的合约期内，不得以任何形式消费易尘，那些杂七杂八的综艺就不要上了，免得他口无遮拦，再把什么不该说的细节闹得人尽皆知，”

　　在袁叶发飙之前，陶然继续道，“易尘的合约还有一个月，到时候自然解约，不过我愿意出两百万，算是给袁总这四年的辛苦费，至于公司那边怎么交代，交代多少，袁总自己说了算，”

　　“陶总好打算，易尘的解约费是三千万，两百万换三千万？这有些不公平吧？”

　　“你要不算算我还能活多少年，我下半辈子卖给公司了，”不等陶然做声，易尘先爆了，“只要你同意，现在我们就续约。”

　　被炸的满脸坑的袁叶：“……”

　　被飞来弹片波及的陶然：“……”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没理会那个一句话将局面干回原点的家伙。

　　“五百万。”袁叶加价。

　　“三百万，”陶然看了眼旁边跳脚的易尘，笑着对袁叶道，“我们这边好像耐心不多。”

　　“……”赤裸裸的威胁，“成交！”

　　这边的事情解决，陶然和易尘一起出了公司。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行李还没收拾完。”易尘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他没心情，一股油然而生的挫败感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能让陶然撞见？

　　现在是，五年前也是。

　　陶然家的露天天台。

　　易尘窝在沙发里一摇一晃，迎着阳光的小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容。

　　陶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吉他放到一边，“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快过年了，我哥就要从国外回来了。”

　　“你哥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哥和我爸妈不一样，对我很好，他允许我进他的房间，他的书和游戏机都让我碰，也不会给我脸色看，我惹他生气了，最多就是冷着脸不搭理我，”易尘笑嘻嘻地说道，“外婆说过，只要我对家里的人好，总有一天他们会接纳我。”

　　“……嗯。”陶然比易尘大了三岁，这时候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虽然亲情缘不深，但在他的记忆里，家人都是爱他的，他也从来没有为该怎么获得父母的爱而废过心神。

　　在陶然看来，父母爱孩子天经地义。

　　可世界上却有那么多不合格的父母。

　　陶然看得出来，易尘的哥哥对他来说，是在那个家里唯一的支柱。

　　“妈妈说，等哥哥回来，要办一场接风宴，我也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参加，哥，你和一舟哥一起去好不好，我想介绍哥哥给你们认识。”

　　“好，”陶然永远记得易尘说出这些话时晶亮的眸子，比脸上的阳光还要耀眼。

　　陶然不自觉得就想在易尘这场亲情的博弈中，再给他加一点重量，经过几天考虑，陶然决定将吉他送给易尘。

　　可是被小孩拒绝了。

　　陶然一连送了三次，直至接风宴的前一晚，易尘接受了这份分量十足的礼物。

　　“哥，你知道我会把它送给哥哥，你真的不后悔？”

　　“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嗯！我绝对不会让哥后悔的。”易尘重重点头，脸上因为激动染上一层薄红。

　　宴会当天，易尘起了个大早，帮着家里人一起忙碌布置，因为得到哥哥的一句“辛苦了”而一直高兴到宴会开始。

　　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宴会都开始了，依然没看到陶然和景一舟的人影，打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易尘给陶然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到了之后直接进去，便回自己房间准备一会儿送给哥哥的礼物。

　　想象着哥哥收到礼物时的场景，易尘兴奋非常，完全忽略了走廊上传来的嘈杂声，趁着哥哥回房间的空挡，抱着吉他跟了进去。

　　“哥哥，我送你的礼物。”易尘将吉他举到哥哥面前，希冀的望着对方。

　　“嗯，放哪儿吧。”易征埋头找着什么，丝毫不关心弟弟送的是什么礼物。

　　“你不打开看看吗？我敢打赌，哥哥一定会喜欢！”

　　“我一会儿再看，你先出去吧，不是说有朋友要来？你先去陪朋友。”

　　虽然失望，但看得出来易征真的有事，易尘便也不再打扰，把吉他找了个稳当的地方放下，然后朝屋外走去。

　　“哎，易尘，”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易征突然叫住易尘，“你有没有看到我带回来的那个黑色绒布包？里面有个盒子，差不多这么大？”

　　“你前几天放在抽屉里的那个吗？”

　　“是，”易征严肃的看向易尘，“你怎么知道我放进抽屉了？”

　　“我进来的时候你正在收拾带回来的东西，我看到你放在那里了。”

　　“哦，你后来又见过吗？”

　　“没有，”易尘摇头，“会不会是阿姨打扫的时候放到了其他地方？”

　　“我问过了，阿姨没有动过我的抽屉，”易征道，“那是我给妈妈买的礼物，很贵重，你真的没有看到？”

　　“真的，”易尘皱眉，“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没有你不要多想。”

　　“易尘怎么在这里？别烦你哥，”正在这时，易妈妈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只是扫了易尘一眼，便直接对易征道，“宾客都到了，准备一下就下楼吧。”

　　“妈，我买给你的项链不见了。”

　　“什么？”易妈妈脸色巨变，她知道易征买了她心仪已久的项链，就等接风宴这天给她戴上，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易尘，易妈妈进到屋里和易征一起寻找，“你记得清楚吗？就放在这个抽屉？其他地方也找找。”

　　两人一通忙乱的寻找，易征碰到易尘放在桌上的吉他，差点碰到地上。

　　“小心！”易尘赶紧护住。

　　“行了，你别在这儿添乱，”易妈妈出声赶人。

　　易尘怕再给碰到，抱着吉他就往外走，打算一会儿等宴会结束了再送过来。

　　易妈妈却突然开口叫住了易尘：“那是吉他？”

　　“嗯。”易尘点头。

　　“多少钱买的？值得你宝贝似的护着？”

　　“无价。”易尘一脸骄傲。

　　“我看看，”易征也被勾起了兴趣，从易尘手上接过吉他，当他看到吉他的真容，饶是易征也愣住了，许久之后才确认道，“这是真的？”

　　“嗯。”易尘重重点头。

　　“你多少钱买的？不，你从哪儿买的？这是绝版啊，我前几天托关系去打听，现在都开到上百万了，还有价无市。”

　　听到两人的对话，易妈妈却是蹙起了眉头。

　　“给我看看，”易征的话，易妈妈从来不会怀疑，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再次问道，“这不是把旧的吗？真的这么值钱？”

　　“当然，妈，你不懂这个，有时间我再和你仔细解释，我托人打听了很久，可有吉他的人都是珍藏，前一阵子打听到了一个收藏者，可无论我怎么加价，人家都不肯出手。”

　　易征想拿回吉他，却被易妈妈拦住了，“易尘，这把吉他哪儿来的？”

　　“怎么了？吉他有什么不对吗？”易征察觉到了易妈妈的反常，问道。

　　“易尘，”易妈妈却不理会易征，盯着易尘继续问道，“你说实话，吉他你从哪里来的？花了多少钱？”

　　“我朋友送我的。”

　　“朋友？什么朋友能把价值百万的吉他拱手送人？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珍藏版吉他？”

　　“……”易尘拧眉回视易征，“我最好的朋友。”

　　“你朋友叫什么？”

　　“……”易尘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开口，这一刻，他觉得妈妈不配知道陶然的名字。

　　“怎么，连妈妈都不能告诉吗？”易妈妈继续道，“易尘，你是不是拿了哥哥买的项链，拿去换了这把破吉他？”

　　见易尘不吭声，易妈妈推了易尘一把，“你说话啊！是不是你拿的？”

　　易妈妈尖利的声音刺耳非常，楼下有人听到动静，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

　　“我没有。”

　　“还说没有，要不你哪来这么多钱去买这把吉他？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吧？”易妈妈气愤不已，再次推了易尘一把。

　　盛怒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易尘蹬蹬蹬朝后退去，收势不住，后背重重磕在门边摆放的花几上，花几连带上面的盆栽一起砸在地板上，发出惊人的脆响。

　　楼下有人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上楼查看情况，易爸爸正忙着招呼客人，知道的晚了一步，等他上楼就发现大儿子的卧室外面已经围了一群人。

　　听完几人三言两语的描述，易爸爸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径直越过人群，一句话没说，当先给了易尘一巴掌。

　　“爸……”易爸爸的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突然，就连易征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易家什么没有，稀罕你这把破吉他？你竟然还偷你哥哥的东西去换钱，真是将我们易家的脸都丢尽了！”易爸爸余火未消，“那是你哥哥特意给妈妈带回来的项链，还不快说你给卖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我没拿！”

　　“还不说实话！”易爸爸的手高高扬起，作势还要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