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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话说,真的有傻子,大晚上的在森林里找人吗?不会吧,不会吧?不管那些单纯的古人怎么做,反正,作为摆王之王的商姝,自然不敢恭维的。就主打我只是来凑人头,你们找不找得到是你们的事一类的人生态度,今天的事能拖就拖。商姝看着四面黑黢黢的森林,拍了拍一棵大树,将手中的家伙放了上去。然后,攀着树枝自己翻了上去,闭目养神,静静等着天亮。
      平时的大学生活忙忙碌碌(虽然商姝并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就像是水面上的海棠花那样的轻浮,让人少了思考,那如今静谧,倒是然商姝回忆起了从前种种。
      是自己小时候喜欢在乡下玩耍,是高中时夙兴夜寐的冲锋时光。不知为何,每当商姝回忆起当年的高中,总是让她想起一年初夏的午后。
      没有特别快乐或悲伤的事情,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午后,商姝朦朦胧胧地从桌子上做起,看着一缕天光悄然莅临如蜂房般排列整齐的教室,莫名其妙的,商姝就感到了一种惆怅的情绪。高一高二浑浑噩噩,高三时,才发现,原来一楼绿化带那边的栀子花是那么香啊。
      也是好笑,自诩无心无情的一个理工科学生,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不久前告别的高中母校,还有亲爱的朋友们,那日坐着车回到了学校后,大家一言不发,却是分开了。就好似莲藕拨开的或饱满或干瘪的莲子,逐渐被分入了不同的篮子中。只是当时,商姝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凭着习惯,麻木地教室,麻木地回家,麻木地选了专业,麻木地来到兰室大学上了第一学期。
      而怀念,悲伤,却是在今年春季悄无声息地来了。商姝觉得自己心里总是缺了一块什么的,无言的思绪,夹进了飘忽不定的春雨中。
      “阿姝,这个叫厚朴,那个干枝是苍术。”药用植物园内,二人一伞,相携缓行。某日难过,宜笑便拉着她去那里散心。宜笑兴致匆匆地拉着商姝辨认植物,她的眼中闪现的是快乐的光芒。
      话说,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还互相看着不太顺眼呢。但现在,商姝摸了摸脸颊,不知流没流泪,倒是心头酸酸的,不知道宜笑现在在干什么呢?最近过得好吗?
      远方有野兽的嘶吼,商姝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爆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似的。
      “如果是师兄的话,美丽的小姐,你,”树下面传来声音,商姝懒懒地并没动,想着我就摸鱼我就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一类的思想做老赖。那人却助跑一下,“嗖——”地一声跑到了树上来。
      原来是凶巴巴公子啊,他伸出左手抓商姝的左手腕,右手变戏法似的抓住了一条五彩缤纷五光十色五彩斑斓的毒蛇的七寸?商姝愣住了,根据她大脑为数不多的知识,这玩意儿应该叫,莽山原矛头蝮?这玩意儿会上树?
      “所以,你是看到了原矛头蝮吗,什么牌子的眼睛啊?”商姝心有余悸,她并不知道这个书里有没有可以治疗蛇伤的特效药,但一定没有抗蛇毒血清。所以,她并不知道,如果被咬,她应该何去何从。
      “原貌投毒?”凶巴巴公子不是很聪明似的,他不太理解,于是,他凌冽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师兄没跟我讲过,他只说了这蛇名叫烙铁头。”说道他师兄,他的眼中盈起了满目的怀念,却又有哀伤与憎恨。
      “哦哦哦,烙铁头,烙铁头,我的错,我的错。”商姝觉得其中一定有大瓜,于是兴奋地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道,“大哥,我叫商姝,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兄啊?”
      凶巴巴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却又浮现起了那莫名其妙的怜悯与悲痛。他从兜里拿出一颗银子,放到商姝手中,低沉着声音说:“我,我的名是师父,字是师兄取得,你叫我季持心就好了。你小子,往右边去找那小丫头吧,我向左走了。”说罢,身姿便隐入了茫茫丛林。
      只要我够无耻,道德就追不上我。
      商姝继续躺回树上,等着天亮。
      但纵使再无耻,总得有个度吧。于是,天光渐亮后,商姝从树上下来,想着也不能继续摸鱼了,便准备开找田希。她看了看这棵树,陷入了沉思。明明是金丝楠木的树干,这玩意儿却不伦不类地长出了珙桐的白色花朵。
      “哥,你是在开玩笑吗?”商姝皱着眉头,却想着自己回去一定要更多的认识木头,这玩意儿都认错了。便潇洒地转身,便树林深处向前走去。
      “田希——田希——”商姝边走边喊,想着会不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商姝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完全没有电视剧里面的潇洒,泥土不平,她走得很费劲。树木相拥而来,商姝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有一位公子似乎受伤了,在那清水冲洗伤口。
      前方流水潺潺,那群仙门弟子坐在河边饮水,听闻声音,他们转过身来,那个邀请她的小男孩却是直接站起跑过来抱住她。
      “漂亮姐姐,我不要小恒哥了,他一直在迷路!”小男孩面目清秀,白净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婴儿肥,“你带我们和小恒哥吧。”正说着,商姝顺着小男孩的手指看向那位受伤的年轻公子,心脏却是漏跳一拍。她那瞬竟有一丝恍惚:自己何时,见过他呢?
      公子端正的坐在河边,身边坐着两位师弟,一位师妹,他看到商姝,也是一愣,他放下手臂,理了理衣服,这才微笑着说:“美丽的姑娘,别来无恙,鄙人陆书恒,刚及冠,字砚深。这是鄙人幼弟陆犀,这位杨皓然,江珲,小师妹云若。”
      “商姝,你好。你先处理伤口吧。”商姝想着这家伙倒是比自己大一岁,但看着还是那么少不经事,看着就是那种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倒似如今的大学生,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了吗?
      “我们迷路了,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即使拿着司南。”陆书恒皱着眉头,很为难地看着她。他手中有一个方寸大小的玩意儿,低着头对商姝说:“这个,你看。”商姝拈起,接过来看,竟是古代指南针,司南。
      商姝玩了玩,疑惑地问了具体情况,他却说拿着司南一直向东方走,却绕了回来,走了很多次都是如此。商姝不信,他便让商姝自己试试,不过这一炷香,她又会回到原地。说罢,陆书恒从布袋中拿出一炷香,那火折子点燃。
      “那如果一炷香后我没回到原地,我就回来带着你们出去。”商姝不信邪,偏要试试。
      陆书恒点点头,想把司南给商姝,二人推拒了一阵,商姝只得拿着司南向东边走去。东边草木深深,绿意浓浓,春至本草长,商姝看到了好多草药。
      绣球,地锦草,桃花,海棠——商姝看着那边有一些艾草和飞蓬,想着摘一些回去给那位公子哥止血。
      说做便做,商姝摘了一些艾草,拿出一块布,把艾草包进去,便继续向东边走去。东方青色,通入于木,通入于肝。不知是不是这样通的,但商姝总觉得周围植被逐渐茂密,常绿阔叶树木隐天蔽日,不知前路。商姝害怕蛇,便折了一根树枝,边走边实行物理意义上的打草惊蛇。
      看着手中的香明明暗暗,三分之二,三分之一,五分之一,商姝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薰,仿佛是雨后幽暗森林的味道,根本不只向前是盛宴还是迷潭。
      正想着,却听到陆犀的声音从前方传出:“漂亮姐姐,你也回来了!快,救救哥哥,他被坏人抓走了!”
      商姝刚抬头,就看到陆犀指着那边,说:“师姐饿了,我就去摘果子,回来时就看到了。你说,我哥哥会不会死啊?”
      商姝皱着眉头问:“你哥哥不是仙门世家吗,他打不过那怪人吗?
      陆犀摇摇头:“我哥哥功力很强的,只是,那怪人,好像可以免疫所有伤害,他就把我哥带走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反正我来时,两位师兄和师姐跟着他走。”
      商姝看着折断的树枝,和向前的痕迹,便带着陆犀追踪他哥哥。
      “可以吗?”陆犀天真清澈的眼睛里显然没有看过追踪人的经历,商姝看着他可爱,便顺手教了他一把:
      “树枝折断得非常新鲜,你看。”陆犀凑来,商姝拿着那根树枝跟他说,“下面有个鞋印。”商姝又不是法医专业的,关于脚印和身高的关系也不太清楚,但这个脚印不大不小,略深,旁边跟着仙门特有的布鞋,脚步轻巧,应该就是云若他们了。
      不知走了多久,商姝他们就看到了前面的怪人他们。但情况有点不对,怪人背着陆书恒,细心拉开前方树枝,防止后方的三人被树枝扰到脸。五人一起走到了一个小草屋中。
      商姝他们静静的跟在五人身后,回头看向陆犀,低声说:“我怎么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呢?”
      陆犀摇摇头,正要说话,怪人却跑出来看到了他们。
      一刹那,商姝就明白什么叫做怪物了。他的脸好像被火烧了,结着又黑又厚的痂。左耳朵也被割掉了,鼻子被削掉了一半。
      商姝本不想搞容貌歧视的,但突然看到他那张脸,被吓得向后边跑边扔硝石。陆犀也被吓了一跳,像一只猴子一样迅速跳到树上。向怪人扔硝石。
      乒乒碰碰一阵,那怪人被炸的生疼,发出难受的吼叫。
      商姝抓起一块大石头对准那怪人的头,却是听到陆书恒地喊叫:“商姑娘,不要,那家伙不是坏人。”商姝站起,才看到陆书恒牵着一位年逾齿龀的双髻姑娘,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商姝看着那丫头的眼睛,清秀却蒙上了一层白翳,便明白这就是田希了。
      “他看我受伤了,就把我接来治伤。”陆书恒说道,“他曾经脸被火烧伤,那些人害怕他的脸,就一直欺负他。于是,他躲进了山林。好几次他看见有人在山林里迷路了,就带着他们走出林子,却因为可憎的面目被他人认为是怪物。”
      “只有田希,她看不见,不会嫌弃他。某次田希在森林里采花走失了,被他带了出去。田希看不见,就经常来找他玩耍。前几天他出山林准备换一些盐的时候,他看见有人欺负田希看不见,就把那人赶走,邀请田希在山中住几天,而后再回家。田希知道这几天她的父亲外出经商,下人们也不太在意她,于是她便答应了。谁知,她父亲前几天提早回来呢。”
      “误会就诞生了。”
      “原来如此。”商姝舒了一口气,席地而坐。想了想,还是站起,对着怪人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可以抱抱你吗?”
      怪人眼睛微微睁大,他张开了双手,商姝向前,很温柔的抱了抱他,而后,放开。怪人大概是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了,他的眼中闪着点点泪光,晶莹剔透。
      “那么,季还人,你就别走了。和我们回去领罚。”陆书恒看着林子那边,是云若他们,拿出绳子,捆住了那位自称是季持心的家伙。
      “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瑶华界最有天赋的大弟子。你是这么想杀了我吗?毒都抹在绳索上了。”季持心摘下一个人皮面具,露出更加妖媚的脸颊,他噙着微笑道,“不过呢,如果你杀了我,那那个,商姑娘,我下在她身上的毒,就不能保证有人能解了哟。”
      商姝顿时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自己这是穿成霸总剧里的炮灰还是保姆,好事儿啥啥没有,坏事儿啥啥来,是吧。商姝向他吐了一口口水,直接将手中的石头扔出去,就像是拿塑料瓶当年砸教室后面的垃圾桶一样,稳、准、狠。她在怒斥道:“不要脸,你有本事向他下毒啊,柿子抓着软的捏算什么好汉?!”这中气十足一声吼,不似闺阁中未嫁的小姐,反而似称霸天下的帝王,把对峙的两方势力都给吓懵了。
      “你确定,她中了毒?”陆书恒本想回复他几句的,谁曾想这小姑娘直接把两方对峙变成了一人对战两方。
      “母鸡(不知)啊。”季持心也拿不定主意,这时候毒不应该开始扩散了吗,虽然不致死,但应该会晕过去的啊。而看着商姝红光满面精神炯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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