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五条悟 ...
-
在五岁的冬天来临之前，五条悟对人的分类标准很简单——
有咒力的人和没有咒力的人。
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他见得多，就算是御三家之首的五条家也有很多没有咒力的家臣或者下人。
不过托他六眼的地位，或者长得确实不错的脸，大家都对他很好，各种意义上的，不过他觉得把那些称之为讨好或者爱戴之类的会更加准确。
有咒力的人更加复杂，除了外部的敌人，御三家内部想让他消失的也不少。
嗯，不过在他觉醒了无下限之后，舞到他面前的敌人就更少了。
知难而退，还不算蠢，他面无表情想着，好像之前那些暗怀异心源源不断想要刺杀他的人连一个嗤笑也不配。
哦，真是抱歉，他也很想仰天大笑两声来表示自己对他们的蔑视。
但是天生的六眼愈发精进，也觉醒了无下限的配套术式，精神上他很亢奋，但是还在生长初期的身体还不能适应与日俱增的实力。
非必要绝不展开无下限，但是敌人太多，其实能够松下来的时间很少，他可不想某天憋屈地死在没开无下限的睡梦中，这也太逊了。
明明已经想尽办法节制，但是大量摄入甜食也不能够弥补丧失过快的精力，身体的疲惫还是其次，最难受的是无法停止的六眼。
每时每刻都在搜集信息的后果就是他觉得脑子可能下一秒就要炸掉的疼痛。
宝贵的六眼出了问题，就算是隐隐对立的御三家也不得不团结起来，他们只是想要牢牢掌握咒术界，并不是想要一个衰落的未来。
在尝试过各种咒具后，他们终于找上了出云。
出云的力量诞生于神明，和咒力这种诞生于人心的东西是两个系统，不过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试试看。
出生就站在顶点的五条悟没吃过什么像样的苦。
任何事物，只要他想，就可以在眼中转为易如反掌的透明。
但是这个讨厌的头痛第一次让他明白什么是难以忍受。
良好的教养和一直以来的高傲让他没兴趣也没必要迁怒比他还要弱小的人。
只要变得更强大就好了。
不必依附他人的强大，不用被阳奉阴违的强大。
被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弱小的人拯救了的时候，也不会生出“就这样认输”的强大。
咒力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情绪，尤其是更为深刻难忘的负面情绪，不然因承受不了负面压力而叛逃的诅咒师就不会日益增加。
愚蠢。
只要咒力还在运转，啊，就算变为普通人，也会沦为情绪的俘虏。
叛逃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层层叠叠的人群并不会阻挡五条悟的视线，所有人在他的眼中应该都会变成咒力线条的集合。
但是在透过各种交织流淌的黑色线条后，只有她像破开黑暗的光。
太奇怪了。
所有的咒术师都将与黑暗为伴，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诞生于御三家之首的“六眼神子”生来却是像冰雪造就的洁白。
而这位诞生于出云的真正的神子大人，是与他完全相反的黑发黑瞳。
嗯，睫毛也像鸦羽般漆黑浓密。
翻滚的咒力平息，在前所未有的、从未感受过的，可以称之为“心灵的宁静”中，五条悟陷入抗拒不了的沉睡。
可怕。
太可怕了。
如果就这样沉睡也很好，醒过来的时候对上那双夜星般璀璨的双眼时，他生出了这样不负责任、不合时宜的念头。
不用掂量、肉眼可见的软绵绵的四肢，连健康都达不到的苍白面色，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个人连咒术界的边都摸不到。
最低阶的咒术师？不，连辅助监督都够呛吧。
啊，忘记了，原本应该是毫无交集才对。
咒术界是与黑暗共行的，咒术师常年与面目可憎的咒灵打着交道。
最初还能坚守着自己可笑的信条，但在咒术高层的压力下，在数次的生命险境中，咒术师的心终会逐渐扭曲，坠入深渊。
生来就拥有大部分咒术师穷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力量顶点，五条悟却从中感受到相当沉重的部分。
如果掌握力量的代价是承受与之相伴的苦痛，那么在他的这份痛苦被消解后，又有谁能够消解她的生长痛。
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明白筹码早已就绪，交易已经完成。
但是在还不会写下孤独的时候，他就已经饱尝来自命运的馈赠。
身处两个世界的人，在生命的最初享有着相同的命运线。
抓住她——
重又翻滚的咒力让他的头脑更加清晰，迫切的愿望让他迅速做下决断。
五条悟痛恨着禁锢他的结界，只有信件能够通行的挫败让他终于决定放弃那些软弱的渴求。
咒术界只需要新鲜的能够掌控的血液，御三家里没有亲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唯有强大才能让他跨过结界，达成所愿。
他开始迅速成长。
可能心灵的阵痛已经被抚平，所以身体的疼痛随着年岁增长而逐渐消减。
遥——
他曾无数次在心中呼喊着，是世界上唯一的、他最为珍视的光。
这束光为他停留也为他远航。
他向她展示咒术的世界，带着可能自己都不明白的祈求，希望能让她走进。
失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身处黑暗的人抓不住光，需要被打破的结界也不止一层。
就这样吧——
怎么可能！
他绝不会再生出这样软弱的念头。
要成为最强大的存在。
但是在那之前——
“遥…醒醒。”
“再睡下去会着凉的。”
“虽然我也很舍不得可爱的遥酱醒过来。”
他对校园祭什么的没兴趣，也不懂立海大有什么好的，不过能和遥在一起的话，其实哪里都可以。
光是自由的。
她也是。
只要一眼，五条悟就能在人群中找到出云遥。
只是在人来人往间，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
——像全部的血液都涌入心脏，然后超负荷怦怦跳起来。
在她要看过来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于是他莫名其妙滑着信息，啊，只有讨厌的辅助监督。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五条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