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和泽蕾尔的故事》学喵叫的高冷汪

43、三月之后

　　43
　　“全员集合！”
　　夏迪斯的声音十分洪亮。
　　清晨正是早饭前调查兵团的晨练时间，在完成了基础的体能训练后，调查兵团团长夏迪斯召集众士兵在木台之前集合。
　　他身后，跟着10个新兵。
　　利威尔站在弗拉格的身后，目前他仍隶属于弗拉格的队伍。
　　木台不大，一口气站下十人显然是有些挤的，在他们挤挤攘攘地排好三排时底下的老兵们早已整队完毕，正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群新兵蛋子。
　　这么多人的眼神全都投注于自身时压力不可谓不大，这让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位置站好的新兵们神情更加紧张窘迫。
　　晨曦的金光正好洒在了台上几人身上又反射进了正仰头看他们的利威尔眼中。
　　这一幕熟悉又陌生，上次站在这个木台上的人准备介绍自己的还是他们四个。
　　这一晃，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第二十三次壁外调查结束后的一周泽蕾尔不明缘由地变成了一只猫，虽然在他和韩吉的争夺下恢复了清醒，可神智似乎还维持在猫的层面——知道泽蕾尔猫身秘密的除了他和因为来探望昏迷一周不醒下属从而当场知道了秘密的韩吉以外，只有敏锐洞察到真相的埃尔文。
　　但利威尔能说的也仅有变成猫身这一事罢了，他隐约猜到这与言灵有关，但这是泽蕾尔身上最大的秘密，连伊莎贝尔和法兰都不知道，就更别提才认识没多久的调查兵团这几个人了。
　　只是在结束了第二十四次壁外调查后，利威尔看着正在熟练埋屎的泽蕾尔陷入了沉默。
　　尽管前三十年是人，但是变成猫之后某些只有猫会做的事情泽蕾尔也能干得得心应手。
　　利威尔叹气，也是极其熟练又快速地铲屎扔屎后又把泽蕾尔的猫爪子洗干净，把她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带着一起去找埃尔文了。
　　顺带一提，利威尔背在前胸兜住整个泽蕾尔并且能让后者正好露出一个头躺下的猫包是韩吉送来的。
　　这个东西的确很实用，能让一直被泽蕾尔猫咪粘着不放的利威尔腾出双手干自己的事情。
　　为此，韩吉终于获得了跟她梦寐以求的神奇猫咪抱抱摸摸举高高的机会，只是在忍不住凑近脸亲口猫头时被两只猫爪死死抵住、誓死不从。
　　好吧，虽然不能亲到毛绒绒的猫脑袋，但近距离的接触也让韩吉非常满足了。
　　“这柔软的四肢。”韩吉伸展着泽猫的四肢。
　　“这顺滑的皮毛”双手抚摸过前胸的软毛。
　　“这粉嫩嫩的猫爪！”指腹下压，捏出没有威慑力的猫爪。
　　“喵！泽蕾尔好可爱啊！乖猫咪给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的宿舍有香香软软的猫窝和烤得香香得小鱼干哦~”
　　兴奋的双颊、夸张的语调，韩吉正在用尽全身力气表达着她对这只猫咪的喜爱之情。
　　除了不能亲亲以外，泽蕾尔乖顺地任由韩吉玩弄。
　　猫咪不会说话，韩吉便自顾自地说下去：“等睡了姐姐的被窝、吃了姐姐的小鱼干，就陪姐姐做一点小实验好不好呀~”
　　‘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同意了哦！’这句话还在嘴边，一瞬间，韩吉全身寒毛倒竖，及时响起的危险直觉警报让她及时躲开了来自背后利威尔的致命一击。
　　“诶？？好危险！差点就被你打中了。”
　　韩吉的不满叫嚷引得利威尔发出不爽的嘁声。这个女人的身手比他想像中要灵活得多，对他人的攻击意图更是尤为敏感。
　　怕不是惹众怒的事情做得太多经常挨打锻炼出来的反应。
　　“再让我听到你对她说出实验一类的字眼，下次就不是这样的警告了，你就等着脑袋进屎坑吧。”
　　“切。”韩吉双臂抱在胸前：“小气，我也是想帮泽蕾尔快点恢复过来啊。”
　　“不好好研究让泽蕾尔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所在，就可能永远无法解决泽蕾尔的问题哦~”
　　利威尔懒得理会，抱着猫直接走了。
　　能不骂她混蛋四眼已经是看在上次壁外调查她帮了一把自己的份上了。
　　尽管有过斩杀奇行种的经验，但在第二十四次壁外调查时对上巨人的利威尔仍然算不上熟练，毕竟在地下街时甩开那群饭桶的追捕可用不上消耗这么多氮气。
　　氮气的计算失误差点让利威尔掉进巨人的嘴里。
　　多亏韩吉及时赶到捞了他一把。
　　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他决定勉强收回四眼这个称呼。
　　这次偶遇韩吉也是在利威尔决定去找埃尔文的路上，因此他的行径方向很明确，哪怕被甩了张臭脸，韩吉也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呐呐，真的不考虑配合我一下吗？我对泽蕾尔真的有超多想法的。”
　　“据说人的本质是灵魂哦，我们的身体只是束缚灵魂的躯壳而已，如果这个假想成立的话泽蕾尔就算从人变成了猫，这只猫的本质还是泽蕾尔，那为什么她会做出平常身为人类完全不会做的那些事情呢？我上次看到她舔爪子洗脸的动作真的超级自然诶！”
　　“利威尔利威尔，泽蕾尔她会埋屎吗？她在晚上会精神百倍满屋子跑来跑去吗？她爱吃鱼吗？是以前就爱吃还是现在才开始喜欢吃鱼的？”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抛出，还不等人听完就是下一轮发问，密密麻麻喋喋不休的韩吉让利威尔简直烦透了，偏偏现在正是调查兵团众人的下训时间，过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不能直接对韩吉实施物理闭嘴。
　　上一次两人的打斗毁了半栋楼，是埃尔文替他担下的责任让利威尔能够继续留在调查兵团，甚至连泽蕾尔的去向都由埃尔文想好了理由圆了过去，但凡有点责任心的都不想再徒增麻烦。
　　更何况多帮一次忙就是多欠一份人情。
　　利威尔虽是已经想好追随埃尔文，但更多的是为了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能带着他走向墙外世界的哪一步，这群人又是为了追求怎样的世界而愿意活得像个异类。
　　而不是变成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小弟。
　　所以他忍。
　　现在已经锻炼到能忍受韩吉长达十分钟的噪音了。
　　利威尔的脚步越来越快，怀里泽蕾尔的猫眼被迎面来的强风吹得微眯了猫眼，而韩吉也不甘落后，步伐紧紧跟上前面这个满脸不耐烦的男人。
　　利威尔疾速前进，韩吉紧追不舍，前者明显逃避的态度和后者饱含热情的星星眼落在下训后调查兵团众人的眼中成了一道奇景。
　　众人啧啧称奇感慨韩吉队长的勇猛无畏，徒留角落里的莫布里特黯然伤神。
　　此行的目的地终于就在前方。
　　利威尔抬手正欲敲门，门就从里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埃尔文，他怔了小小一瞬，神情很快就恢复到了寻常，嘴角上勾出微笑：“利威尔、韩吉，是你们两个啊。”
　　“诶？”韩吉正好刹车，扶稳鼻梁上的眼镜：“原来利威尔是来找埃尔文你的啊。”
　　“我和利威尔并没有事先约定好见面，原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利威尔？”埃尔文唇畔的笑意加深：“那么匆忙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有人逃到我这里求救呢。”
　　嘁。
　　利威尔再次不爽地皱眉，脸上的神情烦躁到了极点：“你废话太多了，埃尔文。”
　　“喵~”一只肉垫突然打上了利威尔的下巴，力道没有多重，反而让人觉得软乎乎得很舒服。
　　利威尔顺势低下头，正好对上了蜜褐色的可爱猫眼。
　　眼神对视上后，泽蕾尔抖了抖耳朵，脑袋顶上利威尔的下颌来回蹭了蹭，边蹭边发出喵喵叫声，音色嗲得不行。
　　柔软幼小的身躯传递着暖和的体温，安抚着内心焦躁的情绪，知道泽蕾尔是在特意安慰自己，利威尔的眉眼此时都柔和了许多。
　　嗯，连身边再次响起的——‘变成猫咪以后都能及时察觉到你心情不好，是因为灵魂还属于着泽蕾尔本身还是这就是宠物与主人之间常见的互动呢，或者说两种都有？！’——聒噪的韩吉式提问都可以暂时左耳进右耳出了。
　　埃尔文轻笑了声，侧身让出位置示意两人进去再聊。
　　利威尔率先迈进埃尔文的办公室里，韩吉随即跟上却被前者伸腿挡在门外。
　　“她不准进来。”利威尔神色认真：“我只跟你谈。”
　　埃尔文端详了会利威尔的表情，确定后者确实没有迁怒的意思。他从善如流地朝着远处一直探头观望的莫布里特招手，把人喊了过来。
　　“听说今晚食堂烤了几只羊，训练了一整天也累了吧，莫布里特，你先跟韩吉一起去吃吧，去晚了可是会被其他人抢光的。”
　　埃尔文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听到这话，韩吉就算再不舍也只能眼巴巴地遗憾退场。
　　她倒是敢扒着门框不放手，前提是得埃尔文默许。
　　门关上后，世界终于清净了。
　　利威尔甚至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埃尔文默不作声地笑了笑，走至橱柜前从柜门后拿出一罐茶叶：“想喝杯红茶吗？这是刚从王都寄来的好茶叶。”
　　“不用了，贵族小姐的好意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品尝吧。”利威尔蹙着眉，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自身就感到极大的不满。
　　他视线聚焦在站在柜前的埃尔文身上，窗外的夕阳刚好透过窗户照亮了那人轮廓分明的半张脸。
　　他看出来自己是有事求他。
　　利威尔从那张气定神闲的脸上看出了这份讯息。
　　但利威尔也只能按捺下被拿捏住的不爽，直视等他开口的某人：“我需要你帮忙找一个男人。”
　　“可以。”埃尔文答应得很快：“告诉我他的名字、年龄和外貌特征。”
　　“兰格·李，大概四十岁左右，头发和眼睛都是褐色的，长得还行，是女人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埃尔文答应得快，利威尔自觉也没什么好拧巴的：“找到他，我也帮你做一件事情。”
　　埃尔文颔首，“是笔划算的交易，但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会用我在王都的人脉帮你找人，这只是同伴之间的举手之劳罢了。”
　　闻言，利威尔默了一瞬。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找他？”
　　埃尔文又笑了。
　　“等你愿意主动讲的时候，我随时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