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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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市的日子就像是忙碌生活里的出口，在里市，刘睿明总是没办法将工作和生活做到平衡，虽然他没有长远的计划，也没有非要完成的目标，所以与其说他的生活充满缺口，不如说是他从来也不曾对占用自己空闲时间的临时琐事发起抵御，无论是临时的加班，还是帮同事完成不属于自己的工作，他都没什么怨言。
每年长假，严左和李思卉都会招呼刘睿明一起回家，但刘睿明总是想趁着假期在屋子里睡觉，休息。刚工作那两年，方开也会趁着假期回北方家里看看，刘睿明就一个人吃着外卖，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上几天，睡到自然醒，胡子也不刮，他觉得这样很惬意，足以让他喘息。
待在家里的几天，刘睿明觉得特别满足，可能是见到爸妈带来了一丝安心感，也可能这是自己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在夏天无所事事的待在家中。
-“严左已经接上李思卉了，等会儿出去转转。”
吃过晚饭，刘睿明的爸妈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刘睿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对旁边的方开说到。
-“好啊，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出去转转也好。”
-“嗯，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无聊啊？”
刘睿明把头转向方开。
-“不会。”
-“真的吗？”
-“嗯，跟你待一起聊天不挺开心的。”
方开抬了抬眉毛，朝刘睿明笑了笑。
-“切。我们下去等严左吧。”
刘睿明起身努了努嘴，他每次听到严左这样的玩笑话就会这样。
-“爸，妈，我们先下去啦，晚上不用等我们，早点睡。”
刘睿明夹着人字拖，站在门口朝厨房喊去。
-“好，知道啦。”
爸爸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又继续去洗碗了。
走在小区里，刘睿明朝方开使了个眼色，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下。
方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自己也顺带点上了一根，方开的烟，带着薄荷的清凉，吸进一口就像是吸了一口冷气。
-“下次带我去东北玩吧。”
-“怎么突然想去东北了？”
-“热的时候就想去冷地方啊，哈哈哈，我现在就想呆在雪地。”
-“东北现在也很热。”
-“我说下次，冬天的时候吧，行不行？”
-“好啊。”
-“方开，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们睡在一起，我连梦都没做，我觉得特别安心。”
-“你要是喜欢，就一直睡咯。”
方开笑了笑，对刘睿明挤出一个鬼脸。
-“切，我不是这个意思，过两天回去了我就要开始...忙了。我想说，谢谢你陪我。”
-“你不也陪了我这么多年吗？”
方开和刘睿明走到路边，等着严左。
车上，李思卉听着电话，看看窗外又看看开车的严左，眼睛里闪着不安。
-“好的，我知道了。”
李思卉挂了电话，开始深呼吸。
-“严左，睿明好像真的遇到事儿了。”
-“什么？”
严左看着后视镜准备变道，再过两个路口就要到刘睿明家附近了。
-“还记得我跟你去找你爸的朋友，那个安华的老板岳叔吗？他喊人查了监控。”
-“他又让酒店经理带着当晚服务过Josh他们的工作人员来他办公室，询问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一个服务员说，听到里面在争吵，说着什么去死，然后听到那个年轻人在哭。，最后那个有点冷漠的西装男出来通知他们准备开餐，上菜的时候，那个哭着的年轻人已经走了。”
李思卉一股脑的说着。
-“你说，刘睿明一个乙方公司的人跟甲方吃顿饭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对了，他还说那天晚上的监控里，看到一个女的提着类似医疗箱的盒子进了林木厅，刘睿明走的时候，一只袖子是卷起来的，另外一只还扣着扣子。”
李思卉咬着牙，又把头转向窗外。
-“刘睿明一个建筑公司的小乙方，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得罪任何甲方的。我得知道Josh对他搞了什么鬼，妈的。”
严左不耐烦地超前面慢慢开的车按了按喇叭。
-“很明显那个箱子里藏着什么，而且很明显，是对刘睿明做了什么。”
-“嗯，等回去了我们也赶紧帮他们找房子，刘睿明必须就住在离我三分钟就能到的地儿，妈的。”
-“嗯，他什么也不肯说，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回去之后再看吧。”
-“要到了，打起精神。”
严左看到路边的刘睿明和方开，轻轻按了按喇叭。李思卉摇下窗户，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热死我了！”
坐上车的刘睿明提着衣服煽着风，严左将后排的空调调到了最低。
-“咱们去湖边转转？晚点儿去吃点东西，过两天就要回去咯。”
李思卉坐在副驾驶，转头看着刘睿明。
-“我都可以啊，方开你呢？”
-“听你们的。”
严左开着车，时不时看着后视镜里的刘睿明，车里的氛围灯把刘睿明的脸衬的忽明忽暗。
-“方开，你和刘睿明房子找好了吗？”
-“在看了，目前锁定了几个小区，回去之后看看就定了。”
方开接过严左的提问。
-“嗯，到时候搬家喊上我和思卉。”
-“那当然不用你说，这种好事少不了你们的。”
刘睿明将身体瘫在座椅上，提着半长的短裤把腿向两边伸了伸，露出的膝盖碰到了方开。刚准备稍微坐直身体把腿收一收，方开的手落到刘睿明的膝盖上，往他的腿上使了使劲儿。
-“没关系。”
方开看着刘睿明，小声的说了句。
刘睿明对于突然的肢体接触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方开的手在他的膝盖上传来一阵温热。
-“是我的腿太长了。”
方开清了清嗓子，把手从方开的膝盖上拿起来，方开转头看着窗外，刘睿明也把头转向窗外，两个人的腿紧紧靠着。
港市的夜晚，有不少人都会去湖边，政府也一直修缮着湖边的风光带，码头的船，热闹的集市，精致的咖啡店，散步也好，吃饭也罢，热闹的湖边总是一个好去处，如果来的再早一些，还能在这里看到落日。
-“GOGOGO。”
方开停好车，熟练地拿起李思卉的包。
湖边扑来一阵湿热，现在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
严左和李思卉走在前面，刘睿明和方开并排跟在他们后面。
-“来，兄弟。”
严左回头准备将手里的烟递给方开。
-“谢了兄弟。”
但是没想到刘睿明接了过去。
-“刘睿明，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李思卉看到这一幕颇感意外，毕竟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刘睿明竟然有一天会抽烟。
-“前天？大前天？忘了。”
刘睿明伸手找方开要火。
-“行，下次在家里，你们三都给我站阳台。”
李思卉摇了摇头。
-“睿明，没想到啊。”
严左也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
刘睿明抽了一口严左的烟，又把烟递给方开。
-“我还是喜欢抽你的，这个...难闻。”
方开把烟接过去，又将自己的烟盒递给刘睿明。
-“嗯，你抽我的。”
李思卉实在被三个大男人同时点起烟熏的不行，捏着鼻子往前加速走着，严左也跟了上去。
-“你们这晚上可真热闹。”
严左看着集市里攒动的人群，各种小吃摊正升起阵阵白烟。
-“嗯，所以有时候还挺怀念港市的，里市虽然繁华，但是好像大家都是疲于工作。当然，也可能是我不爱出门...你们那儿呢？”
-“我们那天黑的早，大家都早早回家了，过了九点街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商铺开着，所以来里市读书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便利店还有24小时开着的，哈哈。”
-“也挺好的，听起来就很适合我这种不爱出门的人。”
刘睿明笑了笑，朝方开看了一眼。
-“走，咱们买点儿喝的找块空地坐着去。”
刘睿明招呼着严左和李思卉。
-“走吧，坐着吹风，这儿人太多了。”
严左回头应了声，四个人右转下了台阶，向着湖岸边的草地走去。就像读书那会儿一样，每次来到湖边，都喜欢坐在草地上，听着水浪声。
-“睿明，你想不想换一份工作？”
刚坐在，严左又抽起了烟。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刘睿明喝着可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看啊，你加班这么辛苦，下班也没个下班样儿，哥们是心疼你，知道不。”
严左始终不敢开口问刘睿明那晚的事情。
-“还好，这不是有方开嘛，好歹互相照应一下，换工作又是新环境，又得适应一阵时间。”
-“我还是希望你换工作。”
严左直直的看着刘睿明。
-“不是，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工作的好好的。”
刘睿明努了努嘴。
-“真的‘好好的’吗？”
严左的脸上闪过一丝严肃。
-“睿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们说。如果连我们都不能知道，那我真的会很伤心。”
李思卉抓起披在胸前的一小撮头发，在手指上绕了起来。
-“你们两今晚真是有够奇怪啊。”
刘睿明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看着严左和李思卉。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好好的，是不是没事儿。你说就行了，别骗我。”
严左继续追问着，对刘睿明的担心让他没法逼着自己不想这事。
刘睿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告诉他们了，除了让他们恐慌和气愤，什么都做不了。
-“嗯，没事儿。”
刘睿明有点心虚。
-“好，你没事儿就好。”
严左知道刘睿明在撒谎，因为他心虚就会小声说话，但严左也不想逼问出个结果。
良久的沉默后，李思卉开口了。
-“睿明，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严左送我回家那段时间，没和你一块儿放学，你被校外的人欺负吗？”
-“当然记得了。”
-“那个时候，你也是什么都不肯说，心神不宁的，每天都不开心。”
-“后来还不是解决了嘛。”
-“是，是我们发现了之后才去给你解决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那天闲着无聊没回家在学校边瞎转，你还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呢？”
-“......”
-“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开心，真的。”
-“我是怕你们受伤，你也知道校外那几个人不太好招惹。”
-“但是事实是那几个人只是纸老虎，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保护不是吗？”
-“可是我根本没有保护你们的能力，我除了自己承受，你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不给你们带去麻烦，也算是一种保护的方式吧？”
刘睿明有点急了，好像被人看到了自己的弱点一般。
-“你没能力，就让我来保护你。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出色，是不是能力出群，我在乎的是你的开心，是我们一起开开心心。”
严左看着刘睿明，手指的烟还在燃着。
-“还有，方开，我们也认识这么些年了，刘睿明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但以后你迟早要过上自己的生活，就像我和严左那样。但是在那一天之前，我拜托你，好好照顾睿明。”
李思卉看着方开，大家都心知肚明刘睿明遇到了麻烦，作为刘睿明的室友，方开又怎么会不知道刘睿明心里有事。
方开又想到了陆成天，如果刘睿明消失了，自己又将坠入什么样的落寞之中呢。
“如果我的心里...没有那一天呢。”
方开抬起头，看着李思卉。
“我会一直保护他的。”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