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48、第 48 章

　　第48章
　　几天后，趁我不在局里，郭欣欣办过手续，悄无声息回冈西了。
　　在省城，杜贺的表情冷峻：“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相机行事。”他交办的是对前妻梅可走私案、官商勾结祸国殃民的深度侦查。线索重要，刻不容缓，我电话通知缑云强和□□迅速赶到厅里，与尤龙抽调的经侦总队精干力量、刑侦局专家会合。出发前，杜贺动员讲话：“这次行动，林处长领队，任务艰巨，大家辛苦！”
　　6天后，我们返回省城，身后，押解着29个犯罪嫌疑人，其中有8名国家部委司局级甚至副部级干部！组卷完毕，交给厅里，我和□□、缑云强赶回拱河。路上，□□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不住问：“咱们抓的那些真的是大干部？”我没吱声，心里在想郭欣欣临走会是什么心情呢，想不出，就掏出烟点上。“云强，你们之前就是抓捕这些高官？”□□见我不理他，跟缑云强小声嘀咕。“接到案子，我们首先想的是怎么办下来，没顾及对方是什么官衔、身份。”“那倒是……”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着。
　　这次行动，真的收网只用了两天，前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独自分析、梳理线索，结合之前历次行动中的经验，有意识撇开了与梅可深度交往的两个更高层领导。行动方案报告杜贺后，经他批准，下达收网命令。跟上次不同，这次以涉案官员、企业高管为主，行动中几乎没有什么意外。□□只觉得太过普通、毫无悬念。他不知道这背后信息研判中心做了海量的工作，更不知道我的苦心算计、百般思量。“任务就这么完成了？”回到局里，他还是半信半疑。“别想它了，”我让他招呼谷佳树、郑勇来我办公室。
　　“郭主任因为家庭需要请调回冈西去了，咱们商量一下，政治处谁来负责。”“刘燕就不错。”谷佳树当即提议。“我没意见。”郑勇响应。“可以吧。”□□附和。意见一致，上报县里，虽然获得通过，但是，我注意到有领导提出：治安大队教导员孔洁不错嘛！他们大队长年近二线，工作主要是她干的，而且，近来全县治安良好，治安大队是首功！
　　当初重组拱河中层时，我注意到了治安大队大队长贺青松的年龄问题，考虑到他深耕基层、有能力、人品正，没有动。鉴于目前的形势，我向书记、县长分别汇报了想法，最终，班子构成如下——
　　林小林人局党委书记、局长；
　　谷佳树任局党委副书记、代理政委职务；
　　□□任局党委副书记、刑警大队大队长；
　　郑勇任局党委委员、国保大队大队长；
　　刘燕任局党委委员、政治处主任；
　　孔洁任局党委委员、治安大队大队长。
　　同时任命：
　　刘中军为河沿派出所所长；贺青松为局长助理。
　　调整完毕，书记、县长先后给我来电话，他们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我清楚，如此安排，他们特别满意！左青更是约定当天晚上坐坐，我谦让一番就恭恭敬敬的应了。“让你们政治处主任参加，人家分管干部，以后还得求人呢。”他这样嘱咐着，我心里明白，他显然听说了什么。
　　进了房间才发现，他带着妻子，刘中军带了家属只有我和刘燕是单着的。
　　看破不说破。整个饭局，左青、刘中军都刻意避开我跟刘燕的关系，却又默契的有意跟我俩喝酒，理由不同，目的一样，就是悄悄强化俩人的关系。刘燕开始有些迷糊：你们两家请领导吃饭，我算什么？慢慢的，她也看出来了，人家是委婉的在促成这件事，虽没明说，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坦然了。都是明白人，这饭吃得就很得胃，话就聊得特别投机。那份特别的妥帖、舒服，让我不禁回想起之前跟宫菲菲与邱越两口子聚餐时的情形，估计嘴角都笑了，谁招呼一声，我没在意，刘燕瞪我一眼：“想入非非了？”我就马上囧了，两位家属异口同声：“哎呀！局长也会脸红哦！”刘燕也跟着起哄：“是呢……”她的电话响了，一瞅来电，脸上就有些不自然，故作镇静的去外面接电话了，左青端起杯子：“以后认识了，大家就别客气，有什么需要，说一声，都上。”中军和两个女人响应着，我们就通端了一杯。随后，我跟两位女士分别敬酒，加深印象。几分钟过去，刘燕还没回来，我借口去趟洗手间，出了屋子，楼道里没有，进了洗手间，果然隔壁在说话，那是刘燕。“我知道，”、“我理解，”、“我也是……”从片片段段的说话，以及刘燕的语气，对方应该是个男士，而且关系不一般。
　　回到局里，贺青松主动找到我：“有啥需要做的？”他一不喊我职务，二不客套。再有几年就退休了，心态特别平稳。我也不急不忙，沏茶倒水，热情招呼。“年龄是个宝！”我诚恳道，“论资历，您是前辈！我哪能上来就派活呀？”他的表情就郑重起来。我掏出烟，给他递上，要点，他不接受，自己打着火，就吸了一口，“这是好烟！我就不拿自己的了。”他坦率道。东拉一句，西扯一句，我慢慢品出来，他的专长就是对整个拱河的了解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改天，我给魏向前拨通电话：“大哥！什么时候要时间，来拱河一趟？”自从贺秋影、婉姨的女儿不再担任“牵牛一窟”总经理之后，老魏也几乎不再跟冈西的景点有什么来往。电话里，他特别激动：“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过去。”
　　老魏快到的时候，我跟柳婶定好了房间，告诉他直接过去。然后，我通知了贺青松、刘燕。说是吃饭，实际上，饭桌成了工作台，贺青松慢慢讲，魏向前一笔笔画，差不多两个小时里，我们都是听众，是看客，贺青松主讲，老魏主画。眼瞅着一沓子画作成型，我示意贺青松暂停，让老魏也歇口气。“你们俩在记录拱河公安的一项历史！”贺青松就散淡道：“言重了！”我诚恳表示：“从警这些年，我缺的就是基层基础的东西。您这些太宝贵了！”他就有些扭捏。我对老魏讲：“什么叫‘妙笔生花’？魏大哥的杰作就是力证！一个是切身体验，一个是呕心沥血，天作之合，必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