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32、32

　　第32章
　　第二天一上班，我直奔高玉国办公室。“能盯两天呗？”“这一段累坏了吧！”彼此特别默契，没有废话，我就下楼，往马路对面的大院走去。书记没在家。县长屋里有人，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县长送客人出来，见我在待客室坐着，“快！去我屋！”知道领导忙，我也不絮叨，“警力紧张。”“我也给你添不了编制呀！那是省里管着、中央批复才算数的！”他摊开双手，无奈道。“不要编制，要政策。”我就把提高辅警和文职人员待遇的想法简单说了。“你们写个东西，尽快给我。”
　　陆祥知道我在大院，随后把车开了过来。我下楼，车上没人，再一瞅，他在传达室跟门卫聊天呢。“咋这么快？没跟领导多唠会儿？”他小跑着，开了车门。“路上买俩西瓜。去文化局家属院。”
　　“文化暑期班”第一位邀请到的刘雨来老先生，是省政协委员、地方文史专家。“文化暑期班”搞得备受欢迎，老爷子是首功！进了屋，我把西瓜放下，“这是干嘛？”老爷子就往里面让座。这是老房子，10平米左右的中厅，没有空调。桌上铺着一沓稿纸，估计是在写什么，旁边搁着一把蒲扇。“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礼物。”我随手拿出那件古物，“朋友送的，借花献佛，但愿嫂子能喜欢。”老爷子轻轻把玩着，表情渐渐认真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吗？” 我端起白开水，直言道：“不知道。”就喝了一口。见老爷子仔细欣赏着，自己也就欣欣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至少值一套房子钱。”闻听此言，“噗——”我喷了口水。老爷子把东西包裹好塞到我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承受不起！你们能废物利用，让我老家伙登台亮相，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应该感激你们才是！”一席话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拿出烟，老爷子摆摆手，“您自己来！我不抽。”就手找了个纸杯，倒上点水放我跟前。我也就不客气，把烟点着，“今天来呢，其实是讨教来的。”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如是说了。
　　“书法，绘画，还有什么的，活跃一下气氛未尝不可，但要说这就是警营文化，我不敢苟同。”老爷子摇着蒲扇，“能让我们长进的东西才算文化。孩子们进学堂，接受的是教育文化；厨师技校，传授的是餐饮文化。你们有痕迹专家、听闻专家、画像专家……这么多的资源，不能仅仅满足于厅人家讲，怎么通过实地、实战，实现知识‘嫁接’把这些宝贵的经验一点一滴吸收过来，你得琢磨这些……”老爷子讲得兴浓，电话响了，是宫菲菲：“没在屋里呀？”“嗯，这边有事，过会儿说。”挂断电话，我恳请老爷子把刚才的要点写下来，老人一口气整了大半篇纸，“呲——”一声，从稿纸本子上撕下来。我认真接过，“回去我们好好学习！”
　　出了家属院，我给蒯书记发了信息：“老大！在市里吗？”回车上，信息回了：“在。”我吩咐陆祥：“去局里。”拨通宫菲菲电话：“5分钟后下楼见。”
　　把刘老爷子列的提纲给了菲菲，“政治处拿个思路，尽快给我。”转脸对陆祥：“出发。”
　　“说吧，好事还是坏事？”一坐下，蒯永鹏也不客套。我从包里轻轻取出那物件。“怎么？”他问。“让人瞅了瞅，忒贵重！”我如实道。“难怪从杜书记那要的时候他有些不舍呢！”他没推辞，把东西收好。“专门跑一趟，肯定不是只为这个吧？”他询问似的望着我。见我掏出烟，嘟哝着：“就戒不了呀？”把烟缸往这边挪了挪，我就把董斌、韩劲松的简单情况汇报过，都比我年龄大不少，在冈西一直压着，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位置，提拔启用。随手把俩人的简历发送到他手机上。他一边看一边点评：“嗯！刑警大队长、城关分局局长，都是实打实的岗位，这个董斌不错！”看到韩劲松的情况，他犹豫着，我就把刚刚道城关时他的支持，后来的忠于职守介绍过。“这么好，怎么还不留着？”他瞅着我问，我没吭声。
　　就像前任老局长的明察秋毫，蒯永鹏显然也是冰雪聪明。我的这番心思人家看得清清楚楚，借着提职把旧人挪走，当然自己更可靠的人。但是他看破不说破。没过几天，俩人的调令相继到了。紧接着，前任老局长、现在市局政治部主任亲自来冈西出席县公安局新班子的任命——
　　我牵头，高玉国辅佐，下面是我的“三驾马车”：
　　秦长河，局党委委员、刑警大队大队长；
　　宫菲菲，局党委委员、政治处主任、城关分局局长；
　　郭欣欣，局党委委员、指挥中心主任。
　　书记、县长携几大班子成员悉数出席仪式，这在冈西公安历史上没有过，老局长代表市局党委的勉励，令与会人员精神抖擞！
　　仪式结束，我把前任老局长留住。饭桌上，我给他敬酒，他坦然接受，秦长河敬酒，他没有推辞。高玉国举杯，他就挑拨：“跟这小子没少受气吧？”“还是老局长体谅下属呀！”老高痛痛快快干了！郭欣欣、宫菲菲争相去敬，他一边举杯一边解释：“你们上进，都要感谢小林！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你们应该敬他才是，别冲我来呀！”两只妖怪不为所动，连揪带拽，一口气跟老局长连端了9杯！
　　理顺了班子，县里关于提高辅警待遇的批复也到了，大致意思：全县公安队伍中的辅警待遇不低于民警工资的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