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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患情 (中) ...

  •   眼见太阳挪动了位置,就在李仁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门口有人来报。
      “大人,门口有个自称是谭炎的人找您。”
      他终于还是来了,果然只要有一点关系,这人就不会弃之不顾。
      “那就让我的老朋友进来坐坐。”
      他倒要看看这谭炎现在能是什么模样,一旁的叶婷婷也紧张的看向门口,她是要得救了吗?虽然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囚禁在这里,但是和谭炎绝对脱不了关系。
      当谭炎踏进来时,叶婷婷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明明与街上那个样子可以重叠,但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见到谭炎的刹那,李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别人的讲述,之前多少有过心里准备,但没亲眼见到,他总归觉得很虚假,当真的见到的时候,不可置信是占满了全身。“你居然还是这副模样。”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
      “这不都是托你的福,”谭炎看了眼旁边的叶婷婷,“你可知你随意绑来的,是这里响当当叶家小姐,这么鲁莽有失妥当。”
      “只要能把你找来,其余担心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看你现在的样子,过的不顺心吧?这衣服你以前可是碰都不会碰的。”李仁从座位上走下来,绕着谭炎看了一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
      谭炎冷哼道:“这点我自己也好奇,说到样子,李仁,你现在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靠着别人的身体续命,很是不甘吧,看到我是不是很嫉妒?”
      “你!”李仁的确不甘心,尤其见到谭炎的模样以后,“那又如何,你看看我现在,有权有势,众人仰仗我,尊称我为大人!而你呢,别人眼里的流浪汉,没人记得你,现在的你,同我可是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李仁在谭炎面前停下脚步,他绝对不想再被踩在脚底下,“听说你十年就得换一个地方,生怕别人把你当作怪物。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装的有多清高,名与利这些东西你拦着我不去碰,这都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能碰,结果呢,终究还是我赢了你。”
      谭炎知道李仁说的是什么,当初李仁和他一样是天赋异禀的人,修了术法,创建了自己的门宗。原本是想要造福一方,然后成为自给自足的山里仙。
      可是李仁想要的变多了,他没有保持本心,因为别人的追崇,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万人仰慕,想要享受那众星捧月的虚荣,但是他面前全是阻碍,他认为的阻碍,其中有很大的两点全来自谭炎。
      一是谭炎拦着,说什么贪得无厌,必将大祸,二是谭炎的能力永远站在自己前面,别人提到的名字更多的是谭宗主,而他就是个能力强些的副手。
      于是李仁和谭炎在某天大吵一架,两个原本志同道合的人从此分道扬镳,谭炎原以为两人就这么各自自立门户,老死不相往来,却万万没想到,李仁会想害他,踏入钱家鸿门宴的那刻,这个昔日的好兄弟便不复存在了。
      谭炎把手里的东西摊开,无奈道:“我从来没想同你分过输赢,我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吃过很多苦,我只当那时你年轻气盛,想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从悬崖下醒来的时候,我没有去找你,让你就当我死了。可是,我活了很久,你也活了很久,你做的许多事,我都有耳闻,似乎命中注定,这笔帐,我必须和你算清。”
      李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谭炎手里的只是他留下的令符,而后又是得意道:“我敞开大门让你来,不是没有准备,既然你能活这么久还能是这副模样,那我就不打算浪费这么好的容器。”
      看到李仁陌生的脸上露出了和之前在钱家一样的表情,谭炎知道眼前的人早就疯魔了。“李仁,这令符一面是我一面是你,当初是想说成为可以后背交付的兄弟,现在这上面你已经把自己抹掉,那我也没什么好念旧情了,咱们新账旧账就一起算干净。”说着,眼睛开始泛起了紫光,准备迎战。
      一旁的叶婷婷蜷缩的往后靠去,眼前这两人说着她听不明白的话,现在更是让人不明白的害怕。
      李仁自然也不会慢一步,“来人,布阵!”
      话音刚落,周边就躁动起来,几根触手一样的绳子从四面八方而来,谭炎四肢瞬间被拉开,绳子一紧,人就被带到了半空中,一切都配合的刚刚好。
      “既然当初吸取你不得,那我便反过来,占用你的身体,我们一起共存。”李仁看谭炎的眼神就是在看自己的猎物,这么多年过去,他心里的执念一直都未曾消减,或许他还是不信,自己比不过谭炎。
      特制的绳子生出无数小触手,尖锐无比,牢牢刺进了谭炎全身,一蠕一动吸取着被绑住人的神经。谭炎立马封闭了自己神经脉络的流动,拳头握紧,一旋身,将旁边牵绳子的几个人卷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靠着这些东西你就想杀我?”谭炎扯掉了身上的触手,虽然血从无数个小孔里渗了出来,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我当然知道杀不了你,”李仁并不意外谭炎能逃脱,“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说着两手大圈一挥,身后两道锋利的光圈冲了出去,谭炎伸手要抵住光圈,但光圈却绕过了他,朝两边跑去。
      “呃——”一片惨叫。
      摔进来的人瞬间被光圈分割,血溅了一片。那些光圈是一圈刀片组成,简单锋利,杀人只是转眼之间。
      李仁收回手,满意的看着大量的血液淌进了地上早就留好的凹槽里。谭炎脚下逐渐清晰起一个用血液画满的红阵,这是要献祭转换。
      “扑通”在图案完整之际,谭炎双腿瞬间失了力,半跪在地上。
      李仁闻着新鲜的血液,很是享受,他刚开始第一步就是为了谭炎上套,“你现在只能封闭自己的神经无法动弹,无论你释放多少,它就能吸收多少,然后慢慢融掉你的元气,只留下一副我想要的躯壳。”
      谭炎支撑起逐渐失力的自己,“这些,就是你灭了那么多门户,转其所得,研究了大半辈子才琢磨出的东西?可笑,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是没有一点成长,一模一样的狭隘。李仁,就算你再过几百年,都不会成为不可一世的主。”
      “你就别再嘴硬了,人都要死了,还和我说什么?”李仁抬手,周边的人的血液被加剧吸干,以血为祭,是他这么多年附身的拿手好活。人的血同那些牲畜果然不一样,用来对付谭炎简直如有神功。
      “谭炎,”叶婷婷还是忍不住了,虽然眼前这个场景她从未见过,但是谭炎是来救他的,怎么能就这样跪下了呢?
      谭炎抬了抬头,差点忘了今天来可不只是报仇一件事,如今为了尽快,只能这么做了,希望这次能坚持时间长一些,“李仁,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废话了。”
      说完,他开启了刚封闭的神经,血阵如同感到召应一般开始疯狂吸食起来,谭炎身上刚还算不大的伤口瞬间被撕裂开来,丝丝缕缕的元气被剥离出来。
      “你,”李仁以为谭炎会选择僵持,这举动意料之外,眼见着血阵就如同预料的那样,随着吸收气的增多,而逐渐蒸腾起来。
      没一会功夫,谭炎扑到在了血阵里,头一歪,眼睛无神对着叶婷婷,就再无了动静。
      叶婷婷张嘴失了声,这不只是看见人死在面前的害怕,更多的是无措。
      李仁没想到谭炎居然会破罐子破摔,看着血阵一点点失了颜色,才慢慢踱步走到谭炎身边。
      踢了踢谭炎的身子,虽然血淋淋一片,但在他眼前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了,这个胜利来的太突然了,“哈哈哈哈,就算你有重来的机会,不还是一样死在我手里?谭炎啊谭炎,你这辈子就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
      钱依钟在暗门里观望了很久,没想到这个谭炎居然这么快就死了。幸好自己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站队,“大人果然厉害,”钱依钟拍了拍手,从后面走了出来。
      李仁收回了刚刚肆意的笑,“钱志安,你也不用这样捧我,我知道你找过谭炎,还想联手杀了我。”
      “大人这是哪的话?我可是钱家的人,您出了意外,对钱家一点好处也没有。”钱依钟想做的很简单,虽然李仁的原因害自己妻死儿亡,但谭炎灭了他最后的寄托,如果可以他是一个都不想留的,但是他同时也想要钱家一把手的位置,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在钱保宁的注视下生活。
      现在看来投靠李仁是不错的选择。
      “你去把那女人解决掉,她现在已经没用了。”李仁蹲下身,准备自己的下一步,看到谭炎还睁着眼,嘲讽的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死不瞑目吗?”说着就要去碰,但手还没触到肌肤,李仁便顿住了。
      只是稍不注意,谭炎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睁着的眼睛转向了李仁,“你,你怎么没死!”
      李仁的惊讶也让后头的钱依钟停了脚步,他转过头去,没错,原本还没有声息的谭炎,此时居然又动了起来,怎,怎么可能?!李仁这个血阵就没有失手过。
      谭炎晃悠悠站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掐住了李仁的脖子,现在他只需要速战速决,眼中的紫光又重新燃了起来:“我既然能活到现在,自然也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他的身体从复活开始就有了变化,这个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不老且不说,若是别人伤他,他也依旧能复原,这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而刚刚,他就是在找一个特殊的时机,先让李仁杀死了自己,然后趁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局势反转,只不过他必须速战速决,因为他的提前复原,这个模样坚持不了太久。
      李仁伸手想要重新启动血阵,谭炎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谭炎另一只手往下一压,整个地面便出现了裂痕,图案被分裂成了碎片,自然没有了用处。一旁的钱依钟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啊!”叶婷婷害怕的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李仁,我们本可以不必如此,是你逼我的,杀我两次,这笔帐我要先算清。”谭炎掐住李仁的手用力一捏,飞出的红绳环绕住李仁的身体,紧紧捆住,在强压之下,如同爆破燃烧一般,这具用了没多久的躯壳也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想要逃离这地方,谭炎利索的甩出一根红线将它绕进了自己的陶壶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谭炎快步来到了钱依钟身边,见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李仁,钱依钟害怕的往后退,“是他想杀你,不是我。”
      这种道歉是真的廉价,谭炎摇了摇头;“钱依钟,我放过你了两次,第一次我就同你说过,我会杀了你,但是那次我心情好,饶你一马,可你现在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是背叛我的姿态,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看来没有和你说清楚,钱家和李仁联手害的我,在报仇这件事上,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知道钱依钟放出消息,其实就是想引自己上钩,然后和李仁争个两败俱伤,这样,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什么都懂什么都强大呢,他终究不过就是钱家里无用的窝囊废一枚,永远都是。
      看着谭炎的眼睛又泛起光亮的一瞬,钱依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不过他的死法相比李仁,就显得温柔许多,如同被抽离线的木偶,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痛苦。
      谭炎顺手把钱依钟衣袋里鼓鼓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小鬼的元神,怪不得找不到,这个居然能被安置在这么小的地方离。他之前在医院只是伤了小鬼的元气,如今一个都不能留下了,往地上一扔,然后用脚轻轻一碾,一股蓝色的粉末无声的向上消逝。
      “谭炎?”叶婷婷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她怯生生的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来救自己的。
      “叶小姐,让你久等了,我这就帮你松开。”谭炎抱歉的笑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然后就要去解开绑在叶婷婷手上的绳子,但胸腔里的热流比他更快触碰到叶婷婷。
      “噗---”喷出一口血,谭炎直直的栽在叶婷婷的身上。
      原本好端端的谭炎,突然又像刚才阵中的模样,伤口重新撕裂了开,叶婷婷被谭炎喷出的血溅了一身。
      “谭炎!你怎么了,你刚不是还没事么?怎么突然这样了。”叶婷婷无措的想要扶起谭炎,但是自己手还被捆着,怎么都弄不起来。
      谭炎努力强撑着,保持自己的意识,抓住了叶婷婷乱动的胳膊:“你别动,我没事。你哥应该快来救你了,不要着急。”话语尽量温柔,好让叶婷婷别太害怕。
      “你说真的?我哥他知道我在这里?”叶婷婷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之前都不敢哭,因为害怕会被嫌弃,而提前断送性命,现在终于控制不住,这里都是死人,谭炎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能不释放情绪?
      “对,他知道,”谭炎示意叶婷婷听外面的动静,时间一切都刚刚好,“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声音?”陈采动作比他预测的快了些。
      没错,陈采左等右等,也不见谭炎的人影,于是在太阳刚准备收拾回家时,就跑去告诉了叶程,她更相信自己心里的第六感。
      本来就神经高度紧绷的叶程,收到消息,立马带人就赶了过来,所以彼此都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这是钱依钟刚到这里的落脚点,书桓查过,的确是钱家的老宅,苦于没有证据,就没能来这抓钱依钟。没想到,叶婷婷的失踪会和钱家有关系。
      宅院外很黑很安静,似乎没有人来过这里,但是刺鼻的血腥味告诉叶程,这里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推开大门,手电的光照了进去,里面的场景让每一个踏进来的人,瞬间毛骨悚然的程度,几具被分成两半的身体,血肉模糊的散落在屋子四处,地上也是奇怪裂开的暗红色浸透的图案,屋子方方正正,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四处弥漫的血腥味,以及未干透的喷射状血液。
      叶程没有那么害怕,他要找的人才是第一位,抬脚没有一点犹豫,就进去了。
      “哥,”叶婷婷看到熟悉的人,惊慌少了许多,“哥,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谭炎。”
      满脸是血的叶婷婷让叶程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的腿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这似乎同之前做过的一场梦进行了重合。
      “婷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叶程快速解开手上的绳子,叶婷婷的手被捆的有些红肿。
      叶婷婷摇摇头,带着哭腔拉住叶程:“哥,我没事,是谭炎来救的我。哥,你快救救他,他受了好重的伤,这些全都是他的血。”
      见到叶程顺利赶来,谭炎虚弱的动了动,“叶大少爷,你来的可,咳咳,可真是时候,得救了。”说着差点被嘴里的血给呛到。
      见到谭炎这个样子,叶程一瞬间五味杂陈,他伸手把谭炎搬到自己胳膊上,对旁吩咐道“林海,快过来帮我把婷婷带上车去。”
      林海迅速将叶婷婷拦腰抱起,没有一丝怠慢。
      “谭炎,你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叶程能感受到身上的人的颤抖。
      “叶少爷,”谭炎其实挺疼的,短暂愈合果然不是什么好方法,“我这可算是信守承诺,你妹妹也没受什么伤,别再怀疑我了,只是,我还是杀了钱依钟,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得吃牢饭去了?”
      叶程这才注意到旁边躺着一个,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人,这是他之前还在苦恼怎么逮捕归案的钱依钟,但现在不重要了。“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心情开玩笑?”叶程说着扶起谭炎,“钱依钟他本来就该死,你这回帮了我,我不会反着再来咬你一口。”
      谭炎摇了摇头,忍住身体里带来的剧痛,他耗费了太多元气,“叶少爷,叶婷婷已经被我下了术,明天她就不会记得这些包括我这个人,你太信我不是什么好苗头,”说着大喘气了一口,“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也就刚说完的功夫,谭炎头就一歪,身子沉了下去。
      叶程变了脸色,连忙探鼻息,小小的松了口气,还有呼吸,于是匆匆抱起谭炎,对着正在查看现场的人命令道,“都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不可泄露出去一个字,这里的东西尽快处理干净,要是被我发现有谁暴露,后果自负!”
      “是!”这个命令虽然下的很奇怪,但是底下的人毕竟跟叶程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说什么,只是乖乖照做。
      叶程将谭炎送进了急救病房,委托的是自己认识的医生,安全起见,只进去一个信得过的护士打下手。
      在救治的期间,叶程来到了叶婷婷那里。
      “哥。”她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坐一会已经好很多了,“谭炎他怎么样啦?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可怕,那个人杀了好多人,本来谭炎也差点死了,但是好像没死成...”语无伦次的话,叶程听得懂,但他暂时不太想知道谭炎做了什么,就算之前再好奇,如今只希望人没事。
      “婷婷,你累了,跟着林海回去吧,好好休息,乖,听哥哥的话,今天的事别多想。”叶程拍了拍依旧在颤抖的叶婷婷的脑袋。
      叶婷婷闭了嘴,这时候听话是应该的,有哥哥在,她已经安心了。
      叶程朝林海点点头,林海打开房门,护着叶婷婷走了。
      急救间的门被打开了,护士推着东西匆匆出来,后面的张京脸上带着凝重。
      叶程不由得紧张起来:“张伯伯,他怎样了?”
      “叶少爷,你过来一下。”张京示意叶程走到一个角落,“这个人你是从哪里带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他现在情况很严重吗?”叶程有点读不懂张京的表情。
      张京摇了摇头:“叶少爷,还好今日值班的护士是我女儿,换了别人,我不敢保证这事不被别人知道。刚才检查伤势的时候,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我会以为他是个死人,浑身冰凉,脉搏反应以及心跳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叶程皱起眉头,“他怎么会没有心跳呢?是不是太虚弱了,您没听出来。”
      “你先听我说,他的伤口很多,但是已经自动止了血,不仅脉搏心跳,瞳孔也是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更可怕的是,有些不是很严重的伤口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自动愈合了,我从医这么多年来,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人。”张京叹了口气,“我与你父亲是深交,我自然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但是我也要告诫你,这个人有很大问题,你还是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触,我怕有危险。”
      “对了,这些是他身上的东西,看他年纪不大,全是六十几年前的老物件。”张京把裹着的一小袋东西递过去,里面是几个很小的陶壶。
      “谢谢张伯伯了。”叶程接过了东西,他当然知道谭炎身上藏着许多东西,或许很危险,但是他已经不能不管。

      病房里,阳光洒进,叶程又是一夜未眠。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病床上的人,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觉得谭炎躺在长椅上透着股寒气,自己碰过他这么多次,居然没发觉什么异样来。而且经过一晚上,那些原本深刻的伤口,的确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床上的谭炎终于有了动静,他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个懒腰,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叶程见谭炎醒了,也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昨天休息的还好么?”
      谭炎懒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这里是医院。
      “叶少爷,你这,不会是在我床边守了一夜吧?”看到叶程鼻子下清晰可见的胡渣,谭炎有些意外,“你不把我送牢房就算了,还这样陪着,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
      “昨天夜里医生告诉我一些事,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叶程答非所问的看着现在已经没事的谭炎。
      叶程的话,谭炎知道是什么意思,昏睡时候发生的事,也是他没法控制的:“叶少爷,我承认我不是个正常人,只是,有些事情希望你看过就忘了吧,实在解释不了。”
      “忘?这些超乎寻常的事,该怎么忘?你说你杀了钱依钟,可他尸体上伤口毒药,什么都没有。还有昨晚那些硬生生被拦腰斩断的尸体,又怎么解释?”叶程上前抓住了谭炎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发生在我身边,你不要每次都表现的这么无所谓!一句话,你想敷衍谁?”
      身上的手抓的有些过分用力,谭炎差点忘了,眼前的人也只是个普通人,这些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哪怕承受能力再强,一时间也不可能完全接受。
      看着眼前几次三番放过自己的人,谭炎知道自己的敷衍很不负责任,对方似乎莫名的在相信自己,可是他没办法,没办法把这些说清。
      “对不起。”这声音不大,份量却不小,谭炎从心底感到抱歉。
      真的很奇怪,叶程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却突然没那么难受与烦躁,明明等于什么也没说,但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后,叶程还是选择松开了手,转身面向窗外,“衣服和东西在柜子,既然没什么事,就走吧。”
      看着叶程的背影,他应是好奇自己的,可还是没有为难,这个人真是,从未遇到过的。谭炎低头笑了笑,“叶少爷,你我相逢一场也是缘分,只不过我这人命运多舛,不太适合交朋友。我这里就祝你前程似锦,节节高升,不要再碰到我这样的人了。”
      叶程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谭炎换好衣服拿上东西,合上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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