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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撞见 ...

  •   好不容易等到西家父子二人离开,殷承寂正准备放开萧炽阳,几个巡视的侍卫便走了过来,萧炽阳腰间再次受力,猝不及防撞再次进了殷承寂怀里,只觉鼻子一酸。

      男人略紧的玄色衣袍下包裹的强健灼热身躯,少年骤然撞上,疼得溢出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哼。

      “什么人!”
      巡逻的侍卫一声大喝,殷承寂顿时警觉起来,把人搂得更紧,靠着石壁紧贴着不敢出声。

      “哪里有声音,你听错了吧?”

      那侍卫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嘀咕道,“还真没人,可能是听错了,难道我太过疑神疑鬼?”

      另一个侍卫倒是很不耐烦,“估计是野猫,最近这些畜生猖狂的很,别管了,走吧,还有好几处没有巡视呢。”

      “行吧……”
      伴随着声音彻底远离还有侍卫们整齐又令人心惊的脚步,直到听见人走远了,萧炽阳才吸着酸疼得厉害的鼻子松了口气。

      “外面安全了,你可以出去了。”
      殷承寂松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炽阳抬起被禁锢许久的手,揉着鼻子,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怎么,你还不想走……?”
      殷承寂垂眸,看见少年泛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睫毛,说出口的话瞬间顿住。

      萧炽阳的模样无疑是好看的,此刻眼睛湿漉漉欲哭不哭的样子更是招人,头顶风吹过稀疏的竹叶,发出簌簌轻响,惹得殷承寂的心忽然有点烫。

      他慌乱抬手想要帮少年擦拭眼角,却又在空中骤然顿住,几次张嘴想要安慰,最后却挤出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吓哭了?”

      萧炽阳:“……”

      看着那张异常帅气的脸,萧炽阳没舍得下手,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一句“哭你爹”卡在嗓子眼差点冒出来。

      靠!草率了!
      幸亏及时想起这货爹是皇帝,要不然他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安抚好鼻子,少年抬手默默掌嘴,警告自己:祸从口出!祸从口出知道不?让你一天天口不择言!

      看清他的一系列动作,殷承寂的眼神慢慢变得怜悯起来,帮萧炽阳轻抚着后背,内心感叹摇头,真是可怜啊,这都给孩子吓傻了。

      萧炽阳抬眸,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在看什么?”

      想到少年都已经被吓傻了,殷承寂决定大发慈悲原谅他不善的语气,哄骗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还挺好看。”

      “这还用你说?”
      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信的,毕竟从小到大,没少靠着一张脸在长辈面前讨巧卖乖,因为长得好,不知少挨了多少打。

      少年还挺好哄,就听了这一句话,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便写满了得意,仰着脑袋傲气十足,却不令人生厌。

      他眼尾还带着湿气,清亮的双眸直直地看过来,当真是骄傲又坦荡。

      殷承寂觉得他有些像小时候母妃养的那只狸奴,高傲的小模样看得人心痒,让人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撸了几下。

      萧炽阳拍开作乱的手,瞪着他质问,“你鬼鬼祟祟跑这里来干嘛?”

      殷承寂沉默须臾,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把话题抛回去,“你呢,不是在前厅,又在这里鬼鬼祟祟干嘛?”

      重新打量了一番殷承寂的穿着,萧炽阳觉得他不像是走正门进来的,猜他不好多说来西府的理由,也就没多作为难。

      “打个盹,”少年解释得有些漫不经心,许是怕殷承寂不信,有自我调侃到,“谁能想到会撞破这么大的秘密,我们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他索性假装后怕地拍拍心口,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灵动又可爱。

      殷承寂手又痒了,但怕萧炽阳再给他手拍开,只得收起心里的不安分,悄悄捻起少年的一缕发丝缠在指上把玩,“你爹是大理寺卿,谁不想活了敢动到你头上?”

      “说得也是。”萧炽阳点头认可。

      “而且我现在怎么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名,但凡出点什么事,谅他们也没法交代。”

      听完他的嘀咕,殷承寂便笑了。
      他离他很近,从胸腔里溢出几声低笑,低沉又性感,简直震得萧炽阳耳朵发麻。

      突然想起外面已经没人了,萧炽阳彻底放松下来,推开没用了的殷承寂,退到离人两步开外的地方。

      这人也太高了,身形又比他大一圈,站在身前像是把他围住了似的,压迫感太强了,还是离远点好。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回头西圻恒发现我不在前厅就怕是会有所怀疑。”

      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用完就丢的渣男行径,少年挥挥手,猫着身子出了假山,刚走上石板路就昂起了头,接着大步离去。

      他心里还想着回去把这事跟他爹说一下,让他爹操心去吧。

      因为殷承寂及时出现,西家父子果然没有发现问题,萧炽阳混在人群里,百般无聊地度过了一天,直到日头渐西,宾客们才陆陆续续打道回府。

      宴会已经结束,也不知道殷承寂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刚才问过先来的韩子印等人,都说受邀而来的人里面没有殷承寂。

      萧炽阳心想,就说他是鬼鬼祟祟偷摸进来的,还不承认。不过联系一番西家父子的对话,他心里也大概明了殷承寂此行的目的了。

      “少爷,宴会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元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好。”
      萧炽阳果断听劝,放弃动脑子,和守在门口送客的西圻恒拜别后带着元禾出了西府。

      人都出了西府大门了,萧炽阳才发现不对劲,“韩子印他们呢,怎么没看见人?”

      元禾欲言又止,“少爷,你要不看看身后?”

      猜到了什么,少年缓慢回过他,身后三双不同的眼睛正用同一种戏谑的眼神盯着他。

      萧炽阳:“……靠!”
      这群人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还一点声儿都不出。

      几人对视了一阵,杜远清首先开口,“且行,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先是千方百计向我们打探殷承寂的消息,现在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下定结论,“你有问题!”

      另外两人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不是……”萧炽阳张口就想解释,“我打探他的消息是有原因的。”

      吃瓜三人眼神带着探究,“那你说为什么。”

      “哎呀,这说来有些曲折,就是……算了!不太好说!”
      “总之这些事是有原因的!”

      苏澧,“哦——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一看就有问题。”

      “那是因为……因为……”
      想到两人撞破的秘密,少年头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感觉。
      该死!这种事情要他怎么解释!

      难道直接说恒王发现西家为丞相卖命,私潜入府进行探查,被他一个不小心撞破,然后还一不小心听到西家用阴私手段贿赂朝中官员子女的事情?

      见萧炽阳说不出话了,韩子印一脸秒懂的贱笑,“行了行了,你脸皮薄嘛,我们都懂,就不为难你了。”

      “不过我就知道,城中那些话本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杜远清傻笑,“嘿嘿,看不出来嘛,且行,藏挺深啊。”
      就连苏澧脸上都带着蜜汁微笑。

      啊啊啊啊这几个笨蛋朋友不能要了,毁灭吧!

      萧炽阳累了,他简直想现在就把殷承寂抓到这几人面前,按着他的头让他亲自解释。

      谁让他没有请帖还鬼鬼祟祟往西府跑!还有西家父子那两傻逼,干什么不好,非要做丞相的走狗!

      有口难言,萧炽阳匆匆丢下几人打道回府,临走时还不忘低声威胁,“你们仨,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完了!”

      苏澧淡定道,“你知道我的嘴一向很严的,你警告他们。”

      少年杀人般的眼神一移过去,韩子印和杜远清立马站直,只是语气还有一样欠揍,“不就是暗恋,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为了兄弟我们可以两肋插刀!”

      ……
      萧炽阳当晚回府,便将所有事情告诉了萧霭,后续事情萧霭自会思虑。
      丢掉麻烦一身轻松,萧小公子又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

      只是又是一日清晨,少年带着深重的怨气离开家门,马车依旧一路向着太学驶去。

      驾车的车夫技术很好,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颠簸,萧炽阳一如往常,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吁——”
      行至西曲巷,马车猛地一个急刹,萧炽阳被晃醒时还在状况之外,元禾很快反应过来,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公、公子,武小侯爷带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车夫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

      萧炽阳瞌睡瞬间醒了,一向清澈透亮的眼底难得带上了一抹凌厉,推开车窗向外看去,果然看见了守在巷口的武钟济。

      大概是伤已经好了,武小侯爷大刀阔斧地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几个眼熟的纨绔,还有数十位看起来身手不凡的侍卫。

      武钟济面带阴狠,“萧炽阳,太学一别,好久不见啊。”

      少年也不露怯,慢条斯理理了理袖子,“呵,小侯爷这是何意?”

      本就是平常上学,萧炽阳自然不可能带什么人,身边只跟着两名侍卫,还有元禾和车夫两人,对上武钟济这呼呼啦啦的一帮人,肯定没有胜算。

      “听说你昨日去赴西府的赏菊宴了?”

      知道武钟济故意找茬,萧炽阳也不惯着他,讽刺道,“怎么,没有拿到请帖,小侯爷这是嫉妒啦?”

      武钟济身边的狗腿阴沉着脸,“萧炽阳,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武小侯爷是什么人,稀罕西家一介低贱商人的请帖?”

      少年单手撑着窗沿,白嫩的面颊被挤得微微鼓起,面带疑惑,颇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感,“给脸不要脸?”
      “——话说,你们给我脸了吗?”

      这话说得真诚,好似在真的在认真询问,实则阴阳怪气,一句话堵得对面胸闷气短。

      “好你个萧炽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炽阳在郢都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冷了脸,就算尚且稚嫩,也足够唬人。
      “哼,本少爷今天还就吃定你这罚酒了,就凭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又能奈我何?”

      对面人多势众,害怕真的打起来,元禾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头,色厉内荏地警告。
      “我家老爷是大理寺卿,大少爷是西北游骑将军,谁敢动我家少爷试试!”

      见元禾不过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讲话,武钟济脸色顿时黑下来,盯着元禾的视线恨不得把人撕了。

      萧炽阳本就不让元禾下马车,见此只是把小孩儿的脑袋按回马车里,平静地与武钟济对望,漆黑的眼眸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对峙良久,武钟济突然笑了,他鼓着掌,笑得几乎岔气。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我们萧少爷身边的人,连个随从都这么有骨气。”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萧公子的本事吧。”他今天能带人过来堵萧炽阳,就没打算让他安全离开。

      萧炽阳勾起一抹冷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除了会狗仗人势,你还会什么?”

      然后也不管武钟济暴怒的神色,将元禾按在马车里,从容不迫地下了马车,看起来还颇为优雅矜贵。

      两名侍卫不动声色地聚在了萧炽阳身边,保持着高度警惕,以便随时护住主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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