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月春分》不过心

42、楚晴

　　原本柳絮也是要和那些下人一起拉出去杀头的，不巧楚晴晕了，没人照顾，她也顺势捡回了条命，几人被掳上马车的时候，柳絮又吵又叫希望能有人来救，被乌查一掌敲晕扔在马车里。
　　柳絮醒的时候头还是晕的，一睁眼看见楚晴，又朝周围看了一眼，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边哭边说：小姐怎么办啊？我们被匈奴兵撸上了马车，还怎么回去？楚晴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在马车上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事态的发展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只能见机行事。
　　楚晴叫她别哭了，有命就活，没命就死。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下了马车，楚晴和柳絮被带进了一间小院，江淑柔则被准备单独带走，楚晴追着匈奴兵问：她要被带去哪？为什么不和我们关在一起？匈奴兵：她是敏王的贵客，当然要去见敏王了。
　　楚晴听见她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江淑柔和敏王认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副将府那场杀戮是不是和她有关？
　　两人被关在小院里不能随意走动，有四个侍女专门照看，吃食和换洗衣物都有人专门送来，除了门口有兵守着，让她俩觉得有些害怕，也没人来为难她们。
　　柳絮：我们能逃出去吗？
　　楚晴笑了一下：怎么逃？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出了这道门往哪走？再说我们两个弱女子能走去哪，听天由命吧。
　　柳絮：可是小姐你都怀孕两个月了，到时候生孩子怎么办？楚晴苦笑一下，谁知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她都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江明城，一切都是天意吧。
　　江淑柔手上的绳子解开，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敏王正笑盈盈的坐在桌边喝茶，看见她进来亲热的叫了声：淑柔，伸手过来想拉她一起坐下。
　　江淑柔一见敏王就厉声质问：为什么要骗我？敏王：我没有骗你啊，去客栈杀徐薇的是只有百多人呐，其他人没进过喀拉府，想去看看就顺便去了。江淑柔：为什么要把副将府的下人都杀了？敏王：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啊，一定是乌查又背着我干的坏事，我一会儿就去收拾他。
　　江淑柔想起满院子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就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敏王也不嫌弃，帮她拍着后背，江淑柔吐的是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敏王细心的帮她擦干净，还倒了杯水给她，江淑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一把挥开他举着杯子的手，冲他吼道：你就是个骗子！
　　一脚踹翻桌子，又去砸房间里的其他东西，边哭边吼：你把我毁了，你这个骗子，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敏王见她这歇斯底里的模样也不管她，径直出了院子，交代门口的守卫兵：只要不让她出门，其他的不用管。
　　宋世远看着街道上满地的狼藉，匈奴兵来的快去的也快，和他们边打边退，但就是这样也被抢去不少财务，还掳走了几个女人，宋世远恨的只咬牙，有机会一定要去找他们报仇。
　　他往客栈的方向走，站在客栈门口看了半晌也不明白，左右的房子都没事，为什么只有喜来客栈会被烧的只剩个架子，地上摆了一排的尸体。吴凤鸣站在他边上：这是针对喜来客栈还是针对我们呐？人群有个路人小声说：我昨晚看见匈奴兵就站在门口，朝里面扔火把，跑出来的人都被砍死了，那些被烧死的人叫的那叫个惨啊，听的我头皮都像要裂开了。
　　宋世远听了他的话直皱眉头，看了吴凤鸣一眼，两人都默契的转身朝副将府走去。
　　只是没有想到副将府更惨，门口摆满了尸体，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差点让吴凤鸣吐了出来。江明城站在院子里双目赤红，两拳紧握，宋世远：发生了什么事？江明城哑着嗓子：楚晴和淑柔被掳走了，宋世远和吴凤鸣都不敢相信：真的？吴凤鸣：这下麻烦了，徐薇肯定得急死，她还不知道呢。宋恒和吴冲两个也是刚好进门，听见了这话，两人都同时出声：我马上去追徐薇。
　　徐薇不知道要往哪跑，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见，就是看得见她也分辨不了方向，只能跟着人群，别人跑他们也跑，别人停他们也停。快天亮的时候见后面没人追，这才停下休息，没想到竟然看见素云和素芬，这两人一见徐薇追在身后，以为是来抓她俩，吓得立即跪地求饶，素云：不关我们的事，是江淑柔和敏王两人干的，刘文虎开城门让那些人进来去喜来客栈杀你们，我们啥都没干。
　　徐薇听了这话压着声音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江明城。素云：我们不敢，我俩只是想趁乱跑了，不想再跟着江淑柔。荷花：不知道这次要死多少人，徐薇：你俩跟着我们一起，敢跑就杀了。正准备继续赶路，吴冲和宋恒骑马追上来了，一见徐薇立刻就说：匈奴兵把楚晴和江淑柔掳走了。
　　宋世远没想到徐薇把江淑柔的两个贴身侍女带了回来，江明城听素云说完，气的直咬牙，挥剑就想砍过去，被徐薇用剑打开，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江明城后退数步，跌坐在地。
　　徐薇：这是你们江家的家风吗？就喜欢拿下人出气。整件事情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江淑柔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她们惯的吗？养儿不教是谁的责任？我带她们回来，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让你们杀来泄愤的。吴凤鸣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江淑柔为了宋世远真是什么都敢做啊。宋恒小声对宋世远说：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素云和素芬两人跪在那里，无声的掉着眼泪，她们没想到徐薇会为她们辩解。
　　江将军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一路走来已经听见人在好些议论，这会站在门口，听了徐薇的话，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淑柔没教好，是我的过错。江明城这才发现他爹已经到了。
　　徐薇：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办？江将军朝宋世远看了一眼：明天就出兵讨伐匈奴。徐薇点点头，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了她自己的小院。
　　徐薇一进房间就坐下，宋世远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吴凤鸣一见，正想走过去，却被吴冲拉住。吴凤鸣：你拉着我干什么，你看那家伙，趁人之危。吴冲：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趁人之危？说不定人家是心意相通。吴凤鸣：宋世远都成了一次亲，怎么还好意思？吴冲：要这样说的话，你都成亲多少次了，一只手数得过来吗？吴凤鸣气的一噎，瞪向他：你到底是谁的侍卫！每次都帮着他。吴冲根本不理他转身出门。
　　江将军等他们都走了，才颤声对江明城说：江家算是毁了，通敌叛国的大罪那是要满门灭族的，宋世远没有把我们斩杀当场应该还有机会，这次你一定要把楚晴救回来，能不能给小辈们留条命活着，就看你了，江家的男人不能死在牢里，要死只能死在战场上。说完泣不成声老泪众横，江明城跪在他爹面前：我一定会把楚晴带回来。
　　徐薇这是第一次直面大战，站在将军帐边上，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帐篷，来来往往的兵推动着各种器具，远处还有人在骑马飞奔，扬起一阵沙尘。宋世远和吴凤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懂，倒是吃了一嘴的沙，赶紧把她拉进一间小帐。
　　尽管江将军邀请宋世远一起商量策略，但是他自己心里有数，对这种动辄成千上万人的战争，他是完全不够格的，又怕自己在旁边观看，会影响其他人的正常发挥，干脆离远点去陪着徐薇。
　　江明城现在还是在准备当中，在离匈奴王城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等着圣旨下达。匈奴王听到守卫来报，江将军已经在城外准备开战，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年他们打过不少仗，大大小小都有，但基本上都是因为他们挑起，什么时候夏国人也这么勇猛了，敢来挑衅他们，二话不说准备迎敌。
　　江明城一接到圣旨，就立刻去集结兵力，准备进攻，江将军对着宋世远深深一鞠躬：多谢，宋世远：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此事因我而起，我也有责任。其实两人都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因为宋世远的面子，而让自己的地盘被别人践踏，只是看破不说破。吴凤鸣接过圣旨一看，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此战不赢，漠北州再无江将军。皇上这次怎么变仁慈了，上次禹杭州眼都不眨就杀了几百人，这次难不成是看宋世远的面子，吴凤鸣撇了下嘴，嘁，真是想多了。
　　王城城门大开，匈奴王长子金旗带着五千人迎战，金旗：给我放开了打，让这些夏国人知道挑衅我们匈奴的下场。顿时杀声震天，刀枪剑戟碰撞在一起，只是没料到江明城这一次忽然变得异常勇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天下来就有百多人重伤，尽管江明城那边也有人伤亡，但是士气仍然高涨。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七天都是如此。
　　江明城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受伤严重，左胳膊和右大腿都被砍伤，背上被划了一刀，还有一些其他小伤，江明城也不在意随便包扎一下，又继续打。金旗也没好到哪去，他有点不明白，江明城是不是吃错药了？再这么继续打下去，连命都要没了。
　　宋世远看江明城这样，有点不忍心决定去替他两天。金旗看到宋世远，以为是江明城害怕了，换个小白脸上来，谁知一交手才知道被骗了，这个小白脸武功更高。金旗和他打在一起都没占到便宜，后背还被划了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