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海王与假海王的对决》是姜小茶

4、04 这是……挖人？

　　“艹！”出了酒吧，李衡邑难得骂了句脏话，真是晦气，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神经病，动手动脚，蛮不讲理。
　　见鬼的深不可测，就是个脑子没进化完全的野蛮人。
　　李衡邑打了辆车赶回家，直奔卫生间刷牙漱口。
　　“嘶。”舌头、嘴唇依旧又麻又疼，李衡邑想起那些被狗啃了似的回忆就不太美好。
　　那人力气大，体温高，口腔就像烙人的铁。
　　“见鬼！”李衡邑强迫自己把思维拽了回来，看来以后Waiting Club暂时不能去了。
　　啧，他本来就交际圈不大，除了酒吧和软件，几乎没有什么渠道遇到同类，如果要再发展发展关系，更难了。
　　他忽然想起了“翊”。算了，“翊”已经心有所属，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刷完牙后，李衡邑舒坦了点，爬上床，点开了App。
　　App叫“森”，Logo是一片绿色的森林，仿佛在说“没关系，这里还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等着你”。
　　李衡邑登录进去，私聊页面跳出两个对话框——“翊”、“薛”。
　　……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李衡邑手指顿了顿，点进“薛”的聊天记录，反复播放语音听了一会儿，语音语调差别有点大，他一时不敢确定。
　　于是又从黑名单把另一个“薛”放了出来，口哨声、轻佻的语气、99.9%的相似音色、“薛”字、185、75……
　　李衡邑眼神闪了闪，这么多巧合，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如果真是薛贺，那他网上……倒是没有现实那么盛气凌人。
　　呵呵，网上是傻b，现实是混蛋，半斤八两。

　　Waiting Club。
　　李衡邑离开后，周围的人自动退避10米。
　　薛贺眼神阴沉地扫了一圈，径自去了卫生间。
　　他用湿巾纸抿了抿破口的唇，纸巾沾上了丝丝血迹。
　　“呵，咬得可真狠。”薛贺哼笑一声。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Larry，帮我查个人】
　　【李衡邑，29岁】
　　【明天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手机对面的Larry，此时正躲在被窝里哭哭啼啼地看着虐心剧，冷不丁收到了上司的消息。
　　她是总经理秘书，应聘前原以为会忙得脚不沾地，却没想到总经理是个挂名的，基本不管事，如果看到他连续几天出现在公司里，那准能堪称十大奇迹。于是她这个秘书也快闲出屁来，天天意思意思上上班、摸摸鱼、泡泡咖啡，还有丰厚的奖金拿，日子好不惬意。
　　不过上司脾气不太好，喜怒无常，稍微不太顺他的心，那她只能滚蛋了；而且需要24小时随叫随到，即使是星期六的半夜两点，她也得从睡梦中爬起来，伺候这尊大佛。
　　简直战战兢兢，痛并快乐着。
　　不过半夜两点，嘿嘿……她现在还没遇到过，算她上司有点人性。
　　Larry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23:56。
　　Larry：“……”她有点想假装没看到，过个4分钟再说。
　　不过她估摸了一下这个上司的脾性，如果不秒回，那她准会很惨。
　　哎想当初，应聘的时候看到总经理这么帅，她还春心荡漾了一会儿，可惜，没能荡漾太久，总经理是个基佬，还是个玩弄人心的渣渣基佬，啧。
　　Larry默默为这个未曾谋面的“李衡邑”默哀了几秒钟。
　　【好的，老大】
　　【现在就姓名和年龄这两个信息吗？】
　　薛贺捧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他嘴角有一颗淡淡的痣】
　　Larry狂怒，她并不想知道这种细节啊喂！
　　Larry硬着头皮继续问。
　　【呃老大，有没有一些硬性的客观信息，比如工作情况什么的？】
　　对面好像不耐烦了。
　　【我特么知道还用你查？】
　　Larry立马认错。
　　【好的好的老大，我马上就去查！】
　　对面大发慈悲。
　　【你可以来Waiting Club打听一下】
　　Larry搜了搜。苍天，让他一个女生跑去男同性恋酒吧打听一个人，我日！

　　薛贺叫了个代驾，犹豫了会儿，把目的地定在了一处老洋房。
　　他不太想去那个有些冷清的公寓了。
　　回来的声音惊动了王姨，她探出个头，眯着眼适应了会儿光线：“少爷？”
　　“嗯。”薛贺点点头，“爸妈呢？”
　　“老爷夫人已经歇下了。”王姨试探着问，“要给你做些吃的吗？”
　　“不用了王姨，我不饿，你也去休息吧。”
　　“哎好。”
　　薛贺直奔房间，冲了个澡，头脑更清醒了。
　　他打开手机，忽然发现“森”有消息提醒。
　　yi：在吗？
　　薛贺挑了挑眉。
　　薛：哇哦宝贝，你竟然会主动找我
　　薛：想我了？「飞吻」
　　yi：在干嘛呢？
　　薛：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呐
　　薛：怎么宝贝，要来给我暖床？
　　薛：你这么热情，我会不好意思的哦
　　yi：……你还会不好意思？
　　yi：不是，你能发条语音吗？
　　yi：想听听你的声音。
　　“噗嗤。”薛贺笑出了声。
　　薛：看不出来，你是声控啊？
　　yi：噢，算是吧。
　　yi：最好用那种危险又迷人的语气？
　　薛：哈哈，你还有这种爱好呢？
　　薛贺生出一些恶趣味，顺口录了条语音。
　　薛：“宝贝，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yi：……
　　yi：确实挺危险
　　薛：难道不迷人吗？
　　yi：……
　　yi：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薛：嚯宝贝，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yi：程意
　　薛：真好听
　　薛贺抚了抚下巴。
　　薛：我叫薛何
　　yi：好
　　yi：话说你真的愿意为我做0.5？
　　呵，薛贺脸一黑，得寸进尺。
　　薛：当然啰「亲亲」

　　薛贺敛了笑意，目光晦暗不明。
　　网上这些他都是抱着“撩着玩玩解解闷”的心思，对“yi”感兴趣，是因为刷到了那条吉他弹唱的视频。理由很简单，他对吉他弹得好听、唱歌好听的人天然有好感，点进主页，个人信息上写着“184 70 1”，不知怎的，戳中了薛贺变态的神经，若能让他用迷恋的眼神，臣服在自己身下，想想就很带感嘛。
　　再看主页的三条动态，最早一条动态，是他和人工智能对话的视频，时常冒出薛贺听不太懂的语言和名词；第二条动态，是他做早餐、泡牛奶的视频，别有用心地露出了手腕上的名表；第三条动态，也就是吉他弹唱，唱的《告白气球》，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甜蜜的倾诉。
　　三条视频，全方位多角度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工作水平、专业能力、经济实力、居家好男人形象、还有艺术才华。以薛贺犀利的眼光来看，他可能在追什么人。他莫名有些嫉妒，于是难得有兴趣地主动发起了聊天。
　　薛贺再次点进他的主页，突然发现前两条动态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删除还是隐藏了。
　　倒是今晚多了一条文字信息。
　　“啧，遇到只疯狗，流年不利。”
　　底下评论有些意思。
　　“帅哥，我是乖乖奶狗，看看我呀。”
　　“或者小狼狗介不介意？”
　　薛贺笑哼一声。
　　薛：怎么宝贝，今晚不开心？来我这儿寻求安慰？
　　薛：看来我魅力很大～
　　yi：……怎么说？
　　薛：看到你的动态咯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薛贺再次刷新他的主页，忽然发现他把那条删了。
　　yi：你看错了。
　　这不睁眼说瞎话么。
　　薛：……
　　薛：口是心非！
　　薛：不过就喜欢你这样的「飞吻」

　　又一工作日，李衡邑心情颇好。他有种整蛊到薛贺的微妙爽感，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可不想真的得罪那个大少爷。
　　午饭时，他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李先生，是么？”
　　“是的，你是？”
　　“你好，我是XX猎头公司的顾问，想了解一下您对于未来的职业规划。”
　　“我这儿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岗位推荐给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们可以选个时间好好谈一谈。”
　　李衡邑没有急着拒绝。他现在是朗博智能科技的设计部经理，年薪百万、福利丰厚，表面看似光鲜亮丽，但平时项目多任务重责任大，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他有过跳槽的想法，不过三年的工作经验，跳来跳去还是个经理。他想做几年总监的位置，等时机成熟了，再自己出来单干。可惜，朗博的总监大概还得熬个几年，前不久，比他资历更老的前研发部经理刚升了上去。
　　“噢？什么样的岗位？”
　　“千帆科技的技术总监兼顾问，年薪两百万，福利待遇都是有保障的，而且工作年资满两年，也有机会晋升CTO，有股权激励。”
　　目前朗博、智云、容生算是现在这个行业的龙头，三家公司不分伯仲，不过近几年闯出了千帆这匹黑马，背靠贺海集团，发展势头迅猛，三足鼎立之势隐隐受到威胁。
　　“嗯？千帆的技术总监打算离职吗？”
　　“内部消息，说是一个月后接受集团调派。”
　　不得不说，李衡邑有些心动，虽然千帆现在还是个中小型企业，但发展潜力巨大，这个岗位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他约了猎头顾问详谈，谈到千帆的股权架构时，李衡邑忽然发现“薛贺”其人占着10%的干股。
　　李衡邑：“……”
　　他不太想考虑了，主要是不想再和这人有什么牵扯。
　　猎头顾问看他萌生退意，拼命游说：“你看，薪资翻倍，晋升也快速，而且这种规模的企业，正适合统筹全局、大展身手。”
　　条件确实诱惑，李衡邑想了想，算了，何必和钱过不去。
　　慎重考虑后，他还是向千帆投了简历，第二天便收到了面试通知。
　　按照正常流程，这种级别的岗位面试，至少要经过三轮——人事总监、总经理、总裁。
　　但他就面了前两轮，李衡邑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总经理对他格外客气，带着他逛了圈公司，又熟悉了周边，就差当场发offer了。
　　果不其然，很快，他收到了录用通知。
　　李衡邑觉得有些奇妙，一想到他要离开工作了三年的朗博，忽然生出一些不舍，这里记录着他成长起来的点点滴滴，还有一群昔日一起熬夜奋斗的战友们，就这么离开了，着实有些突然。不过，同事们通情达理，在结束了一个月的工作交接后，给他开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欢送会。
　　至此，他就要开始适应新的生活，迎接新的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