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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此梦婆非彼孟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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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泽舟知道,自己是个内耗很严重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只要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他都会把自己置身其中。
过度的自责,过多的遗憾堆积在心里……
他望着容起的背影,感觉到了一丝的难受。
原来在梦里,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
“还站在那干嘛呢,过来啊。”容起突然转过身。
易泽舟的心脏跳动的微微快了些:“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
他跟在容起的身后,像是想要从这个人的背影中看出些什么。
容起没有看他,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安慰:“算了,这梦里我只认识你,不管也得管。”
“你说的对。”易泽舟突然开口。
容起:“……哪句?”
易泽舟:“现在在梦里,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有没有人管我。”
容起看他的脸上带上了释然的笑容,有些惊讶这个人似乎也不是很顽固。
“至少别人的意外不会强行算在我头上……”
易泽舟的声音很小,小到容起差点没有听清。
“现实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各位昨晚休息的如何?”老者满脸笑眯眯。
但是底下人的人笑不出来,到现在为止,鼻子周围似乎还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儿。
老者就像是游戏里发布任务的NPC 一样,诡异的笑容嵌在了脸上。
“我们家小姐的聘书已经完成,还请各位将它与男方交换。”老者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红本。
离老者最近的凌姐拿着聘书。
“明日午时订婚宴,欢迎八位前来赴宴。”老者说完话后转身进了屋。
众人听了这个话之后,脸上复现了惊恐。
“为什么是八位?我们不是还剩九个人吗?”
“难道是因为陈影在房间里,所以没有算上?”
“是这样吗?”
众人想出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易泽舟心道不容易,这一次没有把他和容起排外了。
容起又变成了一个小白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里面写了什么?”
凌姐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红本子。
张玲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上面。
“这么说,那个新娘……真的是张玲?”
众人的声音有些发抖。
凌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将聘书盖上,“顺手”丢给了易泽舟。
“你拿着吧,这东西应该也是一条线索,你去找那个新郎,我们继续找能出梦的线索。”
易泽舟拿着红本有一瞬间的疑惑。
凌姐不像是会帮自己的人,有线索的话她会主动给自己?
一旁的容起见周围没人了之后,用胳膊顶了顶易泽舟:“这东西最好不要放在自己手里,可能会出事。”
易泽舟刚想问会出什么事,但他刚转过头,就看见了一脸阴沉的面孔:“怎……怎么了?”
容起的眼睛盯着已经离开的那群人,然后转头将易泽舟手里的红本子拿走打开看了一眼。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易泽舟凑过去,刚才没有仔细看清楚,注意力全部被“张玲”两个字吸引了,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没有男方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易泽舟又仔细找了一遍,“没有男方的名字,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怎么交换聘书?”
容起将东西合上:“这东西不能放在身边,走。”
“去哪?”易泽舟跟着他。
两人又回到了住处,早上被吓坏了的陈影,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
昨晚出事的屋子没人敢住了,因为易泽舟他们的房间本就少一个人,陈影自然而然的搬到了他们的屋子里。
此刻的她正在熟睡,易泽舟和容起两个人到了出事的那个屋子里。
“我刚刚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易泽舟开口道。
容起在屋子转着:“什么?”
易泽舟将容起手中的红本子拿走:“这个上面没有男方的名字,会不会本来就没有这么一个新郎。”
容起看向他,眼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易泽舟:“或许这个新郎就跟新娘一样,是已经出事的人,就像张玲一样。”
容起有些夸张的赞赏:“反应的挺快。”
易泽舟:“……”这浓浓的敷衍感是怎么回事。
容起:“所以这个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放在我们身上。”
他将聘书拿走,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反正这里也不住人了,放这也无所谓,”容起拍拍双手,“走吧,我们去找梦婆。”
易泽舟:“这孟婆到底是个什么人,跟奈何桥边上的是同一编制吗?”
容起被他逗笑了:“做梦的梦,奈何桥那位老人家还是等快死的时候再见吧。”
易泽舟恍然:原来不是一种。
“那我们去哪找线索,要跟大部队走吗?”易泽舟对那个凌姐的印象太深了。
容起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人家都想要害你了,你还不留个心眼。”
易泽舟:“……”
对啊,按说聘书不是一个好东西,凌姐却塞进了他的手里,难道是想“易泽舟”这三个字出现在聘书上吗?
易泽舟有点气,小声嘟囔:“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怎么那么多恶意呢。”
“我跟你说过,能进梦的大多不是正常人,更何况现在似乎有专门的组织专门坑害做梦者。”容起的语气冰冷。
易泽舟头有些疼:“人性啊……”
“所以啊,在这里就别那么单纯了。”容起准备向门外走去。
易泽舟:“那你呢,你是为什么会进到我的梦里,又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
本以为容起会说些什么,但是容起只是顿了一下,吐出了两个字。
“缘分。”
……
“这梦婆是什么人,是村子里的人吗?”
“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提到找梦婆,而是去找什么线索呢?”
“你进过几次梦了,每次都是这种民俗恐怖类型的吗?”
易泽舟将自己的心思放开之后越发的活泼,一路上缠着容起东问西问。
容起也是有耐心一一解答。
直至两个人走到灵堂。
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前。
“梦婆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手中的醒神汤,如果醒神汤不出现,就算找到了梦婆也没有用处。”容起说道。
易泽舟又听到了一个知识盲区:“这醒神汤是喝下去就可以醒过来了吗?一共有多少?够那么多人分吗?”
容起有些无奈的看了易泽舟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是小猪在就好了,我就不用当搜索引擎了。”
易泽舟:“小朱……是谁啊?”
容起:“……”
易泽舟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太多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现在看起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易泽舟相信,要是有什么关键信息,容起会告诉自己的。
明明只认识一天不到,但是易泽舟对容起产生了浓浓的信任。
“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送出去的。”容起说道。
易泽舟的心莫名稳了。
灵堂里除了新娘的颜色是红色的,其余的布置与白事的灵堂没有差别。
“这种事情的仪式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也太诡异了吧。”易泽舟自言自语。
容起:“也不一定,毕竟从古至今,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习俗都会导致不一样,在梦里就更别说了,本就不是有逻辑的事。”
易泽舟赞同的点点头。
说起来他有些佩服自己的意识,能把现实里比较平常的一件事异化成这个样子。
“对了,这里是你的梦,晚上的时候你的梦中梦有给你提示吗?”容起走到易泽舟的身边。
易泽舟正在新娘的身前打量着这个已经没有气息的人。
被容起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勉强一笑:“其实没什么,就是早几年我……父亲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让我去相亲,我没去,但是没想到父亲把那个女孩子邀请到家里了。”
容起:“这……应该算正常事情吧。”
正常事情怎么会生成心魔呢。
易泽舟:“我明确拒绝了那个女孩子,但是我父亲……起了歹念,对了女孩子做了不好的事情……”
容起:“……”
易泽舟:“她慌乱跑出我家,我担心她出事就跟了上去,但是……”
“我想将她安全送回家,但是在斑马线上遇到了酒驾,车直直冲了过来,她将我推开了……”
容起没想到这故事是这个样子的。
“她是一个好女孩儿,但是我没有办法……爱上她。”易泽舟缓缓说道。
容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亲说一切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不去赴约,他就不会邀请她来我家,也就不会……”
易泽舟的身子有些发抖。
“屁话!”容起的声音突然变得大起来。
易泽舟看向他,只见他一脸嫌弃得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你那个父亲就是个人渣,他给你介绍女孩子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本以为听见别人骂自己的家人,易泽舟会感觉不舒服,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内心丝毫没有波澜。
“要是你和那个女孩儿相亲成功真的在一起了,日后指不定被自己的父亲带绿帽子呢。”容起说。
易泽舟:“……”说的好像有道理。
这件事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没想到还是被梦境扒出来了。
“所以说,这个新娘子很有可能就是我记忆力的那个女孩子?”
容起还在吐槽他说的事情,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啥玩意儿?”
“如果这个梦境真的是根据我的记忆进行异化的,那所有的事物应该都有我原记忆的影子。”
“新娘是那个女孩子,那父亲是谁?新郎又是什么身份?”
听完易泽舟的分析,容起也点点头:“确实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知道这个梦境的梦婆是什么情况了。”
“什么情况?”易泽舟看向他。
容起头点了一下:“就是你啊。”
易泽舟:“……”
“准确来说,是存在于你记忆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