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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谋 ...

  •   第二天早上,许知意是在一片争吵声中醒来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脸困意。明显处于躯体醒了灵魂还在沉睡的阶段。
      她就这么懵懵的在座位上坐了一分钟,确保大脑开机成功以后才摸索着戴上眼镜,然后转头看了看其他人。
      这一看可把她瞬间惊的困意全无。只见还热热闹闹的车厢,如今只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车厢里显得空荡荡的。而坐在她前面的齐秋月和林昂也看起来一副状况不太好的样子,因为她听到了齐秋月小声啜泣的声音。
      许知意微微偏了偏头往前看去,结果看见齐秋月的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都红了一圈,完全不像昨天一副开心果的模样。她正拉着林昂的袖子,嘴里不住的问“怎么办”。表情恐惧又崩溃。而坐在齐秋月旁边的林昂也是一改昨天的吊儿郎当,正低着头轻声安慰着齐秋月,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说“没事的没事的,别多想。”但是即使他这么说,许知意却仍在他眼里看见了一抹害怕。
      不仅他们两个怪怪的,连她身后的江云云也是疯狂的按着手机,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许知意现在还在状况之外,怎么大家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而她一转头,让她更困惑的事情出现了:坐在她身边的傅旻厌又不见了,甚至连座位上放的黑色背包也一并不见踪影。
      这些奇怪的场景让许知意心里的恐慌和疑惑越来越大。她一骨碌站起来,正想问问齐秋月他们到底怎么了,却被窗外的一阵叫骂声吸引了注意力。
      争吵声的主要来源在车外。许知意拉开窗帘后发现外面的天气很糟糕,天气灰蒙蒙的,正下着毛毛细雨。
      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集中的车外,丝毫不在意被雨水淋湿。他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脸上带着一样的恐惧与焦急。
      而在许知意所在的窗户底下,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和司机吵架,许知意记得这对夫妇,那个男人脾气不太好,也比较强势。两个人昨天晚上还因为吃什么这种小事吵了一架。昨天晚上要不是周围的人拦着,那个男人的巴掌就要扇在女人脸上了。
      但是现在,这对夫妇站在了一个阵营里,一致朝外的怒骂着司机。
      “我告诉你!”
      那个中年男人一把扯过司机的衣领。
      “你给老子说这些屁话没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想办法把老子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救出去!不然老子把你打到你亲妈都不认识!!”
      而那个司机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腕,狠狠的从自己的衣领上扯开。他一边挡着男人的推搡,一边回骂到:“老子怎么知道这是哪,老子还觉得见鬼了呢!”
      眼见两个人骂着骂着即将动起手,中年男人的妻子赶紧把他们两个人拉开。
      而在他们周围围着许多乘客,但是似乎对这场闹剧都熟视无睹。
      许知意探出头,仔细听着他们吵架的内容。虽然他们双方都是用着方言骂人,但是许知意还是捕捉到了些许信息。
      救出去?什么意思,是汽车没油了?还是迷路了?
      雨水淅淅沥沥的渐渐打湿许知意的发梢,她往车里缩了缩脑袋,然后戳了戳坐在前面的齐秋月。
      “这是怎么了?”
      齐秋月的眼睛红红的,眼角处还蓄着泪。她看了看许知意,然后微微张了张嘴,看样子似乎是想对许知意解释些什么的,只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嘴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最后还是林昂开口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这个答案在许知意的意料之中。她点了点头,示意林昂继续说下去。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发现手机已经没了信号,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受山区的影响,今天出了山区就好了。结果今天早上一大早,司机吴师傅上来说,客车莫名其妙发动不了了,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客车零件,但是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听完林昂的解释后,许知意皱了皱眉,说“既然客车出了问题走不了,那我们为什么不抛了客车,步行走回去呢?”
      许知意表情淡淡的看了看来时的那条小路,明显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用的!吴师傅回去探过路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
      刚刚平复了一下心情的齐秋月在听到许知意说出的这句话后,情绪再次崩溃,几乎是怒吼着,喊出这句话。
      什么……这句话像是给了许知意当头一棒,打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许知意是典型的手比脑子快型选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一把抓住齐秋月的胳膊,力气大到能在齐秋月的胳膊上留下五道红印子。
      而坐在齐秋月身边的林昂“噌”的站起身,用力掰开许知意的手。
      他先是揉了揉齐秋月的胳膊,因为上面已经浅浅的被许知意抓出来的红印子。他安慰着再一次崩溃的齐秋月,在齐秋月情绪平复后,他拉着许知意下了车。像是不愿意再刺激到齐秋月一样,下了车后才对许知意解释到
      “你想到的办法早就被我们想到了,我们当时和你的想法一样,考虑到大家出来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吃的,完全可以支撑我们往回走。只要手机有信号,那就有希望。大家都很支持这个办法,所以吴师傅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带了几个经常坐这趟车的乘客沿着小路往回走,说是先探探路。结果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一脸惊恐的跑回来,断断续续的说,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
      林昂顿了一下,像是看出了许知意的疑问,又继续说到“或许你会说,也许是吴师傅认错了路呢?会不会是路口太像吴师傅没认清呢?这些可能性我也提出过了。但是吴师傅给出了两个充分的理由。一,吴师傅这条路开了有小二十年,算得上熟能生巧。二,他带去的那几个人,也经常往返于这段路程。一个人认错也就罢了,不可能都认错。”
      林昂皱着好看的眉眼,提出疑问:“或许意外从昨天晚上就出现了”
      “什么意思?”
      “客车晚上休息一般都在休息站,吴师傅不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停在一条荒僻的路上,有没有可能是从昨天晚上他找不到休息站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条路上了”
      听完林昂的想法,许知意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疑惑,瞬间觉得细思极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昂叹了口气:“能尝试的办法都尝试了,他们回来后,我们也商量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自欺欺人的相信是我们的认知出了差错。看能不能碰碰运气遇到过往的车辆。按吴师傅的说法,他所在的车站,每早七点就会发第一班去往宁山市的车,路线和我们一模一样。就算不走这条路,也绝对会路过这附近。所以我们派了六七个男人,每隔几百米站一个人,看能不能等到过往车辆。可是现在”
      林昂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我们还是没有看见第一班车。你往这条路往回看去,通向临北市的,只有这一条路,如果车站发车没有出现意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凭空出现了一条路”
      听完林昂的解释后,许知意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比起后一种可能,她更愿意相信前者。可是……眼前的种种让她不得不去做最坏的打算。而说完这一切的林昂也沉默了。
      凭空出现了一条路,多么诡异的说法。这种在悬疑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她身边。
      许知意踮起脚,向来时的路望去。一条公路弯弯绕绕的向前延伸,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两旁的山高大又荒芜,就像是要把他们困死在里面一样。
      雨,越下越大了,原本在外面吵架的人也都不得不进了车厢。只是车厢里的气氛依旧剑拔弩张,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是压抑的气氛,依旧逼得许知意喘不过气。
      而过了这么久,许知意依旧不见傅旻厌的踪影。这么大的雨,他去哪了呢?按林昂的说法,出也出不去,他就一个人,能去哪?
      胡思乱想了一会,许知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萍水相逢罢了,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管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声惊雷,逼得车里的乘客再也无法装聋作哑。坐在最后的一个女孩张嘴说到
      “现在怎么办呢?雨这么大,这四面都是山,万一泥石流山体滑坡,咱都得死这!”
      听到她的话后,前面一个光头男人坐不住了,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女生骂到
      “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想把命砸在这老子不想!”
      被莫名其妙骂了一句的女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甘示弱的回骂到“你瞎嚷嚷个什么劲,有这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就知道朝女人撒气”
      被回怼的男人怒吼一声,爆了句粗口,就要朝女孩冲过去
      见此,那个女孩还在骂着“你让他打呀,看打死我你们能不能出去”
      这句争吵像是把这压抑着的气氛撕出了了一道口子,车里的乘客压抑了一个早上的情绪就这么爆发了出来,一时间,脏话一句接一句的充斥着客车的每一个角落。女人们掩面哭泣着,男人们则一句句的咒骂着,甚至有些人毫无道理的就开始动手,拳拳到肉。
      争吵声、打架声、女人的嚎哭声、婴儿刺耳的啼哭,充满了整个车厢,这些声音就像一把小锤子一样,在敲打着许知意的后脑勺。
      许知意此刻正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看着这些发疯的人。她不是不会害怕,只是她觉得现在害怕也没什么用。此时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该怎样在这些非亲非故的人里,讨得一丝生机。她之前看过太多这种类似情况的电影情节了,当时只是消遣,却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情况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里四面环山,人眼稀少,眼看着是出不去了,这种情况下,弱小且没有依靠的少女是最危险的,这里不仅仅指她们力量微小且瘦弱,还有来自身边异性的觊觎。
      封闭空间里的危险,最恐怖的往往不是前方的未知,而是来自身边的邪恶。因为越是在这种濒临死亡的境地,越是能激发出人最原始的欲望。
      就像是验证许知意的想法一样,下一秒,她一开始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居然一把抱住前面的黄头发女孩,将她拉到自己腿上,禁锢在怀里。
      “妈的,这么邪门的事情都让老子碰上了,反正看这样子也他妈出不去了,还不如趁活着让老子爽爽。”
      被抱住的女孩疯狂的挣扎,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面的哭喊,从一开始的疯狂谩骂到后面披头散发的求饶。
      男人肥厚的嘴唇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女孩白皙的脖颈上亲吻着。女孩的衣服已经被撕坏,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就像是一块肥肉,在吸引着周围的野兽。
      而更恐怖的是,车上其他的乘客都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自顾自的发泄。
      车上的男人不少,像是被那个中年男人给启发到了一样,都露出了野兽捕食般的目光。甚至昨天晚上还和老婆吵架的那个中年男人,现在都盯着穿着性感的江云云露出色眯眯的笑。
      一时间,车上的姑娘们就像是羊羔误入了狼群一般危险。坐在前排的齐秋月被林昂死死护在身后,林昂年轻且强壮,但是在那么多成年男性面前,他也只能选择保护一个人。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所谓的道德与真善美显得那么荒唐与可笑。
      更何况现在人人自危。
      许知意瞳孔微缩,望着眼前逐渐逼近的危险,她在强迫自己找回理智。她不能不反抗。
      她的座位本来就靠前,趁现在混乱还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站起身一点点的挪向车头处的垃圾桶移动,然后弯腰捡起里面的玻璃啤酒瓶,藏在背后,紧紧攥在手里。
      齐秋月有林昂护着暂时还算安全,江云云和她邻座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一起的,自己孤身一人,体型上也不占优势,她无法依靠任何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幻想着什么道德法制真善美。她必须要保护自己。车门是关住的,如果不能一次就打开,那么势必会引起注意,一旦有人盯上自己,那么再想往下跑几乎不太可能。她不能冒这样的险。
      车上混乱的越来越厉害,被男人禁锢住的那个女孩已经变得双眼无神,神情绝望。
      许知意在心里默默做起打算,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将玻璃瓶抡上去,以儆效尤。
      她握了握拳头,勾起一抹冷笑,要死大家一起死,就算要被凌辱,她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拿着瓶子的手已经有一层薄汗。她也不敢擦,害怕一有动作就被盯上。她极力控制着发抖的手,以及小心地活动着吓麻了的腿,好让它赶紧恢复正常。心脏砰砰砰的跳,口水一阵一阵往口腔里涌,咽都咽不及。
      许知意就像是在和人害怕的本能做抗争,她必须逼迫自己时刻注意着也许会随时逼近的危险。
      但是在恐惧的同时,一些察觉不到的暴虐因子也在她体内肆意生长。
      车厢狭小,许知意清秀的脸庞就像是黑暗角落里的白色花朵,掩盖不住的清冷。
      很快就有人逼近她。她抬起眼冷眼望着正在逼近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个子不高,很瘦。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剪着小平头,整张脸又长又尖,皮肤是明显的黄色。平时不笑还好,此刻他盯着许知意饱满的胸脯,露出的那一抹笑容让他脸上的皮肤几乎都皱在了一起,像是块风干的橘子皮。
      他伸出一只充满了老茧的手,想去拽许知意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许知意冷冷的声音响起。
      男人收回手,似乎没有想到都这么明显了许知意还要问这种问题,他猥琐的笑笑,更加兴奋了。
      他舔了舔嘴角说:“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陪叔叔玩玩嘛,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陪的好了,说不定叔叔还能护着你”
      说完他还往前走了一步,想把许知意看的更清楚一点。男人兴奋的过了头,根本没有注意到许知意嘴边愈发明显的笑容,以及口袋里闪着“录音机”界面的手机。
      他再次伸出手,准备抚摸许知意的脸颊。
      可还没等到他碰到那块白嫩的皮肤,就听到“砰,砰”两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捂着头的哀嚎声,以及许知意还在微微发抖的右手。
      许知意是第一次打人,手还有些发抖,所以力气不算很大,并没有见红。在打完第一下的时候,男人有点震惊,可还没等他震惊完,许知意快准狠的又是一下,这一次她相对比较熟练,手也没有第一次抖的那么厉害。所以这一下打得男人瞬间弯腰抱着头哀嚎。而许知意爆完头后的手还在隐隐发抖,手掌心甚至还有点痛,即使她刚刚在脑海里演练了那么多遍,但是真正的玻璃瓶和脑袋接触到的那一刻,她还是有点害怕。
      但是很快的,那抹害怕就不存在了。因为她看到了正准备反击的男人。
      男人弯腰吃痛的捂着头,被打的地方很快肿起了一个大包,他按了按被打的地方,立刻疼的次牙咧嘴。活了三十多年,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给打了,男人的一双三角眼里全是恼怒,骨子里的所谓大男子主义以及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在此刻让他丢人极了。他恼羞成怒的抬起头,嘴里骂骂咧咧的,连家人祖宗十八代带生殖器官,一句一句不重样的往外骂。
      他愤恨的扬起手,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女人,看他抓到她以后怎么弄死她。
      但是他忘了,许知意又不是傻子,在他还没有完全直起腰的时候,许知意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下,这一下她用尽了十成十的力气。
      她像一匹狼一样,看到了鲜血后,眼神里的戾气丝毫不加掩饰。
      而这次,瓶子也很给力的应声而碎,碎了一地的绿色碎片和从男人头上滴滴答答往下滴的血滴交叠在一起,倒是意外的好看。
      有几滴血液溅到了许知意手上,她看了看手里仅剩的几块玻璃碎片,随意的将它们扔在一旁,然后抬起头看向车里的其他乘客。
      车里的其他乘客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车厢内一片寂静。
      被打了两次的男人这次直起腰的动作明显缓慢了许多,他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大声咒骂着
      “臭****,老子**弄死你!”
      许知意挑挑眉,一步步往后退,她在盘算着,男人冲过来的时候她能不能及时拿到剩下的玻璃瓶。
      这一次再打下去,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要死了。刚刚自己录了音,算是正当防卫,可是要是真的弄死了,万一出去了自己又怎么解释呢。
      许知意有点纠结。他不死,死的就是自己。不对,是生不如死。
      就在她还在脑海里盘算时,她发现面前的男人停在原地,疑惑的望着她身后。许知意看着男人看向她身后的眼神,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确定是不是男人在诈她,也不敢保证,站在她身后的是敌是友。
      而许知意身后,正是刚刚上车,发丝还在淌着雨水的傅旻厌。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低下头,眼神湿漉漉。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许知意身边,然后朝她无辜的笑笑,眼神还在盯着许知意指尖的那一抹鲜红。
      许知意现在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冷静,实在内心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她望着傅旻厌那张过分精致的脸,眼里甚至带着点阴冷和挑衅。
      那个眼神太过明显,傅旻厌感受到了来自身边这个小姑娘的敌意后,居然还好脾气的笑出声。他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很快恢复神情,然后绕开许知意,俯身从她脚边的垃圾桶里又拿出一个玻璃瓶,拿在手里掂了掂。
      望着傅旻厌的动作,许知意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恐惧。他想干什么?
      她敢对那个男人下手是因为他长得不高而且很瘦弱,许知意有赢的可能,可是碰上傅旻厌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别说打他了,连摸他的头许知意都得踮起脚完了还不一定碰得到。
      许知意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几步,与傅旻厌拉开距离。
      察觉到了许知意的疏远,傅旻厌转头看了看她。他一直在盯着许知意手指上的鲜血,此刻也不例外,甚至望着那抹鲜血,他的喉结还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个男人看着傅旻厌的一举一动,感觉到他可能不是来帮自己的,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傅旻厌就是几句破口大骂。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听着男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傅旻厌居然还笑了笑,笑声低沉又残忍。
      “忍一忍”他向刚刚站起身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像是在盘算些什么。
      然后玻璃瓶狠狠地朝男人头上抡去。动作快的几乎让站在不远处的许知意都没有看清。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有些碎片甚至还蹦到了后几排。
      男人吃痛的倒在许知意面前,直挺挺的,发出一声闷响。
      他像一坨死肉一样,抽搐了那么几下很快一动不动。红色的鲜血从他头部渐渐蔓延出来,流向许知意的方向。
      血腥味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男人还有气息,只不过十分微弱,这个环境自然也不可能有条件去救他,他必死无疑。
      许知意瞳孔骤缩,她甚至都忘了移开,任凭红色的鲜血流向自己的鞋底,然后又流过,像一条蜿蜒的小溪。
      她没想到这个和她并不是很相熟的男生,居然在帮她。
      气氛静止了那么几秒,然后爆发出尖锐的尖叫声,不仅是女人,甚至有些男人也被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大家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车厢前面的这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站在一起,白皙的指尖都带着鲜红、神情都是一样的冷漠,似做出来的举动都是那样的疯狂带着戾气。他们看上去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当然,这样的环境下谁是好人谁是恶魔,似乎谁也说不清。
      但是,现在已知的一点是,那个男人必死无疑,而他们两个,从某个角度来说,貌似是同谋。
      乘客们有些颤颤巍巍地抬头望去,只见那个男孩毫不在意的将断裂的玻璃瓶扔在一边,随意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望着车上一动不动全在盯着他看的乘客,他居然还露出一个微笑,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而已。
      而站在他身边的许知意,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抬起头看向傅旻厌。
      傅旻厌像是和她有心灵感应一样,几乎是一瞬间,就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神。她听见他说
      “吓到你了?”
      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问她,你吃了没。
      许知意的本意是想点头的只是那一瞬间,身体比她的脑子还要快的给出答案。她僵硬的脖颈,不受控制地左右摇了摇。她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僵硬地从挎包里又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傅旻厌接过纸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可越来越感兴趣了。
      傅旻厌擦了擦被水淋湿的头发,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全车的人说
      “前面有个酒店,不如去哪里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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