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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童稚思无忧 ...

  •   这一夜似乎过得很快,或许是值得回味。

      翌日,姜风璂一行人来到卫公府。姜氏城内有名的医药世家,商贾大户,书香门第,当朝权贵等,虽说她们的府邸也是少不了富丽堂皇,整座内外也很多把守,但像卫公府这样,仅是门外便站了几行列队守卫,按寻常自是没有必要,着实令人疑惑。

      寻常人见了此景定是要问清其缘由,但三人皆是没有多言,在门外站了许久,华阳淮汉倒是意外的积极,先二人一步跟着进去。

      这府邸的走廊也是跟门外的给人的印象一样,虽建筑华丽,但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走了须臾才被那人引到了地,路程虽不远,但是却很费心神,姜风璂这样想。

      进了门,只见一人正坐在殿内高堂上,周围无不透着奢靡的气息,这令三人都是一阵警惕。

      殿上那人见三人到殿,示意底下的侍从将三人分别带入落座,嬴霍江先是落座在殿上那人的右手边,姜风璂则是挨着她坐着。华阳淮汉这边被引到了殿上的左边。须臾,殿上那人又让身旁的侍从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手抬酒,另一手遮住,眼光隐隐地瞥向嬴霍江的方向。

      “昨日金兰台比赛,这位公子身手了得,不知君家何处?师从何人?”殿上那人也没有丝毫的掩饰,竟是单刀直枪地看向了嬴霍江。很是直白,也带着满脸笑意,但是看得令人浑身不舒服,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被困在牢笼的猛兽,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其就地处决。

      姜风璂见殿上那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突然有种很想保护嬴霍江的冲动,但被理智压下,还是没有急躁。

      嬴霍江道:“卫公抬举了,鄙人未师从何人,也并非此地人,只是途径姜氏城游乐罢了。”这话看不出情绪,是有些敷衍的客套。

      昨日和姜风璂回客栈途中,偶聊到今日要来的府邸,才知道原来姜氏城主为了增强国力,特批谋士卫附宣,也就是如今殿上的卫公,举行金兰台比赛以广纳可靠的武士。听她说,被选中的武士会被邀至金兰台约见,好酒好菜相待,承诺会封授官职府邸或是之类的好处。不过许是被封官后,有人因这优厚的名利待遇而迷失,逐渐淡出视野,此后便几乎没有人见过了。

      卫附宣见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方才的笑意也收了许多,目光收回的同时,余光又瞥了瞥身旁的侍从。

      “那这位姑娘呢?可有留下的打算么,你若有心仪的职位,不过分的话,卫某人可向姜氏主引荐,如何?”卫附宣略过嬴霍江看向姜风璂道。

      “多谢卫公,只是小女家中有事,暂且无其它心思考虑,若此事一结,我再来拜访,不知可否?”姜风璂起身做礼和气道,也是一阵客套话,其实仔细一听也能明白,没有什么家事和二次拜访。

      卫附宣听过道:“姑娘他日若有心再来拜访也无碍。”

      华阳淮汉坐在一旁,似是有些悠闲地喝着茶水吃着茶点,虽是没有丝毫间断,不过他一向翩翩君子,举止得体,倒也是无伤大雅。

      “那么这位公子呢?”转向左手边,卫附宣看着华阳淮汉,脸上倒是少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似是有些得心应手,或是势在必得,早已确定,但是碍于情面还是形式般地问了问。

      华阳淮汉放下了刚刚喝水的茶杯,也是起身做礼:“在下无心官场,若您有事,再宣召在下便是了。”他依旧是一脸笑意说道。

      卫附宣似乎对他的回复无关紧要,也不在意,只是一句:“那好,若有急事,我宣你来便是。”

      “今日殿上皆为贵客,金兰台比赛原是为了挑选出城内武艺高强的人。如今姜氏城中虽表面百姓安居乐业,但有心之人也存着其它心思,若能让有勇有谋之士为我城效力,那确是件幸事。卫某宴请各位,也望各位赏个脸面,尝尝这佳肴,日后我们一同为守护这姜氏城出分力!”卫附宣让在旁的下属倒了杯酒,拿起便敬了她们三人。

      “招待不周,各位请便,府上已为各位备好了厢房,若有需要,宴后由我这下属带你们去便可。卫某有要事在身,就先不奉陪各位了。”卫附宣做礼道,话落便匆匆离去了,走时让下属关了门,守在门口,殿内便只剩了姜风璂一行三人。

      三人齐是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随后便也就坐吃饭了。

      她们当然没有住在卫公府,还是回了原先的客栈,这偌大的府邸虽是华丽,但守备森严,实在不如客栈住的舒心,道了别,便离了府邸。

      昨日在金兰台的比赛,姜风璂一行三人的名字算是在姜氏城内传开了,只是多知其名,不识其人。对此事,无心之人不过也只是饭后闲谈,有心之人则是曲意逢迎。

      天色尚早,三人左右无事,便在城内随意转转,不知觉走到一处宽敞街道上,抬头看去,是一家远近闻名的医馆,那牌匾上刻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字“周康医馆”,熠熠生辉。

      姜风璂停在门口看了会儿,但始终没有进去,三人转身临走时,医馆旁传来一声。

      “姜风璂!”那女子有些急切地叫住了她,似乎是刚刚在三人身旁看了许久,期待着什么,但是见她们转头要走,这才连忙叫住。

      这一声入耳,三人皆是转身看向那女子,只见她一身月白色的裙装,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犹如初春的雪花,纯白无瑕,令人敬仰。

      从方才的一声可以听出,她言语温和,虽是急切但也不失大家闺秀的风度,见三人皆是回头,便上前做了礼。行为得体,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周琬易,来人和她的名字一样,琬琰如玉。

      “三位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周琬易轻轻扫过三人道,最后落在姜风璂处。

      姜风璂生长于姜氏城,虽不至于每条街上的商铺都记得一清二楚,城中的医馆也不在少说数,但这周康医馆她确实再熟悉不过,从前也从门前经过几次,两人也是见过几回面的,每次都会停留须臾,但都是以周琬易先行离去为结果。只是这次周琬易不仅没有装作没看见,反倒主动留人,很是让姜风璂有些惊讶的同时,内心也有五味杂陈。

      怔了片刻,姜风璂还是向她无奈地笑了一笑,却没有说些什么。见周琬易带路,三人便一同进了医馆。

      周琬易的家族世代从医,其父亲母亲算是城中小有名气的医者,夫妻双方相互扶持,恩爱有加,对这唯一的女儿也是悉心栽培,呵护有加。从小在医学的熏陶下,自是深谙医理,继承了父母的才能。

      城中来此看病开方,寻求救治的人也多慕医馆名而来,不过也有不少,知周康医馆有女子不仅医术了得,且其一笑倾城的容貌更是令人神往,故也前来寻探。且不说每岁,光是每月上门携一堆金银玉器的世家来提亲的少说也有百来十人,场面甚至壮观。但周琬易父亲总不满意,觉得自家女儿应是配天家的人,所以都一一婉拒了,许是处于对女儿的珍护,想为其择一良婿,爱女之心尚可理解,只是他却从不询问周琬易的意愿。

      刚进医馆,这四人便吸引了许多目光,不一会儿就从四周涌上来一群人,也多是询问周琬易的。

      “周姑娘今日怎的来医馆了,算来有好一阵儿没见到姑娘了,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劳烦周姑娘请脉医治啊?”围上来人群中,一年轻男子和颜道,听语气倒是颇为耐心愉悦。

      “是啊是啊,许久未见周姑娘,今日可要为我们诊诊脉啊,这么些天不见,想必周姑娘手艺定是生疏了不少啊?”又一男子问道。

      突然一年轻女子从人群中也挤到了跟前:“周姑娘,小女仰慕姑娘许久了,姑娘医术精湛,可否向您请教一二?”听语气也似是喜爱周琬易。

      “周姑娘,您可要......”、“周姑娘,可以请你帮我看看吗?”、“周姑娘,周姑娘......”人群见有人打头开始询问,便跟着一同起哄,惹得大半个医馆充斥着“周姑娘”的声音。

      这边三人皆是不语,不过华阳淮汉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周氏有女,美人如玉,悬壶济世,气质非凡,确是众人所倾。”话锋一转:“只是....”。

      还未说完,姜风璂和嬴霍江像是商量好的,一齐看向他,略带一丝威胁,似是警告立刻住嘴。

      华阳淮汉余光感受到了一旁两双眼睛的警告,看眼神似是明白两人的意思,缓了须臾。

      姜风璂和嬴霍江以为他不会接着说下去,谁想他又接一句:“可惜身不由己,是受制于人的傀儡。”

      “你!”姜风璂有些微愠地看着他,但仍旧是没再说什么,对于华阳淮汉,她总是无话可说,无可奈何。

      “抱歉,各位,小女今日不便问诊,暂且由父亲为大家诊治如何?”周琬易似是有些遗憾为难道,举止言行很是礼貌恭谦。话间,她看向父亲,示意人群去父亲那边,自己则是缓慢才在人群中走开条道。

      “三位这边请吧。”周琬易出了人群,回过头对姜风璂一行人依旧是歉意道。

      于是四人便向医馆更里头的楼阁走去。临过医馆前边的药材柜时,正在取药的父亲向周琬易眼神似是示意了什么,周琬易看着似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奈的微低了头,以示答应。这些自然都被姜风璂看了去,她似乎明白什么,但一直没有点破。

      说来也是神奇,这楼阁位置稍显隐蔽,城内寻常医馆并没有条件建一座这样的楼阁,再者,不知是不是错觉,姜风璂总觉得不安,这楼阁建筑也给人铺面而来的一种压抑的感觉。

      “风璂,有哪里不舒服吗?”嬴霍江看她眉头有些微皱,像是怀着心事,便关心道。

      姜风璂摇摇头道:“无事。”

      嬴霍江当然明白她有事,但是既然她暂时不愿说,自己也不会无趣地追问到底,想来她总会告诉自己的。不知是哪来的信心,嬴霍江心里这样想着。

      周琬易带着三人来到楼阁的一处坐下,这里的风景正好,阳光刚好可以照到,但不至于太过耀眼。目光略过周围,也是三三两两的几行人坐着,只是没有那么杂乱喧闹。

      “怎可让姑娘为我倒茶,我自己来便好。”见周琬易准备给自己倒茶,连忙止住,接过茶壶便为自己斟满了茶。随后又给她斟了半杯。于是接连又给嬴霍江和华阳淮汉两人分别斟了半杯。

      周琬易见她如此,愣了一愣,欲说还休。

      “......”。

      见姜风璂似是对斟茶有执念,其他三人也不好多说,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嬴霍江拿起了刚刚姜风璂给自己倒的半杯茶,余光瞥见了她斟满的茶杯,有些不悦,似是喝了一口,放下时,其实茶杯里的茶水也没有少。

      “我可以再倒些吗?”嬴霍江看向姜风璂,见她嗯一声,便接过茶壶,也为自己的茶杯斟满了。

      “风璂,你还在生气吗?”周琬易看向她。

      话落,嬴霍江目光瞥了瞥,但没有什么表情。

      “当然”这种话要是放在从前,姜风璂定会好不犹豫地说出来,但是现在不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周姑娘多虑了,陈年旧事我早已记不清了。”是了,上一次两人坐在一起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接着又道:“不知姑娘所说何事?”说罢,姜风璂拿起茶杯喝了喝,似是随意答了答。

      这边见姜风璂拿起喝,嬴霍江也装做似是口渴,同她一起拿起茶杯喝了喝。

      这样的回答也是在周琬易意料之外,她似是本来想好了解释的话,但这样一说,想来能回的,也不过两字:“无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章和下章看章节名以为是写关于爱情的,但实际上是写友情的。而且并不仅仅是写友情,还有另一层意义。也是本书想要表现的作为女性面临的其中一个常见但我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的束缚之一。(不能说太多啦,不然直白讲出来看书就没有意思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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