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蝴蝶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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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月点头同意的那一刻，表叔等人瞬间出现在果园之中。
小矮人脸上扬着极其明媚和善的笑意，它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请求的语气对着他们说道：“果园里有很多令人为难的虫子，不仅破坏果子的正常生长，还总是发出刺耳的虫鸣声，你们能帮我驱赶走这些虫子吗？”
秦月看向表叔，他们似乎发生了内部矛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听到小矮人说的话。
她有点无语，主动开口提醒：“表叔，它在跟你们说话。”
黑幕之下。
明亮炙热的灯光笼罩在众人头顶，不断上升的温度让他们额头不停冒汗。
“爸，您先冷静一点。”
表叔看向秦月，勉强露出一抹笑：“小月，它……是谁？”
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声玻璃破碎声响起。
表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瞬间紧张地看向桌子方向。
小矮人手中的茶盏被捏碎了，它眉头不自觉的抽动着，面上细小的肌肉块也呈现出不自然的抖动。它极力保持着笑意：“你的仆人向来这般直呼你的名讳吗？”
秦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仆从，关系亲近一点，我命令他唤我小名的。”
“原来是这样。”
“果园里的害虫应该有专门人来除吧？”秦月往表叔那里传递着信息，“而且这么多树林，全部清楚完得到什么时候，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你这里停留太久。”
果园，树林，害虫。
表叔隐约知道了这幕剧情在演什么，他在秦月语气停顿的时候插话：“除害虫是吗？”
他试探着踏步往外走了一步，发现灯光也追随着他而改变，明白这场戏是自由的，需要让自己发挥的。
表叔在四周转了一圈，他寻找需要除掉的‘害虫’，不知道要去何方去除虫。
他像个无头苍蝇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爷爷看了眼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光，哼了一声，直接走向背后摄影棚的场景后板处。
他不信鬼神。
指节粗大的手抓住背景板，企图掀翻已经褪色到几乎看不见昭和场景的板块。
他用了七成力气，背景板却纹丝不动。
“怎么会……？”爷爷有些奇怪，他以前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身上的力气本就不小，怎么会连一个轻飘飘地木板都掀不开？
板块上的场景渐渐被周围的黑色吞噬，嗡嗡震翅声细细密密响起，不过片刻，声音愈发变大，已经响彻了整个空间。
板块彻底成为黑色。
手下平整的纸张触感忽然有些东西往上冒，微微的刺痛感从指间传来，他抬手看自己的掌心，上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他用另一只手抚摸过去，刺痛感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加深。在灯光的照应下，他抬手眯眼仔细看去。
黑色细小的，犹如玻璃纤维的深陷他的掌心，无从拔起，只能任由它们钻入身体。
“这是什么？”
他甩着手，想将那些东西甩出来。
“爸，你快回来！”表婶大喊一声，她怀里抱着朵朵不能冒险冲过去，就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另外的一位男人——秦月爸爸。
“六叔。”他伸手想将人拽回来，却不料在触摸到他胳膊的那刻，背景板动了起来，无数飞虫冲破屏障，直扑面部。
一不小心，他就咽下去两三只。
那虫子顺着他的食道一路向下，强烈的异物感在腹腔蠕动，一弯腰，他呕吐起来。
刚用过的午餐全被吐了出来，经过胃部硫酸的腐蚀的味道传遍整个空间，虫子们像是被这滩呕吐物吸引了，纷纷落在上面。
等再一散开，那些呕吐物彻底消失不见。
“妈妈，好多虫！”橙橙嚎啕大哭，他双手都缩进了衣服袖子里，然后用衣服左右甩着驱赶飞虫。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别说话！”表婶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一只飞虫也从她口腔进入到了腹部。虫子的振翅嗡鸣在胸腔响起，朵朵被吓到了，她推开妈妈，往无人的地方跑去。
“朵朵！”大姑快速追了过去。
秦月视角中则是大片的蝴蝶涌出，它们煽动着美丽的翅膀，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其间许多尾部带着长长的长尾突，像是脖子系的丝带一般，在风中划出优雅的弧度。
好美。
秦月喜欢美丽的事物。但是先前放大版的蝴蝶将某些东西看的太过清晰，反倒磨灭了她对蝴蝶的欣赏之意。
她问小矮人：“这就是你口中的害虫吗？”
小矮人淡漠的瞳孔中倒映着他们挣扎呕吐的模样，道：“害虫是该被消灭掉的。”
“你觉得呢？”它反问。
秦月视线落在四处乱跑的家人身上，她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张口，道：“存在即合理。”
小矮人咯咯咯笑了：“你说的对，存在即合理。”
“你去干什么？”
“一个合格的公主是体贴亲民的，仆人难受怎么会坐在一旁喝茶不管嗯？”
秦月为自己打了个补丁，放下茶盏，起身往他们身边走去，在靠近他们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一处软软的屏障横他们中间。
能互相触摸到，但永远无法真正相见。
秦月扶起表叔，正要问他怎么了时，就见他弯着腰吐出一个又一个蛹。表叔抬头，黑色的眼珠变成了迷幻的色彩，一圈一圈的往外晕染，又从中爆发出新的荧光色彩。
“表叔？表叔？”秦月摇晃他的身体，却始终无法将他的神智唤醒。
吐出来的蛹被柔软的草地接住，温和的阳光撒在蛹上，里面的东西隐隐往外鼓动着，只是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破开蛹皮，从中钻了出来。
它扒在草根上，柔软扁平贴在身上的翅膀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终于全部挣脱出来。
风吹过草尖，破开蛹的蝴蝶们柔弱无依的随着草尖颤动。
又过几息时间，它们的翅膀逐渐变硬，就随着风起舞。
漫天遍野铺天盖地的蝴蝶迷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秦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不自觉躲着这些蝴蝶，不愿和它们有肌肤上的接触。
异物飞进眼睛里，灼热感席卷眼球，秦月闭上眼，嘴唇微张，缓和着眼球上的疼痛。
一只黑色凤尾蝶悄然落到秦月头顶，它的颜色几乎和发丝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秦月更是无法看到自己的头顶。
等痛意过去，她尝试着睁眼，一片黑色让她怀疑人生。
她是要瞎了吗？
秦月摇头，手上用力按住眼睛，在短暂的阖眼后，再次睁眼，一切恢复了正常。
目之所及，全是飞舞的蝴蝶和闪光的磷粉。
远处高耸入云的果木往下掉落扑簌簌掉落着枝叶，将近半人高的叶子在片刻后就被腐蚀出大大小小的孔洞，等彻底落到地面上时，成了只剩下脉络的空壳。
这些磷粉有腐蚀性质。
秦月有些担忧自己的眼睛，而后又笑。命都要没了，瞎一只眼睛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半眯着眼去看周围人的状况，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连小矮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旷野、果园、蝴蝶和她。
蝴蝶的翅膀煽动着，以秦月为中心，一场蝴蝶风暴掀起。
树木被折断掀翻，被‘蝴蝶’拍向天空，最后不知去向。
风暴的中心，秦月身上的磷粉被吹去，天空阴沉下来，细密的小雨低落在她身上。冰冷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她仰脸看向天空，蓝天已经阴沉成湛蓝色。
她尝试着往外走去，蝴蝶们也跟着它移动。
炫丽的色彩转的人头晕眼花，秦月想要阻止这一场风暴的发生，她用自己没什么常识的脑子想着解决办法、
风眼？
把风眼扑灭也许就能消灭这场风暴。
秦月四处寻找着，却找不到所谓的风眼在哪里。
秦月四处走着，风暴跟着她一起动，每走一步，就有一片天地别风暴破坏。
想着小矮人对果园的在意程度，秦月不敢再有动作了。
像是画家洗笔的水桶，笔杆在中间搅动着，涡流的色彩越发炫丽，水流似乎要将桶底钻破，刮出一声又一声的刺耳响声。
“小月——”
隐约有人在喊自己。
秦月望去，找不见声音的来源。
她静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待着下一声的呼唤。
天上的雨阴凉刺骨，寒意彻底钻进心里，她迟钝的发现自己被金色包裹住了。
地面上，腿上，胳膊上，肩膀上，都是黏稠的金色液体，沉重地压在身上，无论怎么拍打也无法将它们从身上剥去。
秦月捏起那些金色物质看了好一会儿。
一道冰凉的东西从额头划下，秦月一眨眼，视线瞬间被金色覆盖，黏稠的液体将她眼睛糊住。
除了凉没有任何异物感，秦月狠下心，用手指去抠自己的眼球。
指尖沾上金色，金色之中夹杂着细微的丝丝鲜血。
金色液体仍旧源源不断的往下低落着，秦月眨了好几下眼睛，后知后觉发现雨还在下。
那些金色液体不是雨。
不是雨，那又能是什么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