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许》抚苏

17、第 17 章

　　吃完饭休息了没多久盛肆就去赶航班了，因为还有其他同事在，盛许也就没去送。
　　晚上盛许刚洗完澡，头上顶着毛巾，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着，走到床脚边拿起手机，刚解锁就看到十分钟前盛肆给他发的消息。
　　【盛肆：在？】
　　盛许看着对话框，有些疑惑，盛肆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这么委婉了。
　　他打字。
　　【盛许：到了？】
　　【盛肆：早就到了，我有事要问你。】
　　【盛许：问。】
　　【盛肆：你和骆成宇怎么回事？】
　　【盛许：什么怎么回事？】
　　【盛肆：……就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盛许：挺好的，很照顾我。】
　　【盛肆：那就好。不是，我是想问，你俩状态？】
　　盛许愣了愣，盯着手机半响没有动作。他晚上不会关门，因为小橘有时候会过来，这不就大摇大摆的进来，然后爬上盛许的床，蜷成蜗牛状挨着盛许，盛许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裤，小橘的毛弄得他痒痒的。
　　过了一会儿，他打字。
　　【盛许：没什么状态，就正常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虽然这话说着有些心虚，但是盛许也不知道该怎么他和骆成宇的状态。
　　【盛肆：好吧，不过你要是想搬出去了就跟我说。】
　　【盛许：嗯。】
　　盛肆真不愧是学法律的，盛许想，就只是转了一圈，已经看出来哪里出问题了吗。
　　盛许其实想问更多的，毕竟他和盛肆年龄相差不大，平时有什么事对方都知道，也会互相倾诉一下倒一下苦水，这还是第一次，盛许没有具体说明他的想法，因为，他也想不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盛许不愿再多想，强迫自己清空脑袋里的东西，径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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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开完组会，盛许写了一上午的稿子，刚想着出去吃点什么放空一下，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骆成宇的母亲陈英。
　　陈英的突然到访令盛许有些无措，他当时也没来得及想别的，只能跟公司请假去接陈英。
　　陈英就是很普通的中年妇女的形象，赵秋然比陈英年纪大一些，但看起来却比陈英小。可能也是因为之前劳累过多的原因。
　　把陈英从高铁站接出来，听说陈英没吃饭，盛许又带着陈英去了饭馆。
　　下午三四点，饭馆生意冷清，寂寥无人。
　　陈英看着对面的盛许，有些歉意地笑了下，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来接我，虽说成宇在这边工作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眼花缭乱的，我连路标都分不清怎么走。”
　　“没事。”盛许礼貌地问：“阿姨，你要来的事情跟成宇哥说了吗？”
　　陈英答道：“没有啊，不然我怎么让你来接我，他不会想让我来的，我下了高铁站他都能给我塞回去。”
　　盛许只当陈英在说笑，“不会的。”
　　陈英接着又惯例问了一些盛许的近况，诸如，“最近怎么样，工作还忙吗？”
　　“你们两个住得惯吗？”
　　“尚河气候有些干燥，还适应吗？”
　　盛许都一一答了。
　　盛许觉得，陈英这次来尚河，应该不只是单纯来看骆成宇的，果然，接下来陈英就说出了她的打算。
　　“我打算在尚河住几天，”陈英看着盛许说，“你看能不能跟成宇说一下，他肯定不听我的，听你妈妈说你和成宇相处得还挺好的，有你在，他肯定不好意思赶我走。”
　　盛许没说话，却不由来想的有些可悲，什么时候母亲看望儿子还需要这个自己这个外人来从中调和。
　　见盛许没说话，陈英有些急了，忙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前几天串门的时候我们那个小区像成宇这么大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但是成宇性格淡漠，平时也不多跟我们接触，我再不给他张罗张罗他就迟了。”
　　八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店里开着空调，盛许坐在风口，吹得他冷飕飕的。
　　服务员将红烧牛肉饭端上来，盛许的眸光转了转，提醒陈英：“阿姨，先吃饭吧。”
　　陈英可能是坐了车的缘故，有些没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打算缓缓再吃。
　　于是又苦口婆心的劝起盛许来，“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怎么想的，一个个的都不爱结婚，但是你说，肯定还是有个家比较好吧，我跟你姑父就生了这三个孩子，嘉霖还小，彬娴最近找了男朋友最近在攒钱买房，就剩下成宇了，他年纪大，心思深，我跟你姑父根本就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大二那年自己决定去征兵入伍，把你姑父气得血压都上来了。你说现在他工作稳定，房子车子都有了，要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还这么挑呢。”
　　“我这次过来，势必要帮他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走。”陈英信誓旦旦地说。
　　盛许叹了一口气，说：“阿姨，成宇哥也刚毕业没几年吧，你也知道成宇哥的性子，万一这样会适得其反呢？”
　　陈英粗声道：“你们还小不明白，以后就后悔了，所以我得提前为成宇打算起来。”
　　劝说无果，盛许没再说话，陈英见不得浪费，把盘子里的红烧牛肉饭都吃完了。
　　接着盛许带陈英去了公寓，提着陈英带的腊肉还有各种蔬菜，说是老家种的，新鲜。
　　晚上骆成宇回来，本想着给盛许做可乐鸡翅的，不成想饭已经做好了。
　　骆成宇进屋看到陈英，顿了顿，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陈英端着刚煮好的玉米排骨汤，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在这边买了房子，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来转转。”
　　骆成宇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边挽袖子边说：“你怎么来的，怎么没打电话让我接你？”
　　“坐的高铁，盛许带我来的。”陈英简言道。
　　骆成宇一顿，“你怎么给盛许打电话了，他人呢？”
　　陈英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忙吗。盛许就公司一个小职员，能有什么事啊。而且，盛许在你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接个我怎么了，他刚才好像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公司有事，今天不回来吃饭了。正好，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快洗手吃饭了。”
　　骆成宇拧了拧眉，一时无言。
　　吃饭的时候，陈英问道：“我看到你冰箱里有菜，你和盛许在做饭吗？我记得盛许是不是不会做饭？”
　　骆成宇淡淡说：“没有，就平时忙了应付一顿，没时间做。”
　　陈英没顾得上骆成宇说话的矛盾之处，接着说：“哎呀，吃外面的多不健康啊，你们应该学着自己做。”
　　“话说盛许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搬出去啊，我听说他都转正了，应该能付起房租了吧。”
　　骆成宇蹙眉道：“妈你就别管了，快吃饭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行，我先不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能让你妈多待些日子吗，我还能给你做饭。”
　　“话说这猫谁养的啊，是盛许吗？”陈英看着地上扒拉骆成宇裤脚的小橘问。
　　平时这个时间盛许都回来给小橘喂猫粮了，今天是骆成宇喂的，没吃多少，抓着骆成宇的裤脚，好像在问，“盛许呢？盛许去哪里了？”
　　盛许本来公司有事，但是家里也可以解决的，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应付陈英，就借着这个原因又跑到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骆成宇和陈英正在为谁睡沙发争执，盛许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陈英踏入这间房子，他这个外来人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要不我睡沙发吧。”盛许进去说。
　　陈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好像对盛许这个提议很满意。还是做了一些表面功夫，“哎，那怎么能呢，你白天还要上班呢？”
　　盛许刚要说没事，骆成宇就说：“妈你睡我房间吧，我和盛许一起睡。”
　　又问盛许：“行吗？”
　　盛许点了点头，这是骆成宇的房子，现在就是让他提着行李滚出去恐怕都是可以的。
　　陈英悻悻道：“那行吧。”
　　末了又问：“你们两个大男生一起睡，会不会很挤啊，能睡好吗？”
　　骆成宇有些不耐烦了，“妈你快进去睡觉吧，很晚了。”
　　终于把陈英送进去睡觉，骆成宇走过去，站到盛许旁边问：“吃饭了吗？”
　　盛许觉得距离有些近，不自觉退了一点，说：“吃了。”
　　骆成宇问：“今天有没有耽误你工作？”
　　盛许怔愣了一瞬，“没有。”
　　骆成宇知道，盛许就算没吃饭也会说吃了，耽误工作了也会说没耽误。
　　之前总觉得能纠正盛许这个陋习，但是现在，不可控因素出现，本来两人的关系就岌岌可危，走在钢丝上，骆成宇不由来的有些担心，担心陈英会跟他说什么，担心盛许会跑。
　　虽然盛许说吃了，但是在盛许洗完澡后还是在房间看到一碗热好的玉米排骨汤。汤底浓厚、料很足，盛许盯着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端起来喝完了。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及此事。
　　盛许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把窗帘全部拉上，他喜欢透着一丝光亮，但是因为今晚骆成宇在的原因，他全部拉上了。
　　骆成宇洗完澡出来，很顺手地走到窗子旁边把帘子拉开一半。
　　彼时盛许正坐在床上看书，闻声抬眼，问道：“帘子拉开你能睡着？”
　　骆成宇穿着睡衣就有些居家的气质，没平时那么有攻击性，他说：“我怎么样都能睡着。”
　　盛许猜是因为自己，但他却没问骆成宇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习惯的，有时候话说太满就没什么意思了。
　　又或许，是盛许潜意识在排斥，不想问，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