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阿立最喜欢吃鸡蛋仔了。
还没走到小吃区时，鹤鸣就看见了【鸡蛋仔】的招牌，走近了蛋奶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愣了神。
正忙活的老板，看年轻人直愣愣的看自己烤盘里的鸡蛋仔，热情推销着：“小伙子，来一份啊，现做的！香得很！”
“嗯，两份。”鹤鸣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嘞，做完前面这位美女的，就给你做。”老板笑着应下，手里的活没有停歇，往模具烤盘里倒着淡黄色的面液。
“多少钱？”鹤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夹，准备付款。
.老板抬起下巴示意招牌上的价格表：“两份，二十！”又回头喊趴在货箱上写作业的小姑娘：“小丫，帮爸爸收一下这位哥哥的钱。”
小姑娘笑盈盈的跑来，踩在椅子上，从台子里露出一个头，声音甜甜道：“哥哥，二十~”
鹤鸣从钱夹里掏出一张五十面值的递给小姑娘。
“五十，二十，这要找多少钱？”小姑娘接过钱小声念叨着。算不清数学题的小姑娘发愁的眉头都皱在一起，可爱极了。
“三十。”鹤鸣告诉她答案。
小姑娘没理会鹤鸣的话，举起钱大声问询着父亲：“阿爸，这个要找多少钱！”
竟不信自己，小机灵鬼。
“三十！找三个十块的！”
听见爸爸的回答，小姑娘才从钱盒里数出三张十块的，慢悠悠的从椅子上下来，走出柜台到鹤鸣跟前，小手举起把三十块钱递给他。
鹤鸣弯下腰接过钱，笑着道：“不信我？”
小姑娘没回应，跑开了。
起身刚把钱放进钱夹里，鹤鸣感受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还是那个小姑娘。
“怎么啦？”鹤鸣温柔的问道。
“哥哥，这个是你的吗？”小姑娘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张一寸照片。小姑娘用手指了指柜台旁边的位置：“掉到那里去了。”
还没收回的钱夹再次被打开，夹层处空了。
鹤鸣赶忙接过小姑娘手中的相片，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额前的细碎刘海：“谢谢！”
这回小姑娘倒是笑着回应：“不用谢～”
鹤鸣起身看着手中的一寸相片，照片上的少年有一张和司简极为相似的脸，不过看着比司简要小上好几岁，和司简的那双桃花眼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少年眼尾稍稍上扬有些像丹凤眼，眼尾也没有那颗痣，整张脸都清冷很多。
这是阿立小升初时拍的证件照。还记得拍这张照片时，阿立很努力的露出笑容保持自然，可相机定格记录下的面容还是有些疲惫，选了好久才挑了这张看起来还算可以的。
鹤鸣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那张消瘦的脸，他想起第一回见他，瘦瘦小小的他就央着他给他买鸡蛋仔，鹤鸣受不了小孩子的撒娇给他买了一个，得到满足的阿立笑的可开心了，一个劲儿的和鹤鸣说‘哥哥你真好！’
小孩子嘴馋不管不顾，不知道自己吃了不能吃的后果有多严重，那份鸡蛋仔没吃几口就开始喘不上气，把鹤鸣吓得不轻。再后来就一直病着，再也没有吃过鸡蛋仔，所以这唯一一次让阿立记了好久好久。
收回思绪，鹤鸣把相片又夹回钱夹，塞进去一半手一滞，又将相片抽出，翻了个面重新放回钱夹。
老板打包好两份鸡蛋仔递给鹤鸣，提醒着：“趁热吃，香！”小姑娘趴在柜台上有样学样跟着喊：“趁热吃，香！”说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鹤鸣笑着回应：“好哦，一定！”
所以，当司简别过头不理他，也不接他递过去的鸡蛋仔时，他也有样学样的说：“趁热吃，香！”
鹤鸣的示好被司简当做耳旁风一样略过，背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鹤鸣。
尴尬在空气中流走。
鹤鸣不明白司简生气的点在哪里 ，既然他不吃那就算了，收回手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吃着。
身后没了动静，司简又忍不住回头看，鹤鸣弯着腰双手撑在两侧的膝盖上吃的正香，原本给自己准备的那个被他套在手腕上。
他怎么一点解释都没有！司简气急：“你刚刚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商场里？”
“嗯？”司简的话让鹤鸣有些疑惑，侧过头看他：“什么把你一个人丢在商场里？”
“你饿了想买点东西先垫垫，可以告诉我一起去或者我等你一会，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司简质问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些委屈，像极了误以为自己被丢弃的小狗，闪着孤零零的眸子，呜咽着质问它的主人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司简的眼神过于认真，鹤鸣下意识回避，起身坐直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鸡蛋仔规整的放进食品包装袋里，原来司简没有听到自己和他说去买吃的这句话。
“我和你说了，你还点了头...”鹤鸣解释道。
“......”司简沉默，在脑子里努力的回忆刚刚的情形，他真的有说吗？他要买吃的这句话完全没有印象，但自己好像确实点过两次头。
鹤鸣看司简眉头紧锁陷入自我怀疑的样子，又补充解释道：“可能是我声音小吧。”
这下可给司简尴尬坏了，自己冲人发了一顿火，到头来是自己误会了别人。“那个...”
看司简欲言又止的样子，鹤鸣回问道：“ 怎么了？”
“我姑且就信你一次...”少年傲娇放不下面子别扭的说完，从头到尾都没和鹤鸣对视。
"那我下次一定大声一点。"鹤鸣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鸡蛋仔，重新递给司简：“真的不吃吗？我看排到我们还要一会！"
司简看了看鹤鸣递过来的鸡蛋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看司简不气了，鹤鸣认真的说：“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我在不确定你听见之前，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原地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鹤鸣老对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刚刚这句话和早上那句‘疼吗’一样，突兀的很。而且说话的语气里都有那么一股子哀伤，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司简一直盯着自己，鹤鸣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不合时宜，随即补充道：“得尽职，这是我的工作！”
司简微微皱眉，尬笑了两声：“你也不用如此哈...”
“那不行，我可是你的贴身老师~”
这四个字从鹤鸣嘴里说出来，竟莫名的有些羞耻，而且他还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司简受不了嫌弃道：“什么啊？你胡说什么？”
“你那个同学不就是这么介绍我的。”鹤鸣笑着逗他。
司简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把手里的鸡蛋仔又塞给了鹤鸣：“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
两人又等了一会才叫到他们的号。
按照司简的意思，两人选了不一样的套餐，菜上齐后，司简把装着无菌蛋的碗从面前移到了餐桌边的菜架上。
鹤鸣注意到司简的动作，眸子一沉：“你不吃？”
“嗯，不吃。”司简随口应道，手里忙着往锅里下肥牛。
鹤鸣听完司简的回答 ，眼眸更沉了，直直的盯着那份被司简放置在一旁的碗 。
司简注意到鹤鸣的视线，以为是他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便从架子上重新拿起那个碗递给了鹤鸣：“给你吃！”
鹤鸣接过放在一边，试探问：“你不喜欢裹蛋液？”
“也不能说不喜欢吧。”司简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的肉，一筷子夹起往鹤鸣餐盘里放，笑着说：“你买单，你先吃！”
看鹤鸣没有动筷，司简以为自己的服务不够到位，起身拿起那个装有无菌蛋的碗，夹着刚刚那块肉裹好了蛋液，递到了鹤鸣的嘴边，说：“小爷我就殷勤这么一次哈！”
见他没反应，司简无语道：“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这双筷子我可没有用过！！！”
鹤鸣不在意这些，用自己的筷子接过了司简递过来的肉，放进了餐盘里。
这个行为无疑是肯定了司简的想法，鹤鸣果然是嫌弃他。
“爱吃不吃！”
司简伸手示意，喊来了一旁的服务员，表示自己想要换一双筷子，询问着能不能再多给一双。
服务员把新的筷子送过来，司简一双留给自己，另一双递给了鹤鸣，有些歉意的说：“麻烦你用这双筷子夹菜了。”
想起刚在等位时，司简接鸡蛋仔时的犹豫，最后一口每次又给了自己，现在连沾了鸡蛋液的筷子都要重新换一双....他该不会和阿立一样...
鹤鸣接过司简递过来的筷子，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不能吃鸡蛋？”
“嗯嗯。”司简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的鹤鸣下意识握紧了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了，把刚刚司简夹给他的那块肉吃了。
“你刚刚就应该和我说，不至于那么麻烦，我也不常吃鸡蛋。”鹤鸣招手示意服务员给自己把桌面上有关鸡蛋的碗筷全部都收掉：“我有个弟弟和你一样，鸡蛋过敏。”
“那么巧？”司简有些震惊。
“嗯，不过他没你这么严重，连沾过蛋液的筷子都不能夹别的菜。”鹤鸣说到弟弟时，嘴角有一丝浅笑。
“我就是有些ptsd，也没那么严重。”司简讪讪的解释道，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催着说：“好饿好饿，我就不客气，先动筷了。”
鹤鸣看着大快朵颐的司简，内心是止不住的波澜，面前的这个少年不仅和阿立长相相似，竟然也一样有着对鸡蛋过敏的体质，两人又是同岁...鹤鸣无法用巧合二字来说服自己。
阿立七岁之前都在福利院，他和司简也不是不可能是......兄弟？这个想法出现在鹤鸣脑子里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司简这样的家室怎么可能会有遗落在外的孩子，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