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方向》坐北朝南A

19、我可以帮你

　　教室里还没什么人，江行放了包就去了办公室，上次数学老师留了一份资料让他有时间去看看，顺便准备一下学校筹备的比赛，因为活动是校级的，获得一等奖会有五百的奖金。

　　江行把资料拿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谢远打完球回来，刚打完球应该是洗了一个脸，整个下巴都还在滴水。

　　‘‘来这么早？’’谢远看见江行从办公室里出来有些意外，随口问了一句。

　　江行:''嗯，上次留了资料''

　　谢远瞟了一眼封面的几个大字，看见上面写着‘比赛归纳大题’，心里了然。

　　晚上没有老师来上课，教室里的人大部分都在补作业，剩余的小部分要么睡觉要么偷摸玩手机。

　　谢远正埋头看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杨晨发来的校园帖子，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谢远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僵硬的抬头一看，看见是江行才松了一口气。

　　‘‘靠，干嘛’’谢远用气声问他。

　　江行没有开口，只用手指外面，意思是出去说，谢远心想干嘛不下课找他，是什么很着急的事情吗非要现在说。

　　谢远扔了手机跟着江行出去，边走边在问;''干什么呢，非要现在说''

　　江行：‘‘学习’’

　　谢远疑惑:''什么玩意儿？''

　　谢远听到这两字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江行找他学习?多少有点天方夜谭了

　　一直走到办公室里，江行都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见桌子上摆了两本练习册，另外应该是江行自己的笔记本和错题集。

　　谢远看着桌子上——（高中数学基础）（小白学物理），他很快反应过来，敢情江行这是要让他学习啊？

　　谢远看着一脸认真的江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这是给我准备的？’’谢远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

　　江行：‘‘不然呢，我不需要啊’’

　　谢远一时梗住了：‘‘呃，那个什么，我也不需要这些’’

　　江行一脸平静：‘‘为什么？’’

　　‘‘我看了我们班的成绩排名，你的那一栏没有分数，是有事缺考吗’’

　　谢远突然想起来这是有人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辞：‘‘不会也不想考’’说完就整个人侧到一边，不去看江行。

　　江行听了这个理由表情也没变，只说：‘‘不会，我可以帮你’’

　　谢远这次很快的拒绝了，语气有些不耐:''不需要''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说完就不管江行还要说什么，直接出了办公室，留下江行一个人在原地，而江行像是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一样，只把微微垂着头看着谢远离开的背影。

　　意料之中，但是不足为奇。

　　谢远回到教室里整个人都是有些低压的，心里也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刚才话说的重了一些，人家只是好心想要拉他一把，他就跟不领情一样。

　　有点伤人。

　　没几分钟后，江行也进了教室，目光在谢远低着头的侧脸停留了1一瞬后又坐回了座位，继续干他自己的事情。

　　一直到整个晚自习下课，两个人都没说话，虽然平时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也不多，但是今天明显更加反常，连坐在一旁的杨晨都感觉到了。

　　‘‘你跟学霸怎么了，闹别扭了？’’杨晨下课的时候扭了个头过来问，余光还瞄了一眼江行。

　　谢远赏了他一记白眼：‘‘你是小姑娘啊，还闹别扭’’

　　杨晨颇为认同：‘‘你确实跟个小姑娘一样’’

　　‘‘脸都臭出二里地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谢远这下更不爽了，直接威胁杨晨：‘‘想死啊你’’

　　杨晨自讨没趣，转过头又跟旁边的成东东聊起来了。

　　谢远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他晚上去小卖部兼职的时候才缓和了许多，老板看他来的还挺及时的，很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开始给他介绍晚上上班主要是干什么。

　　等一切交代完了，老板才放心的走了，然后嘱咐他走的时候一定要把门锁好，灯光要关完，不然到时候对不上账了估计要受责。

　　老板一走，谢远就开始了夜晚的兼职，其实除了要看货架上的货要保持一定数量之外，谢远就只负责在前台收银。

　　晚上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都是些刚放学的高中生，看见谢远的时候有些女生眼睛都亮了，看见谢远身上的校服就更加兴奋了。

　　快到十一点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谢远坐在那儿一手托着晒一手拿着手机看，看的困意都快来了，都没来一个人。

　　晚上十二点准时关门，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后谢远才放心的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周围都没什么人家亮着灯了，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谢远就准备回自己房间，打开灯光的那一瞬，余光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份炒粉，上面还有两根青菜。

　　谢远只犹豫了一瞬，就去把那盘炒粉端了进来，没着急吃，去洗了个澡才出来坐在桌子前看着那盘炒粉，记忆恍惚。

　　炒粉已经冷了，里面加了小米辣和醋，吃着味道有些闲，是谢远一贯的口味。

　　吃完后又把碗拿去厨房用水泡着，明天比较好洗。

　　上床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谢远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定了个闹钟就睡了。

　　早上谢远从家里拿了个鸡蛋就去了学校，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江行的衣服他又忘记拿了，估计又得下次了。

　　路上还收到了老板娘发的工资，一共四十五，日结，谢远收过钱发了一句谢谢。

　　谢远去的时候教室里人还挺多的，不过江行的座位上没人。

　　上午要举行升旗仪式，江行被临时拎上去做发言报告，因为之前那个上台的人临时出了事，一大就让早让江行即兴准备。所以早上的时候江行没在教室，去办公室准备稿子了。

　　早上快要十点的阳光让人冒了些许汗意，谢远在下面百无聊赖的和杨晨东扯西扯，谢远还看见了上次拒绝的那个隔壁班的女孩，女生明显也看见了他，只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了目光。

　　台上轮到江行发表讲话了，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身高腿长的把校服穿出了少有的少年气息，谢远难得听了一次台上的演讲，和往常那些烂俗的说辞不同的是，江行的演讲有意思的多，不乏还有他自己加的冷笑话，引得台下的人一阵沸腾。

　　演讲完毕，全场的掌声为他响起，谢远也跟着拍手，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了一丝弧度。

　　等江行归回班级，一路上都有人在打量他，前面那个班的好几个女生都在私语，看着江行的背影笑得一脸羞涩。

　　江行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和谢远并排的位置，笑着和谢远说：‘‘怎么样，我讲的好吗？’’

　　谢远有些恍惚，他明显感觉到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也越来越多了，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挺好的’’谢远往旁边移了一点，和江行拉开了距离，三个字太敷衍了，谢远又说：‘‘很有趣，你自己想的？’’

　　江行的脸色一如既往，就像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语气轻松：‘‘改的，上个稿子改动了一点’’

　　谢远‘‘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说什么。

　　江行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低声说：‘‘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谢远很快的否认，语气里都有一丝释然的味道:''不怪你，是我自己''

　　‘‘是……我的问题’’最后一句话很低，有种自暴自弃的味道。

　　但江行还是捕捉到了，谢远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至少从他们认识开始，谢远几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谢远说完后没有听到江行再次开口，过了几秒钟后，谢远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

　　江行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跟我走’’

　　谢远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只能被江行拉着从队伍后面快速的溜走，然后收获了一众人的惊讶目光，江行毫不在意，谢远摸不着头脑。

　　直到两人再次走到上次去医务室的那条大道时，谢远跟在后面叫了一声江行的名字，前面的人才松开拉着他的手。

　　江行找了一个有树荫遮住的地方，然后拉着谢远坐在了长凳上。

　　江行继续了刚才没有问出口的话：‘‘为什么这样说’’

　　谢远不知道他拉他来就是说这个，一时接不上话，只能沉默的看着前面的不知名大树出神。

　　谢远鲜少会被人梗住，江行也不着急，在一旁默默的等他开口，大概过了好几分钟的样子，两人同时开了口。

　　‘‘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

　　说完两个人又再次静默，江行看着谢远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清眼里是什么情绪。

　　江行再次开口：‘‘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转到这里来读书吗’’

　　‘‘我妈和我....继父是重组家庭，他们刚结婚没多久就有了我弟弟，只可惜他身体不好，从小就需要药物维持’’江行毫无波动的讲述着他的故事，只是到了这里才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到这儿是不是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谢远抬眼看着他，被他的话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