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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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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号，家属探视！”
卡莲穿着束缚衣，在护士的押送下从病房缓慢走出。
探视是在一个小房间。
一张蓝色圆桌，中间由玻璃隔开。
对面静静坐着一位男士，中年岁月的痕迹深嵌在皮肤上，衣着不凡。
“女儿。”
卡莲没有说话，被护士摁在座椅上，视线从杂乱的长发下望向这位男士。
“你好，父亲。”
中年男士慈爱的面容明显一愣，眼神冷了冷，示意一边的护士离开。
“我带了你爱吃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他从随身携带的保温桶里，取出装饭的容器，是一碗香气四溢的蛋炒饭。
即使隔着玻璃，对这味道太过熟悉的味蕾也被刺激的分泌唾液。
“我不知道。”
卡莲摇摇头，视线聚焦在蛋炒饭上，味蕾在她记忆深处翻找着属于这份蛋炒饭的味道，以及关于它们的一切。
幼时不太美满的家庭，少时再组的家庭，被驱赶、被胁迫、最后送进这所“病院”。
她的童年短暂又苍白，只是众多苦难中不值一提的边角料。
多久没有吃到过了？
记忆中属于这份蛋炒饭的味道，已经得追溯到幼时，五岁生日的时候了。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中年男士和蔼地把手贴在玻璃上，似乎想要在她心里唤起一点所谓的父爱。
“怎么才算好？”
“在那群摄像机下，否定你抛妻弃子，认定...母亲的死与你无关吗？”
她每说一个字，对方的脸就变得阴沉一分，最后嘴角抽搐，怒火快要遏制不住。
卡莲无所谓的冷笑一声，“你说呢，杜家的上门女婿，杜先生。”
“咚！”
刻意拉长语调的杜字，让男人一拳砸在玻璃上，裂痕向四周蔓延，如同她那颗残破的心。
“我看你是，不知好歹！病情加重了啊！”
蛋炒饭被中年男士掀翻，金黄相间的配色洒在玻璃上，在这人渣盛怒的面容下，仿佛一幅荒诞的油画。
就叫它，《父爱》吧。
卡莲在心底为这画命名，静静笑着，欣赏对方发泄怒火的姿态。
“我会通知李院长，延长你的疗程。”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去，背对着卡莲，“你好好想清楚，你的‘病’，什么时候好。”
沉重房门关上，卡莲被送到了治疗室。
所谓的治疗室，昏暗没有灯光，只有一张满是束缚带的铁床。
卡莲已经被绑在上面，李院长手握针管，在一边猥琐的笑着。
“这是你父亲特地为你带来的，它能放大你的感官。”
针管的药物推送，同时夹在身上的电线开始放电。
强大的电流席卷全身，卡莲闷哼一声，死死咬着牙。
电流继续加大，她牙龈渗出血。
昏昏沉沉的意识再次陷入泥潭，这是要昏过去了，她有些庆幸。
我...回来了？
卡莲再次恢复意识，瞪大眼看着有些烟熏痕迹的天花板。
她记得自己正被那混蛋吸血鬼压在地上来着...
急忙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一张床上，质地很柔软，在这种时代，这种床的价格搞不好能买几条人命...
床边有一本古籍，古老的羊皮封面，写着她看不清的文字，环视四周。
依然是柴房，浴桶都还在不远处，但多了一张床，她身上也多出来了新的衣物。
一条蓬松的连衣裙，花纹很少，更像睡裙。
她扯开衣领唯二的扣子，露出心口，看见那枚小蝙蝠印记，这才长松一口气。
真的不是梦。
变态吸血鬼哪去了？
卡莲嘀咕着，随手拿起床边的古籍。
这本古籍似乎有人看过，一翻开就呈现在几行简短的文字上。
文字晦涩难懂，但在卡莲眼中却像一个个小精灵，跃动着组成她能理解的文字。
她尝试照着古籍，调动自己体内的白色能量，竟真的行得通。
有点难，但好像是魔法？
真神奇。
卡莲照着古籍里的提示，右手焕发莹白色的光，本该说不出话的嘴，却下意识念诵出一句古老的咒语。
“...”
咒语形成的刹那，歌莉娅正好从门口进来，一眼就瞧见卡莲手中的一支白色玫瑰花。
歌莉娅又看了看原本放着古籍的床沿，最后看向满脸歉意的卡莲。
“再乱碰我的东西，就用你的手煲汤。”
她说着掀开门口的帘子，来到床沿边。
卡莲还握着那支白色玫瑰花，呆愣的模样像是求爱的青年遭到拒绝。
眼前的变态吸血鬼换了身衣服。
黑白相间的长裙，有些哥特风的味道，但胸口的镂空蕾丝设计，让其又有些成熟的美感。
宛若黑色的果实坠落进溪流里，明明看着就是要毒死人的样子，却吸引着人一探究竟。
卡莲不敢再说话，她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梦，没了初见的无畏。
歌莉娅从呆滞的她手中夺过花，不屑地闻了闻，“和你一样，一股劣质廉价味儿。”
“你已经旷工三天了。”
一席话让卡莲回过神，不是才一天吗，怎么这就过了三天？
还有旷工又是个什么鬼啊？我怎么还有工作了？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神，歌莉娅眼底闪过狡黠的笑，“你现在是我的仆人。”
“具体要做什么，卡夫特会教你。”歌莉娅捏着花枝，看着白玫瑰眼眸微垂...
歌莉娅忽然出现在床边，一把拽过卡莲的手臂，在她懵逼的眼神里露出虎牙张嘴就咬！
“嘣！”
熟悉的能量炸散，这次却没轰飞歌莉娅，只是让她从床沿站起身。
连歌莉娅的衣服都没弄脏，只是她的表情明显不爽，亮出虎牙虎视眈眈看着卡莲。
这混蛋吸血鬼刚刚是不是想咬我！
卡莲终于反应过来，内心仿佛有几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之前把这一切当做梦还好说，但现在是真有一只吸血鬼，想要吸自己的血啊！！
歌莉娅红瞳闪烁着微弱的荧光，饶有趣味看着卡莲。
好在没有再难为她，尝试一次失败后，歌莉娅就离开了柴房。
卡夫特来了一次，给她送来了仆人专属的衣服，叮嘱了一系列规矩，最后还贴心的送来了炭笔和一本草纸。
看来是考虑到她不会说话了。
“我需要工作多久，才能自由？”
她在纸上迅速写下一串文字，拥有这个时代的记忆，她自然知道如何书写。
老车夫扛着一捆比卡莲人都高的柴火，头也不回道：“你现在欠主人三万五千金索隆，加上那本古籍，五万五千金索隆。”
“大概得工作...两百多年吧。”
两...两百多年！！
黑心资本家啊！！！
卡莲在心底无力的咆哮，一边骂骂咧咧资本家险恶，一边开始往鸡舍走去。
整座庄园的仆人很少，除去老车夫卡夫特，她就是唯一的仆人。
再怎么说也是只吸血鬼，看来还是很避讳人类的嘛。
这么胡思乱想着，卡莲已经来到鸡舍。
腥臭的粪便味让她忍不住捂着鼻子，今天的工作就是清理这些堆成小山的鸡粪...
钱难挣，屎难吃，干了！
卡莲心一横眼一闭，戴着围裙，两手高举一把铁铲，一鼓作气扑进了鸡舍里。
歌莉娅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摆弄着白色玫瑰花。
这扇落地窗正好能看到鸡舍，卡莲的一系列行为都落在她眼中。
她把白色玫瑰花放到嘴边，红瞳倒映着忙碌的卡莲，贝齿轻咬，咬下一片白色花瓣，仿佛在吸吮卡莲的血液，眼眸露出点点迷离，又迅速消散。
忙碌了一整天的卡莲，终于泡上热水澡，她从鸡舍走出时，满身鸡毛，就像在鸡粪蝶泳了一样，恶臭难闻，连老车夫都闻着味儿躲远了！
洗完澡，她做贼似的从脏衣服中取出两枚鸡蛋。
这是她偷偷藏下来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只能偷偷鸡蛋维持生活这亚子。
趁着夜色，穿着睡裙的卡莲小心翼翼从柴房走出。
她特地看了看主屋那边，整栋楼都陷入黑暗，看来不用担心被发现。
殊不知黑暗中，泛着红色荧光的瞳孔就这么默不作声看着她。
自认为躲藏完美的卡莲，行踪早就暴露，卡夫特想上前制止，可被歌莉娅眼神阻止。
歌莉娅还是很好奇，她又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卡莲来到厨房，由于地势原因，这的亮光基本上会被柴房挡住。
所以她不怕一会儿生火被抓个正着。
崭新的两排壁炉，预示着这间厨房基本没开过火。
毕竟是吸血鬼，怎么可能吃人类食物。
卡莲这样想着，已经摸索到锅炉面前。
中世纪的锅炉有些不太好操作，但难不倒馋嘴的她。
又从怀中取出一捧碎米粒，这是喂鸡剩下的。
漫长的等待过后，她得到了一小锅米饭。
轻轻敲开蛋壳，她开始制作这道心心念念的蛋炒饭。
没有耗费多长时间，颗粒分明，金黄诱人的蛋炒饭就出锅了。
卡莲特地找了个洗干净的小碗，使劲闻着蛋炒饭的香气，忍住了吃第一口的欲望，打算回柴房慢慢品尝。
“你在做什么？”
歌莉娅的声音从身后浮现，贴的很近，卡莲甚至没法转身。
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倒立，手中捧着的蛋炒饭都差点洒了。
完蛋完蛋完蛋...怎么还被抓个正着啊！
她在心底抓狂，脸庞却传来点点湿热的呼气，是歌莉娅的呼吸，原来吸血鬼也是有呼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