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骑小将》Willbebac

7、第七章

　　“我一番搜查，发现行刺你的人佩刀是翰阳军所用军刀；城内守军不知为何收到消息调去城外，看起来像是他们参与了此次行凶一般，如此一来表面上看要杀你的人便是总督，因为只有他掌管翰阳军并有调遣城内守军的权力。”
　　“总督？”
　　“但我认为幕后之人不是总督，杀害你于他并无任何好处，但如果传出去你被他杀害，与他争斗的孙尚书一派反而可以得利。眼下四处流言齐远将军投靠燕军，你同齐远将军亲近，我想你们的参军一定清楚这一点，如果加以利用的话，总领你既有可能成为诬陷齐将军的所谓“罪证”，也有可能成为他们加害总督的棋子。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应对？”
　　武寻之：“陆总领，可否将计就计？”
　　“此话怎讲？”
　　“你藏入董府，我传出总领你已死的消息，届时看他们如何露出马脚，眼下证据不足，对手势力庞大，贸然行动我们不占优势，不如先陪他们把戏演下去。”
　　“可我如何藏入董府？”
　　“陆总领同我一起向董府禀报一下情况便可。”
　　“可你……”陆风一脸的茫然，眼前的武寻之的举动又一次让陆风觉得神秘莫测。
　　武寻之拍响了董府的大门，小钟看出头来看到武寻之直接喊了一声：“武爷——”
　　“他叫你什么？”陆风一脸诧异地问。
　　“武一，武一”武寻之赔着笑脸，斩钉截铁地说，“我的乳名，因为家里排行老大的缘故，所以得名武一，这是常见之事。”
　　说罢，武寻之拉着小钟到一旁小声说：“小钟，禀报你家夫人，说武寻之、陆风求见。并且告诉董夫人和小姐，不要戳穿我的身份，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侍从看待。”
　　“明白。”小钟说完跑进了府里。
　　陆风一脸茫然地问：“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回总领，我让他去禀告董夫人去了。”
　　“你武艺高强，又与董府相识，你究竟是何身份？”
　　“陆总领，我奉命守卫总领，的确有事隐瞒，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透露，还望总领见谅。至于董府，我给董大人当差已久，因此与董府的人结识。”
　　“既然你我都是为朝廷卖命，我便不再问你的事了，多谢你出手相救。”
　　“分内之事。”武寻之拱手行礼。
　　这时董府的正厅里，董夫人正火气不止。近日来家中事情纷杂，董睿一心北上抗击燕王，她担心董睿安危屡次劝阻，但终究没能拦住他发兵。昨晚军营遇袭，更令她头疼不已。
　　“老爷这次走，带走了咱们家多少人？”董夫人一脸憔悴地问。
　　“爹临走时候带了家丁一共二十人入伍，府内剩下的人也足够了，烧火做饭的厨子现在只剩下一人，我想让珠儿去打个帮手，应该不成问题，倒是唯一的马夫被爹带走去看护军马了，他说近期战事严峻，让我们待在府内便可。”
　　“罢了，我最近精神不振也不便出去走动，原本还想去庙里烧香祷告，现在马夫都被他带走了。”董夫人说着不禁摇着头苦笑，然后接着问：“昨晚那位小将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查清楚没有。”
　　小钟走进了正厅，向夫人禀明了二人求见一事。听到武寻之求见，董夫人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了许多。董夫人欣喜地说：“想不到他回涿郡了，现在有他在，说不定都能化险为夷。他这次来，说不定是你入宫的事有着落了——”
　　“母亲，女儿入宫与否现在还未知，眼下还是先守好董府，以及探明昨晚军营的遇刺一事。”董潇潇说着，脸上不由露出了愁容，她扭过头看向庭院外，武寻之与陆风二人正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董夫人。”
　　“两位免礼。”
　　董潇潇看着武寻之微笑着轻声说道：“寻之，别来无恙。”
　　武寻之恭敬地向董潇潇行礼，然后对二人说：“夫人、小姐，昨夜行刺陆总领的人佩刀为翰阳军所用，我现在怀疑两件事，一是军中有叛徒，二是朝中有人想要得利。”
　　董夫人问：“你有依据吗？”
　　“出征前，王守备曾调运过兵器，动机不明，我对他有所怀疑，但王守备随军出征，不像是指使之人，眼下朝廷党争激烈，背后无外乎是皇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权力争斗，总督既是与皇上亲近，受到孙氏一族的暗箱操作也合乎逻辑。眼下他们想加害陆总领的意图或许是栽赃陷害翰阳军，但至于为何对总领下死手我还没能弄清背后原因，留守军营已恐不便，让陆总领隐姓埋名居于府上，我传出陆总领已死的假讯，不知董夫人意下如何？”
　　“刚好，董府的下人被老爷带走过半，他藏在府内还可以给我们做个帮手。”
　　“陆总领，你可愿意暂居府上一边养伤一边打杂？”
　　“陆风愿意。”陆风说着，看了一眼董夫人身边的董潇潇。
　　董夫人点点头说：“或是要委屈你一阵，在府上便叫你作‘阿风’，”董夫人看向小钟说，“小钟，你领阿风去找一间房子先让他歇息吧。”
　　陆风刚要走，董潇潇的一声“阿风——”叫住了他。
　　“小姐，有何事？”
　　“你会骑马，对么？”
　　“陆风，”陆风不假思索地说了自己的姓名，赶忙改口说，“阿风……会骑马。”
　　“我们府上的马夫不在了，你来接替他吧。”
　　“阿风领命。”陆风听到董潇潇让他做马夫时，心中虽有不甘，但他却不愿拒绝，再三思索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陆风走出门后，董夫人让董潇潇和珠儿也一并离开，合上屋门后，只留下她和武寻之二人。董夫人请武寻之坐下后，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说：“武爷您这样的身份，竟然甘愿当一介小总领的侍从，真是佩服。”
　　武寻之笑了笑说：“夫人过奖，进入翰阳军中也是受皇上之托，若是在军中地位太过显眼，只怕引人耳目。”
　　“武爷，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
　　“董夫人指的是，皇上纳妃一事？”
　　“正是此事。”董夫人顷刻之间一改庄严与沉稳，和善地笑着。
　　武寻之面色阴沉地讲道：“皇太后一再阻拦，皇上一旦和董家联姻便能从兵权上直接威胁到孙氏一族的地位，陆总领被翰阳军行刺，齐远将军反叛等等这些，都是对他们利好的消息，我想皇太后一定会用这些理由来阻止这门亲事，再加之前线战事紧迫，纳妃一事想必要搁置。”
　　“这件事还要有劳你了，回到皇上身边，还请您多多美言，府上有什么喜欢的中意的东西，您尽管拿去。”
　　“夫人客气了，寻之所做皆为分内之事。”
　　“武爷，我再向您打听一下，这个陆总领，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与他也才相识不久，了解甚微，起初接近他也是想调查些溪风军与齐远将军反叛的情报。从这两日接触来看，应当不是叛军，也非逆党，许是可以信赖之人，而且此人身有一番武艺，虽然负伤，但昨夜打斗中能看出来他的身法功夫非比寻常，我让他藏于董府内，说是让他养伤，实际上他可以保护夫人和小姐——何况董府人手不足，对董府不怀好意的人会做何举动，还难下定论。”
　　“要他有何用呢，有武爷您这样的高手在我们董府谁也别想踏入半步。”
　　“我手上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说罢，武寻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整个正厅只留下董夫人的一声：“喝口茶再走呀武爷。”
　　武寻之找到了陆风所在的一间厢房，陆风此时正坐在炕上若有所思，他走近说道：“陆总领，你先在此处休息，我还需要赶回营中，他日会来探望，如若有什么需要告诉夫人和小姐就好。”
　　陆风“寻之，话说你昨晚用的是什么剑法？几招下来行云流水，无人能挡，可否教我一二？”
　　“流风落雨剑法，寻之少时曾得一高人指点学会了此剑法，但总领身为骑兵，惯用兵器不是剑吧？”
　　“我素来习枪，刀剑只是班门弄斧，想要学习却一直得不到指点。”
　　“等总领伤愈，寻之可以倾授自己的剑法。”
　　陆风欣喜地说道：“多谢。”
　　隔日清晨陆风在屋内小憩，突然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后发现是珠儿，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说：“阿风，我家小姐让你送我们去庙里给老爷烧香祈福。”说罢便领着陆风到了马厩。
　　董潇潇指着马厩问道：“珠儿，咱们府里那匹马呢？”
　　“小姐，老爷带马夫走的时候，也把马带走了。”
　　董潇潇指了指惊鸿说：“就用你这匹吧。”
　　陆风听闻董潇潇要用惊鸿拉车，有些犹豫地说：“我这匹马……”
　　“给我家小姐拉车是它的福分，一匹马而已，至于心疼吗？”珠儿没好气地说。
　　董潇潇打住了珠儿，笑了笑说“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们便不去了。”
　　陆风一瞬间被董潇潇的体恤打动，原本不忍让惊鸿拉车，此刻他却又不忍破灭董潇潇的心愿，而身后的惊鸿也好似懂得陆风的心声一般看着他。
　　“小姐是一片孝心，我并无拒绝之意。”
　　陆风为惊鸿换上了行头，他赶着车，带着董潇潇和珠儿离开了城内，在车内二人的指引下向一处山间的庙宇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