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King of my heart, body and so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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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阿一，我现在正在东京艺术馆呢，正好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摄影展在展出，来看展子的人还不少呢。”竹本七一边在展厅外踱步一边打着电话，浅绿色的裙子随步幅不时翩跹，给夏日的燥热带来一丝丝清爽。
岩泉一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欢愉，同样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又想到对方不能看见，又开口道，“有意思？展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对面的少女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个是一个芬兰摄影师的展子，她叫瑞塔，在作品里展现了很多有关思考人与自然主题的作品，而且表现的形式很特别，都借用了我们日常穿的衣服来表现，比如春天里舞动的丝巾，冬天里冻着雪变成像在雪地里起舞的人们，都很有创意！”担心自己的表述不够直观，少女低下头发来了几张在展览里拍的照片，“我发了一些印象很深刻的照片过去，阿一你快看看收到没有？”
岩泉一低下头看了看，果然收到了很有意思的照片，是躺在雪地里享受日光浴的“衣服”。
“的确能让人联想起很多话题，就像气候变化、人们在自然里的遗留物还有人和生物间的关系这些，是很精彩的作品啊。”
竹本七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低下头不住地笑着，“怎么样，我这一趟东京之旅充实吧，和你这次集训比起来也不逊色哦。”
原本竹本七是受哥哥所托帮忙送一件很急但又没办法抽空来拿的东西去东京，但送完之后还能顺便自由逛一逛，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阿七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虽然夏天天会黑的晚一些，但已经过了五点回到宫城还是快要天黑了吧。”
“是啊，今天不知不觉就逛了很久，不过不急，我已经托哥哥帮我订了酒店了，我打算住一晚再回去，现在还能去我们上次去的海滩，说不定又能看到有人在放烟花。”
“那就好，要注意安全啊，到了酒店记得告诉家人，还有我。”
“当然，我回到了就告诉你们。”
虽然没有熟人陪在身边，但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确实难得的发呆好时光。
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自己静下来想想飞鸟望天，数数繁星赏流云了，三年级之后学业繁忙了不少，大家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方向与目标，课堂上老师的讲解也不再限制于考试，而是偶尔也会和大家谈谈理想与现实，似乎快要长成成年人之后，一夜之间，需要接触到的世界多了好多好多。
不过，也不必忧心太多吧，竹本七在心中想着。
毕竟不管是现实还是未来，经受了那样夺目的阳光照耀后，她都私心不想和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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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岩泉一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在部活室打算收拾一下回宿舍，这时手机响了几声，他拿起来查看信息，发现是竹本七发来的，让他走到外面来看看。
拎着包，岩泉一有些不解地走了出来，发现竹本七正站在斜对面的长椅前，朝他开心地招着手。
和身后的余晖融成一片，夏日里的少女穿着最心仪的裙子朝喜欢的人招手，模样比阳光更加恣意。
看到岩泉一出来，竹本七又低下头敲了几行字，朝岩泉一挥了挥手上的手机。
岩泉一低下头，看到那一行新发来的信息。
“Meet me in the afterglow.”
岩泉一走下来，终于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站定，被热烈地在脸颊印上一吻。
看着岩泉一还有很多疑问的表情，竹本七忍不住笑了，拉着他去食堂吃饭，“不是训练完了吗，我也忙完了，一起去吃饭吧阿一。”
用勺子戳着盖饭里的米粒，竹本七解释着自己过来的缘由，“是夜空老师希望我来学校帮她一些忙，而且我又有问题想要问她，所以就临时赶到学校来了，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提前告诉你嘛。”
看着岩泉一好像没有完全放松的表情，竹本七有些紧张，“阿一，我不会吓到你了吧？”少女看着男朋友脸上不见消散的愁云，有点担心。
“没有！”岩泉一听到这一句突然站了起来，抬高了音量，他看着后方看似藏得很好但也没有完全隐蔽的那帮三年级同窗宣誓一般说道，“此次春高，出征必胜！”
及川彻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是刚刚的场景还是发小突然古老的讲话方式，但对于话的内容却无比认同，“没错，我们一定会赢的，不管是跟乌野，还是白鸟泽！”
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岩泉一坐下继续吃着饭，但是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阿七，这次春高，我们一定会赢的。”
“当然，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具有更加强大的攻击能力的阵容，我们这一次没有理由输下去了。”少女扬眉笑着，不带一丝一毫的犹疑，“只是，阿一，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在竹本七心里，岩泉一是场上最耀眼的王牌，也是凝聚队伍的坚固力量，纵使三分钟热度的她也必须承认，对于岩泉一，她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不去注视他，即使她过去总是被耀眼的东西吸引。
因为一切都再也比不过他了。
爱恋像河流即使跨过重重山峦，也不会因百川东到海而停歇，在循环往复的日常中，她早已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亦是。
听完岩泉一的答案，竹本七在回去的路上也总忍不住琢磨着他话里的词句。
自己总要更热忱一些去追梦，才能更自信地去追逐光吧。
他说，“有了胜利女神的吻之后，哪里有人会失败，一定会把冠军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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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到来的很快。
首轮预赛后，留下的八支队伍与IH预赛时的八强共同组成了十六支竞赛队伍，在春高中共同争夺那仅有的一张全国大赛门票。
青城上次大赛取得亚军，在所有队伍中被编为第十六支，如果全赢下来，要在第四轮才能遇上白鸟泽。
这次大家全都更加精进了技术，不论是跳发球还是快攻，应变拦网还是接应传球，全都磨好了武器，首轮加入京谷首发，毫无悬念地连胜出羽一两轮。
“好了好了，终于算是赶上了，小七，现在比到哪一步了？”
看着匆匆从白鸟泽赛场赶回的好友，竹本七示意了一下计分表，“现在已经是第二轮了，第一局我们赢了伊达工，现在就剩一局了。”
黑泽轶坐在竹本七留下的位置上，看了看比赛的状况，“怎么感觉伊达工的水平有待提高啊，我记得去年他们还不是这样的，明明那时配合的很有序，被铁壁拦下的球只多不少吧。”
“我也记得是这样，大概是他们三年级退出排球部的缘故吧，那个二传手还完全像是个生手一样打球，虽然拦下的球不少，但失误也不少啊。”
黑泽轶听着她的分析，注意去看了看二传手，感觉好友猜的八九不离十。
“负有铁壁盛名的伊达工，和白鸟泽的拦网风格倒是不太一样呢。天童他的拦网是预测后再起跳的guess-block，风格似乎更加自由，而伊达工虽然用的是read-block，但凭借他们优越的海拔高度和坚实的能力，以此打造的的铁壁，可以说是真的无懈可击啊。”黑泽轶一边观察着赛场形式，一边分析着。
场中比分已然接近终结，在关键时刻及川彻打出二次进攻，青城拿到赛点，然而这时却轮到伊达工中三面最强铁壁站在前排。
“只剩一分，只剩一分……”应援团的鼓舞声响彻球场，牵引着场上每一个人的心跳。
接下一传，及川彻打出了离网远一些的传球，想让王牌躲避开无处不在的拦网，可惜被对方触球，二传手一记强攻，为伊达工拿下一分。
“毕竟王牌有和拦网正面交锋的意志，光是甩开拦网怎么够。”竹本七看着岩泉一一脸认真地对着及川彻说着什么，对方听后表情微僵，向岩泉一敬礼致意。
最后一球，经过多轮角逐，终于在岩泉一面对县内最强铁壁，将球从对方两臂间重重打出，一记漂亮的直线球，在伊达工场内重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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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成功晋级半决赛，迎来了和乌野的宿命对决。
第一轮比赛进行地你来我往，像是剑道高手在暗暗发力试探，再乘对手不经意时给出狠狠一击，乌野是最擅长进攻的队伍，风格与白鸟泽的寄重托于牛岛一人身上不同，乌野的每一个选手进攻力都很强，再加上旺盛的进攻意识，经常发动多方同时进攻，而青城这边也不甘示弱，以华丽技术加上长久训练出来的感知力，不断在化解乌野进攻的同时组织新进攻，以无比默契的团队配合紧追不舍。
局末，及川一记强力跳发威力十足，但因出界把乌野送上赛点。
岩泉一随即强力补救，拿下接下来的一分缩小差距。
这时，京谷被换上场。
他用一记强力快攻强势出场，打乱了局末平衡，也打乱了青城原本紧密维系的齿轮，同时，也把比赛拉入了更加难以预料的境地。
第二局必须拿下，否则青城将止步于春高预赛。
京谷在开场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但当他逐渐进入状态后，进攻势头是无可阻挡的。
岩泉一察觉到后辈的意图，主动揽下了防守的重担。
当看着他一次次因为接起球而欢欣，化解了一个个危机，竹本七发自内心地为他找到新的乐趣而欣喜。
没有什么比看着恋人闪闪发光更值得开心的事了。
就在乌野众人逐渐习惯了由京谷发起的快攻后，局末以岩泉一的后排进攻拉下帷幕。
进入决胜局。
没有人有所保留。
调整好状态的京谷再上场时真正算是融入了球队。
没有人想留下遗憾。
及川彻可以说将整个高中的最后的希望赌在了这场比赛中。
没有人在进入赛场时会抱着输球的心态开始。
岩泉一最后打出那一球，分毫不差的一球，从场外远远传来的一球，却被对方接下。
触球一次影响了接球球路，它终究还是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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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形容这场比赛？
明明只是县内的预赛，打出的水平也不输全国大赛。
或许名为青城与乌野的队伍仍在世代延续，但这样的阵容，已成绝笔。
还没有用新式武器与白鸟泽进行较量，没有用上及川的新强力跳发球，没有用京谷跟牛岛一决高下，没能再让松川和天童再较量一次拦网技艺，没有做到的还有那么多，却已经止步于春高赛场……
竞技比赛的残酷在这里展露无疑，只要输一局，那便是再与赛场无缘。
你为何停在了这一刻？
你为何止步不前了？
排球可不是一项静止的运动。
岩泉一绝对不是什么低水平球员，他数次在危急时刻将赛况转危为安，他数次鼓励失落的队友，他数次救起一个个难以触及的进攻，他数次将拦网打破，他数次将对手击于近溃……
我还是私心认为比赛没有结束啊。
那么精彩的瞬间，怎么会轻易揭过变为昨天呢？
竹本七想着，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明明还是十月，怎么好像今年宫城的雪下的格外早，像是想揭开结痂的伤疤，再多添一笔新伤。
看着岩泉一走过来的身影，竹本七跑上前，顾不上他人或诧异或怀恋的目光，“阿一，我们以后还能继续追梦呢，这一次暂时输了也不要紧，等我们再回来，一定会比今天更强。”少女的话虽短，还伴有不时的哽咽，但没有人会质疑话里的信念，字字铿锵。
长风破浪总会有时。
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总有一刻可以直挂云帆济沧海。
岩泉一最后不舍地再看了一眼赛场，这是他高中的最后一场大赛，或许也是作为运动员的最后一场。
但这又何妨，我们总会再次登场的。
去追梦吧，不要囿于今日的失败。
去告别吧，无需担心吃进肚子的拉面是否会因再次运动而隐隐作痛。
去离开吧，与挚友天各一方追逐梦想，总有一天会再在赛场上见面的。
去热爱吧，不要瞻前顾后于前路的诸多不确定因素。
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只因我们是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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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县春高预选赛决赛日
看到了早早守在看台上的及川彻，岩泉一朝女友示意了一下，拉着她往那边去坐。
“我说及川，你怎么也在这？不是说过那一边赢都会很不爽吗？”
“但是可以看到另一边很不爽的表情啊。”
“你还真是幼稚。”岩泉一毫不留情面地指了出来。
“人类的原动力大体上不都是很幼稚的嘛。”竹本七一边坐下一边说着。
“你们俩一起来了？好像我不应该再表现出诧异了，可恶。”
“可你还是没忍住嘛，”竹本七同样有点坏心思地指了出来，“今天阿轶她可没可能和我一起。”
想到了什么想开口又憋住了的及川：……
已经到决胜局了，究竟谁会拿下决赛，赢得去往全国的入场券？
乌鸦谨慎而恣意地在低空遨翔，以掠夺者的姿态网罗了白鸟冲向天空的通道。
他们赢下了比赛。
全场起立，为献上精彩赛事的双方送出掌声。
春高终究还是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说第9章 King of my heart, body and sou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