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这客气的话语，不见岳微怔，千年的守望，她早已轮回百世，自然是不在记得自己。
虽不记得，却还是相遇，又一次解了他的心结。
不见岳突然有些相信，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们会生生世世纠缠不清。
“找到答案了吗？”
少女起身坐起，失落浮上脸庞，“可惜，我的答案不在这里！”
不过片刻失落转变成期待，指着窗外的方向，“最后的直觉告诉我，就在那里了！”
不见岳顺眼望去，眉头紧蹙，心像被什么抓住，那个地方，那是关押八岐大蛇的地方。
阴阳裂缝……
若是去了那里，不进入阴阳裂缝还好，进去了，就会遇上那邪神，想起当初邪神被封印时的表情，是绝对会报这个仇的！
他想劝说少女，但他知道，她坚持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好在一般人进不去，少女已经转世，虽然依旧强大，但现在只是普通的强大。
也罢，只要和她一起，即便是再死一次，他也能在转世后记起她。
那时，他一定会主动去寻找答案。
“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一起？”
少女一愣，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心竹，心心相印的心，势如破竹的竹！”
不见岳有些恍惚，看着眉宇间英气十足的少女，这是来自千年前的愿望，知晓她的名字。
心竹，人与名很是匹配！
“我是不见岳。”
此时的季节，樱花盛情绽放，满天纷飞，每年的樱花七日都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
人们一改往日忙碌，成群结队的在这里呤诗作对，把酒言欢，谈情说爱。
不见岳与心竹走在这条充满热情的街道上，伸手接过路边摊主人递过来的樱花冻串。
心竹盯着不见岳，见他温雅的小口吃着樱花冻，眼神示意她也吃，才低头默默地咬上，随即稍稍眯了眼睛，很好吃，软软糯糯，口感很好。
“好吃吗？”不见岳微低头看着心竹，每一次见面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就已经面临死亡。
眉宇间英气十足，一身服饰精练简洁，长发扎成马尾，鬓边发丝随走动轻轻飞扬。
他见到的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救笠云时，干脆利落的斩杀敌人，他曾经想过，心竹会不会是杀手之类的人。
再想一想，杀手又怎会无缘无故帮助他和笠云，更加奇怪的是，怎么会每一世都出现在关键时刻，或许是羁绊，或许…他心里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虽是杀了自己无数次，但确实是帮助了自己。
当年的神谕是相爱不能相守，那就注定了必须死一个，另一个才能解脱。若自己不死，那死的就会是笠云。
“好，吃……”这双眸清似柔水，扑闪着长睫，不见岳千年养成的定力，一眼望了进去，也再挪不开眼光。
这略带温厚娴静的样子，又有谁能想到，她竟敢毫不犹豫捅了那位邪神一枪！
隔着几个摊子，不见岳看到了那位人类老者，在临行前，一定要来见一下这位老人。
说是老人，自己的年纪比他大了一千多岁吧？
这位的祖上，击退了妖魔，他的父亲，用身体挡住灾难。而他！悬壶济世，救人与病痛中，同样是不输与族人的，这山脚村落的英雄！
这位也是这百年来，同他一起战斗，唯一知道他真面目的人。
走近老人，看他拄着拐杖，柔和的问道，“风清日明，要同我们上山去看看吗？”
老人看向一旁的心竹，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的道，“乐意之至。”
五阶之上，云雾如轻纱般飘过，如梦如幻。
不见岳扶着老人，灵力源源不断输入，让他垂垂老矣的身体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重塑灵魂后，台阶对心竹的限制已然消失，她慢悠悠的跟在不见岳身后。
终于，老人在七阶停下，望着前面不见尽头的阶梯，终是叹了口气，坐在石梯上望着山下，清风吹来，心像被净化般开始有了愉悦的心情。
不见岳同老人说道，“我要走了，与她一起。”
“我大限将至，心中一直担忧，没了我，您一个人，将承受怎样的孤独。”老人微笑起来，他知道，不见岳大人找到了心之归属，“如今，有了能够陪伴您一生的人，我也能够放心走了。”
语气里满是为他高兴，没有半点揶揄，但不见岳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低头看向心竹，她也在看他，凝视着她温柔纯净的双眸，山风吹过，带起她鬓边一缕发丝拂上她的唇，不见岳手微动，又放下，浅然而笑，感受着欢快跳动得心。
“你永远在这里陪伴我，我的好友。”不见岳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对老人说道。
这话对于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祖上和父亲与不见岳大人的情义，在他这里得到了延续，老人捧着脸哭了。
他一生的信仰啊。
……
一目连正倚靠在自己的神社闭眼歇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快速睁眼，一阵风吹过，已经消失在这里。
掩盖了自身的妖气，藏在暗处，一目连很是好奇这偏远的地方怎么会有两个人类，更好奇他们上山来做什么，这里只有他破旧的神社。
他并没有阻止两人，只是暗中跟随他们，见那个人类少女踏进神社门，双手合十跪在神相前的蒲团上。
“山神，请原谅我，即将要去做的事，那一定会引起灾难。”
一目连听见了，少女心里的祈祷声！同时一股寻常人看不见的白色丝雾飘向一目连。
恍惚间想起，他也是有过信徒的，百年前这座山下还有很多村庄，每天前来祈愿的人很多，各种大事小事都会来这里虔诚的祈祷。
他多少会看情况给与回应，后来发生了巨变，村子里的人逐渐搬离这里，到如今已近百年未见人再来过。
伸手接住这突如其来的信仰之力，竟是有些感动。
请求神原谅自己的人也很多，但那都是做了后悔的事，才会前来忏悔。
而这少女，明知即将要做的事会有灾难，还是要去。
已经决定要做，又来祈求原谅。那必定是有不得不做，做了又一定会后悔的事。
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接下来少女做的事，让他不知如何形容，百年前确实有很多信徒，但现在这里却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久到能让人类忘了这里曾经有过山神。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已经变成了妖，一只妖又如何能够再帮助人类。
人类就是这么现实的，对于自己没有帮助的神，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神。
这庙宇没有人类修缮，已经破败不堪，曾经的神像也早已破烂。
而女孩挽起衣袖，不顾形象的露出白皙的胳膊，开始打扫这座再无人祭拜的神社。
又去深林里找来合适的木材，又返回给庙宇修补，跟他一起来的男人，配合着她的行动。
早有百年未与人说过话，被孤独与寂寞包围的一目连，在暗处看着两人相处时的氛围，他突然有些羡慕。
两人并不多话，互相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明白对方所想。
不过一天时间，原本的残垣断壁已是焕然一新，一目连感受到来自这崭新神社的一丝神力。
本以为两人该停手了，可少女将手伸出，抱起他的神相，他呆滞了，一个女孩子，轻松抱起这差不多八百来斤的神相。
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少女抱着神相的触感，直接传到他的妖身，让他身体一僵，心间像是有猫儿在抓挠。他怎么也没想到，少女竟是全然不顾神的威严，直接身与身接触，抱他下来。
他出生至今，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里盘旋。
那个男人走进来，正好遇见她抱着神相，赶紧接过手，询问才知道，少女要修缮神像。
虽然两人看不见他，一目连还是有些尴尬，涨红着脸想道，为何少女抱着他，他会有那种异样感，从心底觉得不该如此。
而这男人抱了他，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男女授受不亲！但少女并不知道他与神相是相连的，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少女那双清澈得眸子里，没有一起亵渎之意，反而让他自行惭愧。
男人将他放在院子里，少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团泥，在手中揉了揉，泥上闪着一缕白光，当这团泥接触到他的神相时，一股暖意从此处散发。
一目连看着女孩反复修补的动作，无声的笑了。他其实已经不是神明，也没必要再寄宿在神像内，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无处可去。
而少女并不知情，单纯的信仰着他，若是让她知晓自己的堕落，还会再如此虔诚的为他做这些事吗？
突然感应到，又有个男人上山了，很快到了面前。
少女也察觉到有人，转过头看去，正抹着神相的手微僵，“晴明大人！”
晴明？他们认识吗？
晴明瞥了要藏在阴影处的山妖，又扫过少女触摸的神相。
那天占卜，得到地址后，因为心中焦急，没有注意到那种违和感，前往那个地址一无所获。后来他再占卜时，才发现，像是有什么在干扰他的占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