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阿莱》玉琥珀

12、12 五月 艳阳

　　蔚莱走去地铁站的路上，虽然躲在伞下，背和臀都渗出一层汗。头是昨晚刚洗的，出门前阿莱看见的它们还是蓬松如鸭毛，等再次从地铁车厢的玻璃车门中见到它们，已是战场上倒戈投降的小兵了。
　　车厢内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阿莱又是穿着坎肩的连衣裙，风口对准她，冷得两条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最要命的是，鼻子开始不舒服了，仿佛这冷风唤醒了鼻腔里成百上千的蚂蚁，它们正在鼻腔里活动，阿莱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鼻头。哎，多少次提醒自己要带一件小外套，就是怕麻烦。
　　等阿莱出了地铁口，在走去左月馆的路上，又是一阵子的大太阳。阿莱感觉冰冷的手暖起来了，但是背和臀又开始冒汗了。她感觉自己的四肢还在南极滞留，而躯干已停靠在印度恒河边。
　　好在鼻子暂时不痒了。
　　挨过了毒太阳，蔚莱总算到了左月馆。一进门，一张稚气未退的笑脸就迎上来：“你好，请问几位？”
　　“20号桌。”
　　“好的，请跟我来。”
　　服务生领着蔚莱往里走，短短的一程，阿莱已经感受到中央空调的威力了，手臂又开始起鸡皮。
　　没事，待会吃椰子鸡就热了。阿莱在心中默念。
　　看来空山选了一个隐蔽的座位，过道上摆着如芭蕉叶一样硕大的春羽。服务生一撩起春羽，阿莱就看见空山帅气的脸庞。
　　“你来啦，热不热？”空山也看见蔚莱了，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还行。来很久了吗？”蔚莱不动声色地坐在空山的对面，心里却把他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
　　今天的他没有穿polo衫和西装裤，而是一身米白色的半袖长裤运动服，阿莱坐下的时候掖了掖裙角，低头瞧见他还穿了一双白色的阿迪，鞋身有一道克莱因蓝的弧线。
　　起初饭局还算愉快，蔚莱脑海里思绪万千，愣是讲不出什么，倒是空山时不时能抛出有趣的话题，有些问题蔚莱
　　想不到怎么回答，空山会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接着又把焦点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
　　“你再喝碗汤，我再让他们加清水。”空山给蔚莱的碗里添了一碗椰子原汤。
　　“谢谢。”蔚莱正双手把汤碗往唇边送的时候，突然，鼻腔里的蚂蚁大军又苏醒过来，蔚莱一个“哈秋”——两条晶莹剔透的鼻涕就甩了出来，在空中晃了晃，又贴回了阿莱的人中。
　　蔚莱马上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空山，他愣住了。
　　阿莱有份鼻腔分泌物不巧也甩在了空山的鼻梁上，也许是爱上了这段过于陡峭的鼻梁，那条鼻涕死活不肯下来。
　　后来发生什么蔚莱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服务生被蔚莱这个打雷似的喷嚏惊到了，赶紧过来给他们送热毛巾......好像空山匆匆去了厕所，回来刘海还带着水珠，服务生还换了一个新锅......好像阿莱后面还打了几个喷嚏，每次空山都条件反射地往后靠......
　　蔚莱到家洗澡的时候，痛哭了一顿，为了不让自己越想越多，她换上了运动服，去户外寻求太阳的安慰，希望补充点多巴胺，让自己稍微高兴起来。

　　鼻炎很痛苦的，你们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