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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卷铺盖逐出师门! ...

  •   独阳智对师兄弟俩的关系已经误会颇深,虽现在无暇去处理二人,但秋后算账总少不了。
      卢道生就此事和岳西楼争辩许久也没分出个对错,两人倒也谁都没忘记独阳智交代的事,卢道生扯了岳西楼的发带系在腰上,任那人长发凌乱,横眉怒目,宛若索命厉鬼。
      “哈,动什么怒,不是师兄你弄断我的腰带的吗,赔我一条应该不算过分吧,还是说你要把麈尾拆下来给我?”
      岳西楼又是一甩拂尘抽开卢道生要作乱的手,随手折下一条枯树枝当做发簪将头发绾起,“你正经一点儿,刚才我踩到的绝非只是一块皮那么简单,所以我想应该就是七形盟八尊之一的无皮偶。”
      “无皮偶为什么有皮?”
      “七形盟还有八尊呢。”
      合理!卢道生心服口服,随着岳西楼去刚刚的那颗老枯树底下找寻,虽然他坚信这是肉灵芝脱落的皮。
      岳西楼说不讲究,他不肯亲手在泥地里翻找,说讲究来,他又用他那根白玉雕琢而成的尘柄将雪水与泥土搅得稀烂,卢道生看得心疼肉也疼,但一旦开口,遭殃的又只会是自己了。
      岳西楼这时抬头:“为什么你只在旁边站着看,快点儿动手!”
      这就是心有灵犀?卢道生认命地蹲下身,四处找不到工具便又打了岳西楼头上那根“发钗”的主意。
      他的手刚一抬起,岳西楼便偏头避开,卢道生暗道:神了,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那在心里偷着骂他,他是否也能听见?
      岳西楼伸手给了卢道生的脑门一记爆栗,“别光顾着在心里骂我,找不到无皮偶就完了。”
      卢道生什么都不敢想了
      好一番苦寻,仍是无果,卢道生索性挖了小坑打算毁尸灭迹,岳西楼想阻止他但没什么理由,只好四处张望把风。
      若不是此处是仙山,卢道生简直要以为是自己撞了鬼,刚刚挖好的坑一眨眼的工夫就又恢复了原样,如此反复三五遍,卢道生揉了揉眼睛又是一拍岳西楼的大腿:“你是挖坑的专家,你来!”
      岳西楼刚蹲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他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右手倒持拂尘高高举起,只一瞬,尘柄斜刺进泥地里,翻出一块球状的泥团,仔细看去的话,可以看到泥团里包裹着什么东西。
      卢道生捡了泥团在手,用雪水冲洗一下勉强才可看清是一人形,原来竟是无皮偶!
      无皮偶被寒冷彻骨的雪水一激方才清醒过来,一睁眼便是冲着卢道生与岳西楼二人痛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本尊,而且你们这个仙山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有陷阱啊,本尊刚方便完一走出茅房就掉进了坑里,接着还被雷炸飞,再然后还被你们两个小鬼玩弄,此仇本尊不报誓不为人,我这就叫我的兄弟们踏平你们云浮山,还不放开本尊,本尊的皮也快还回来!”
      卢道生:“师兄,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岳西楼心领神会:“没有啊道生师弟,你年纪轻轻听力就衰退了啊。”
      卢道生缓慢收紧攥着无皮偶的那只手:“哦,师兄说的话真不中听,让我很是生气,并且手痒痒的想要揍人呢。”
      “哈,那就攥紧你的拳头来战吧,我,不会手下留情!”
      两个疯子,这是两个疯子吧!无皮偶内心疯狂呐喊,早已被卢道生捏得发不出一丝声响,这时忽闻几声高呼——
      “三弟啊,三弟你在哪里?”
      “三哥,三哥不会是真掉进茅坑里了吧,以他的个头,说不定被那蜣螂偷走了也说不定。”
      “唉,节哀顺变吧,回去告诉大哥喝酒中止,给三弟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有卢道生、岳西楼这对卧龙,而又有老二、老七这对凤雏,神奇的云浮山竟凑齐了两对卧龙凤雏,真乃“造化神秀”之地啊!
      不是——“你们这些蠢货,我今日若能活着逃出魔爪,必要把你们这些,呜呜呜呜……”
      卢道生捂住了无皮偶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七形盟二尊与七尊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两个硕大的身躯向他们逼近,“奇怪了,怎么听到了老三的声音?俩小孩儿,你们可有见到我们家老三吗?”
      卢道生尽量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没有见到啊,而且我们也有帮两位大哥哥很认真的寻找三尊哦。”
      “是吗,你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好像藏着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云浮山的特产,人参而已啦。”卢道生说着,举起捏着无皮偶的手飞快给二人展示了一下,快到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奇怪了,人参怎么会又长头又长四肢的?”
      这都能看清?
      “人参嘛,顾名思义也要长得像人,有什么问题?没有对吧,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找喽。”
      卢道生转身拉着岳西楼欲走,七形盟那两人却仍纠缠不休,甚至捏住卢道生的后脖颈迫使他停下脚步,“小孩子要乖,来,让我看看!”
      岳西楼忍无可忍,左手拂尘一甩牵制住了其中一人的行动,右手抓住那怪人老树根般粗壮而又青筋盘虬的手臂,稍一咬牙、一用力,小山般的巨汉竟被他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动静竟引得地动山摇起来。
      卢道生看得眼直,不注意间竟叫手中的无皮偶挣脱逃跑了,只不过那无皮偶也是倒霉,刚一落地没跑几步就又落入了埋着雷的陷阱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卢道生和岳西楼一声“完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远处便传来一连串轰鸣的爆炸声,火药味弥漫,硝烟散满天,若是新岁还未过,这场景倒也应景,只是……
      这一日神农谷的鹿辇来了一趟又一趟,医仙久世名拨弄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这一日本就不富裕的云浮仙府雪上加霜,独阳智为付医药费变卖所有了家当,这一日卢道生和岳西楼连铺盖都没得卷,被无情地逐出了仙门。
      云浮山上终年积雪,山下却已春暖花开,卢道生悠闲地枕着手臂嘴里叼了根翠嫩草茎细咂,与身旁心焦如焚的岳西楼形成强烈对比。
      “怕什么,大不了跟我回家呗,我们卢家家大业大,多一个人多张嘴的事,还怕养不起你个吃猫儿食的?”
      “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走。”
      “我就那么不靠谱啊,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岳西楼若有所思:“我不随你去你家,但需要你载我一程,到了那个地方我们就此分开,或许会再相见,但从此不见更好。”
      卢道生睁开眼偷瞄岳西楼几眼,明明在意却故作平淡,“随便你吧,先跟我去村里雇车吧,现在路上并无风雪阻挡,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日出发,大后天便能到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而卢道生运气一直很差,他们进村问了一圈哪户人家有车辇,好不容易终于寻到,却被邻里告知这一家的主人刚娶妻不久,前两日才带着新婚妻子驾车云游去了。
      好在村里人都熟悉岳西楼,也都愿意收留两名少年在家中,岳西楼盛情难却,最终还是带着卢道生住在了孤身的君阿婆家里。
      一间不大的农家小院,院里堆了十几筐的山珍药材,屋檐下挂了满满一排的腌鱼腌肉,君阿婆佝偻着腰背在炉灶前忙活,直到被岳西楼“轰”到了火炕上偎着。
      “阿婆,宝根哥来过了吗,这次又待了几日?”
      “不到半天就匆匆走了,不过你宝根哥说他有他哥宝生的消息了,还说下次来一定要把宝生也带回家来,其实我还能不能见到宝生已经没关系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并且过得还好,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哪里的话,宝根哥说话算话,一定能带宝生哥回来见你的,到时可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在村里大办宴席啊。”
      君阿婆听着岳西楼安慰的话语笑了笑,“那就托西楼小哥的吉言了。不过西楼小哥啊,你旁边的这位小哥是——”
      “是我的师弟,不久前才来到云浮山,姓卢,名道生。”
      君阿婆闭目掐了掐手指,“好名字,而且命格也很尊贵,甚至可以说过于尊贵了,以至于肉体凡胎都承受不住,以后必遭受一场大劫,若抗的过去便承命格升登无上之界,若抗不过去则不得善终、魂飞魄散。”
      这些话,卢道生以前可能不信,但这是仙山脚下,而且岳西楼的神情也是一副严肃认真。
      “君阿婆啊,那这劫晚辈要如何抗过去呢?”
      “欲知后事如何,交给老身三十两纹银就可抢先听。”
      “啊?”卢道生看着君阿婆伸出的三根手指头,懵了。
      君阿婆和岳西楼相视一眼捧腹大笑起来,“西楼小哥啊,你的这位师弟可比你当时的反应有趣的多,你以后也要多带他来玩啊。”
      岳西楼面色一沉,尽管卢道生摇了摇头示意他隐瞒二人被独阳智逐出师门的事,他却还是咬咬牙讲出了实话:“阿婆,我们等到李家阿哥回来后就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气氛只凝重了片刻,稍纵即逝,君阿婆轻轻拂了拂二人的头,笑道:“西楼小哥若愿意相信老身一次,那么我会告诉你,你们走不了,有人在牵挂着你们,而牵挂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使牵挂的人不舍得放手,使被牵挂的人困在一隅天地不得脱身,老身这么说,两位小哥可懂了?”
      岳西楼迟疑着点头:似懂非懂。
      卢道生坚定地点头:懂了!
      一逃一追、插翅难飞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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