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寻亲记》晓雪生

24、第四章 巧遇旧识（3—3）

　　郑闰的话让高伦半天无语，最后他有点气愤地说道：“我真不懂，当年，丘林延至追随逐日王与蒲奴单于决裂，南匈奴自立之后，丘林延至也算功勋卓著，湖斜尸逐侯鞮单于又何必要将他一根秧苗不留呢？”
　　“匈奴人的事也真是让人难懂！”郑闰看着高伦说道：“当年，我们在陈大人府内也多次分析过这件事情，大家都认为这与匈奴人的特性有关。南匈奴臣服汉朝后，南、北匈奴的兵马多次在塞外草原上相遇，每次遭遇，必是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之间的仇恨好像比与汉朝间的仇恨还大。湖斜尸逐侯鞮单于还是王爷的时候本与丘林延至私交很好，但是也就为了一件事，一件很不小的，不足以挂齿的小事便使他们反目为仇，不共戴天。高先生，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高伦摇头表示不知。
　　“湖斜尸逐侯鞮单于还是王爷的时候，有一次在丘林延至穹庐内喝酒，竟然喜欢上了丘林延至的一名侍妾，当时要求丘林延至将这名侍妾送给他。可是那曾想，丘林延至以此女已有身孕为由婉言回绝，湖斜尸逐侯鞮单于当时觉得很失颜面，没想到此事过去仅仅一年，他竟继位单于。正好，丘林延至在塞外和北匈奴相遇，大胜后，俘获了二十几个俘虏，其中有一名被俘的北匈奴将领也姓丘林。高先生知道，这丘林氏、呼衍氏、须卜氏、兰氏本是匈奴四大名族。匈奴的上层贵族中尽是这四姓人士。所以丘林延至念及同族，就将这二十几个俘虏给放了。不曾想此事被湖斜尸逐侯鞮单于知道后，他便立了个‘私通北匈奴’的罪名将他全家给杀了。”
　　“原来如此”——十年前，自己置身其中的一场血案原尾，高伦今天才算搞明白。
　　既然陈睦的家人已奉召回了雒阳，高伦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凉州了。
　　他问郑闰今后做何打算？
　　郑闰答道：“我孤身一人，四处流荡而已。”
　　高伦想了想，对郑闰说道：“不如先生随我回去，做我义子的授业恩师，这样，一来可以教授我那义子学识；二在先生也有一个息脚之处；三来呢，唉，这十年间，我孤独无伴，先生来与我作个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郑闰一听，大喜，但转而一想，又摇头说道：“此事甚好，不过，我暂时还不能随高先生同去。”
　　高伦问道：“为什么？”
　　“我这次所以离开西域，原是想回家中给父母坟头上注香。离家这么多年了，都没在父母床前伺俸，真是不孝子孙啊！”郑闰惆怅地说道。
　　高伦看着郑闰宽慰道：“先生为国尽忠，定然已经让父母感到无上荣耀，怎能算是不孝？”说完，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既然已不去禄福，先生先陪我去雒阳看望我的表妹，我再陪郑先生同回故里，去给令尊、令堂坟前上香，然后，我们一起到我的隐身之地如何？”
　　郑闰听后，忙起身一揖到地：“太谢谢高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