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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君臣之隔 ...

  •   顾南随简单处理了白狐身上的伤口后,单手拎着白狐后脖颈将它提上了马车。白狐身上的伤很奇怪不像是因为打斗造成的,但顾南随虽感到困惑却也没办法深究,就这样将白狐带回府中治疗了。

      沈清意垂眸看着这只白狐,白狐也恰巧抬头看着他,一双狐狸眼里此刻却含了少许泪水,这让沈清意感到很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狐狸劫后余生的喜悦。沈清意并不知道此刻的狐狸躯壳里面住进了一个人类的灵魂,且是个对他想念已久的灵魂。

      当叶随知道自己附身于白狐身上后,并没有多忐忑因为至少可以自由行动了总比拘束在原地的好。

      白狐叶随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沈清意放在它身边的手并伸出带着小倒刺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表达它的感谢之意。沈清意嘴角含笑想摸一摸白狐的脑袋回应白狐,却被制止了。

      顾南随看着白狐这一举动,眉头都皱了,原本站在一旁的他赶忙走近将沈清意伸出去还没有抚摸到白狐的手抓了起来仔细查看。白狐叶随这才发现了还有这一号人,一双眼睛睨着顾南随就看了起来。

      “没事的,别太担心啦。”沈清意失笑,看着顾南随这么担心又觉得自责。如果,自己的身体不那么差的话,阿随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它挺脏的还没有洗干净,你的身体不好容易生病,暂时离它远一点,把自己身体先顾好。”顾南随担心关切的说。

      顾南随看着白狐很安静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原本看着沈清意的视线此刻又转到自己身上了,还盯了许久。顾南随都想把这只勾引他阿清的狐狸给扔出府去了,现在还有胆子盯着他看。

      顾南随五官深邃,瞳色如墨,表情冷淡,一身黑色的紧身长衫,高束起的长发随风而动,英俊非凡。

      顾南随用手轻轻捏了捏沈清意的手,感受到体温偏凉后抬手将放置一旁的披风搭在了沈清意的肩上,并仔细系好。

      “最近天气偏凉,要多穿点知道吗。”顾南随轻声说,眼里是止不住的忧心。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而且我听说那位又给你找事干了?”沈清意看着顾南随说,虽说疑问的话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啊,哪里来的消息这么不可靠还传进你的耳朵里了。”顾南随打着马虎眼并不想让他担心,尝试着转移话题,“这只狐狸,喜欢吗?想不想养着玩儿?”

      白狐低头舔舐着自己毛发时,叶随并不想吃一嘴的毛,之后叶随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能对白狐的身体加以操控,之前的行为只是白狐自己的行为让他误认为是他在操控。好吧,他真的只能旁观……

      沈清意无奈扶额,心里说不出的郁闷,“你究竟还要瞒我多久?我不可以知道吗,这都几天了,还给我装没事。”

      顾南随一怔,对啊,他为什么要瞒着他的阿清呢……
      几日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外族猖獗且几次犯我国边疆,伤我国黎民百姓,朕知晓后甚是忧心。听闻顾小将军善用奇兵巧计,自小读其兵书百卷有先父顾帅之影,在战场上更是立下屡次奇功。朕甚是欣慰,现封顾南随将军为帅,率三千精锐于十日后速赶往北关城,主持战局。朕望顾南随小将军能承先父顾帅之名,护我国边疆安宁除其外敌之危!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在了将军府,眼里是带着对武将的不屑。顾南随都想把他那双狗眼给挖下来,当球踢。

      “臣,领旨。”顾南随接过圣旨,如接过烫手的山芋。三千精锐说的好听一点是散兵,说的难听点就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兵痞子老油条。南州水患,朝廷不管;虞城瘟疫肆虐,朝廷不管甚至封锁城门直接困死百姓;江城以北大旱颗粒无收,朝廷也不管。现在,边关战事吃紧朝廷还克扣军饷,还妄想我用三千兵打对面一两万的兵,真当我是战神不死不伤?真是昏君当道,奸佞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顾南随承家父遗志,上阵杀敌,少年时期屡次立下奇功被封为了将军。可是,上面的要求越来越严苛,稍不注意一顶高帽子就这样戴了下来还会被被皇室记恨,就这样他还是想保护这个国家……

      他承的是家父的志,想护的是黎民百姓并不是这腐朽不堪的朝廷皇室。他第一次想反了这个王朝,想让它不再那么腐朽,而这天下需要的是一个为百姓着想谋利益的贤君并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贪享受的昏君!

      顾南随压下心里所想,眼里是化不开的墨色,“没什么事,就是边关战事吃紧,上面派我去应敌而已。”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谋个反你会怎么样呢?

      沈清意看着顾南随没说话,当目光对上时又错开看向了正在舔舐毛发的白狐。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许冷凝。

      窗外风声萧萧,树叶沙沙作响,初秋的天气正是冷热更替的时候最是让人容易受寒着凉。让沈清意憋不住的咳嗽,脸色苍白,浑身轻颤。

      顾南随叫人将白狐带下去好生照料,立马便把沈清意打横抱了起来,护在了自己臂弯里用斗篷挡住了风,快步走出厅房向卧房走去。用脚踹开了卧房的门,他将沈清意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并盖好了被子。沈清意看着顾南随等着他解释,顾南随却只是开口淡声说了一句好生休养,不要因为怕苦就不吃药了。

      在顾南随准备离开时,沈清意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勾住了他的后脖颈让他低下了头,微凉的嘴唇紧跟着贴了上来。原本被动的顾南随变为了主动,他紧扣着沈清意的后脑勺不让他退缩,口舌交缠令两人呼吸灼热,满满的情欲,并发出了令人羞臊的声响
      二人分开时,沈清意已经被亲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而顾南随却是一脸餍足的样子。

      顾南随双手拖起沈清意的脸颊用拇指抹了抹他潮红的眼尾,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随后单膝跪在了沈清意床前,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闭上了双眼,轻轻的说:“阿清,没事的,请不要为我担心。”

      沈清意双手托着顾南随的脸,叫他睁开了眼睛,与他对视片刻后又再次叫他闭上。他轻轻的吻了吻顾南随的眼,睫毛轻颤让的他唇瓣发痒。

      眼睑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顾南随纤长的睫毛不经意的颤了颤,才听到沈清意的声音,“阿随,你知道你的眼睛不会骗人吗?”听到这话的顾南随浑身一僵,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沈清意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当初圣旨下的时候,他可是给全府的人下了封口令,沈清意那时候可不在府里而是在须弥山静养他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顾南随根本不知道沈清意那时不是在静养而是在养蛊,一只下到他身体里的蛊。

      在四年前,十九岁的顾南随随军北伐,战争结束后本该跟着队伍班师回朝的他身着便衣,骑马扬尘就先行了几日。

      白天在路过云山山脚时,天色已经变得暗沉,乌云像一张巨大的布遮住了本该明媚的阳光,空气中带着干燥和闷热,大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顾南随知道自己得加快速度了,要不然今日就得在这荒山附近过夜了还得被淋成落汤鸡,距离他最近的沈家庄都还有十多里地还是个没人住的,得晚上才能到了。

      夜幕降临,而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摇晃了大树的细枝,一道可怖的闪电劈开了苍穹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大雨倾泻而下湿润了干涸已久的大地。

      顾南随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赶到荒废已久的沈家庄时,身上依旧淋了不少的雨。他将马拴好后,就冒雨冲进了一个破庙。

      破庙里很黑,受潮的火折子又很难点燃,关键是顾南随还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个踉跄。顾南随通过闪电的光才看到绊住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整个庙里,蜘蛛网密布,东西杂乱,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失去香火气的废神像嘴角勾起的笑容在雷雨天的夜晚看起来可怖惊悚。

      地上蜷缩着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身体随着呼吸而起伏着,顾南随右手拿着好不容易点燃的火折子弯腰慢慢的靠近了这个黑团,左手还搭在腰侧的剑柄上打算如果情况不对就一剑了结了对方。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一道惊雷炸响,顾南随被吓的一晃神,连退数步。这荒郊野岭的,不怕人就怕鬼,沈家庄都没人的这哪里来的可怜虫。

      顾南随最后还是没有用手去把地上的人翻过来,而是用的剑鞘。刚才那声雷那么响,这人都没有一点动静要不是还有呼吸都可以当个死人了。

      可怜虫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头发脏乱,满脸污垢,裸露在外的肌肤很白却布满伤痕甚至有些都化脓了。

      顾南随探人鼻息还算平稳也就没有再管了,走到一旁生起了火。原本阴冷潮湿的破庙,开始渐渐回暖。门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撕裂虚空伴随轰隆的巨响,大风吹的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这破庙附近正好有块坟地,规模还挺大的……顾南随还是庆幸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个人的,虽然这人半死不活的……要不然在这氛围里,顾南随还是有点怵的,毕竟人杀的是有点多。

      两个人就这样相处了一会儿,地上的人却突然抽搐了起来让顾南随愣了一下。
      可怜虫左手紧紧的抓着胸口衣襟,呼吸急促,不算干净的脸上此刻冒着冷汗,显示着他人此刻极为痛苦。

      顾南随弯腰伸手拍了拍可怜虫的肩膀,“可怜虫你怎么了,还能救吗?”

      可怜虫猛地抓住了他伸出的手,一双防备锐利的眼睛就这样跟顾南随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沙哑着声音,“你是谁?”

      顾南随觉得有点好笑了,问别人之前不得先报自己名字吗。“顾南随,那你又是谁?”

      “我?我记不得了,我好像没有名字……”可怜虫松开了抓住顾南随的手茫然的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双手,为什么会受伤他也不记得了。他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的吗?”还没有等顾南随调侃完,面前的人再次呼吸急促了起来,浑身颤抖的着蜷缩成一团。

      “不用、不用你管,它自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可怜虫推开顾南随伸过来的手,嘴里断断续续的说。接触到的皮肤冰冷异常,顾南随都怀疑这是不是正常人的体温,还真是嘴硬。

      “喂,可怜虫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顾南随半蹲在地上看着他,双眸深处里闪过一丝兴味。地上的人因为疼痛双目赤红,像困兽一样呜咽着,“这,这不是病,我没有病……”

      我才不是什么可怜虫也没有病,这才不是病……

      “好好好,你这不是病。可怜虫,想要我帮你吗?”顾南随从随身佩囊里翻出一些治疗外伤和止疼的药物,在手心里抛了抛。

      窗外的雨势渐小,空气中带着一股腐朽发霉的味道,屋内的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在黑暗中跳跃。顾南随起身又给加了一些柴火,火才变大了稍许。

      地上的人听到后,抬起一双湿漉漉泛红的眼睛看着少年英气的顾南随,因为疼痛死咬着的嘴唇已经流出了血,他抖着双唇哑声说:“我不用你帮,疼一小会儿它就不疼了。”

      顾南随哑声,无奈道,“好好好,不帮就不帮吧,希望在此之后的你还能这么硬气。”随后走开,他就去坐着拨弄火堆了,看起来漠不关心但还是分了一些余光观察着地上的人。

      他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嘴硬的人了,明明疼的要死,偏偏嘴上还说没事。这个人真的是个乞丐吗……乞丐什么时候都能那么硬气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君臣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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