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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绝望的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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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成功到手。
除去给末广铁肠买两个冰淇淋的钱，三重将剩下的小心收回零钱包里。
“哔哔哔哔——”
三重寻着声音看去，末广铁肠口袋里的行动电话不停震动作响，但是这位猎犬先生正在专心啃食手里的冰淇淋——红色的草莓冰淇淋配上粉红色的草莓酱。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草莓酱，但是三重对猎犬先生特殊的饮食习惯表示尊重。
见末广铁肠还是没有分心接电话，三重忍不住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臂，友好提醒道：“你的电话在响。”
末广铁肠两只手都被占据了，眼神都不移一下：“请帮我听一下，我现在不太方便。”
三重：“……”嗯，两只手都被冰淇淋占据了。
少年从制服口袋中拿出电话，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条野采菊。”
末广铁肠继续自己的啃食大业，“你接吧。”
“哦，好的。”少年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三重。”
“请问我那大脑简单的搭档呢？”条野采菊礼貌问道。
三重老实回答：“在吃冰淇淋。”
“在吃冰淇淋？！”条野采菊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暴躁，“那个家伙竟然在吃冰淇淋？！”
“啊，是条野。”末广铁肠弯下腰，挤着少年凑到听筒边上，“有什么事吗？我有在认真工作。”
条野采菊感觉自己浑身血液滚烫，额头上青筋暴起：“末、广、铁、肠！”
这位猎犬先生三两口将冰淇淋收进肚子里，心满意足拿起行动电话：“好了，有什么事吗？”
条野采菊深呼吸，强行平稳内心的烦躁：“有新任务。”
等末广铁肠挂断电话，三重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和我有关？”
“嗯。”末广点头，“上面要你去做一份体检。”
三重歪歪头：“请等我打个电话。”
按照福泽谕吉和军警做出的协议，在猎犬监视期间，必须有侦探社成员一同在场。今天陪行的是太宰治，用国木田的话来说，这家伙反正无论怎样都没有在工作，干脆变成外勤也算是为侦探社做了点贡献。
但是等进入游乐园，太宰治一溜烟就没有身影。三重早早看清楚这位前辈的本质，深知对方也是不可能老实待在自己身边，于是干脆放任其乱逛。
“哦嗨呦！”一通电话紧急call回来的太宰治高兴挥挥手，看起来在游乐场玩得还不错。
三重：“太宰先生，末广先生通知我去做个体检。”
“哦~是体检啊~”太宰治对这样的安排不感到惊讶，他双手揣在风衣兜里，语义不明，“真是少见啊，对异能力者的关怀。怎么？高层脑袋突然开窍了？”
虽然话语里面充满讽刺挑衅意味，但是这些对上末广铁肠，无疑是失去了作用。因为这位猎犬先生只会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认真回答：“我觉得没有，上次队长还在哭穷。”
对上如此实诚的青年，太宰治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嗯，直球干碎一切。
三人进入走廊，末广铁肠在前面带路，三重四处打量，太宰治更加随意，偶尔还拉着路过的女性研究人员的手，真情实感地询问是否可以一起殉情。
“队长。”前方的末广铁肠突然停下脚步打招呼，三重探出身望去，对方是一位白发白胡须穿着同样制服的中年男子。
对方看起来似乎只是路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长发女性。听到声音，对方也看了过来：“哦，是铁肠啊，有任务？”
末广铁肠简单回了一个“嗯”字。
“哦呀~哦呀~这不是福地先生吗？幸会~”跟在后面的太宰治笑着脸走上前礼貌寒暄，将一个合格后辈的样子倒是扮演地很优秀。
面对太宰治的问候，名为“福地樱痴”的男人只是笑了笑，在留下一句“替我向你们社长问好”后转身离去。
看似不起眼的偶遇，却没人能够猜到太宰治注视着福地樱痴离开的背影时在想些什么。
这次看起来真的是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借着这次机会，三重仔细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真实的人类之间的差别。得出结果——从身体构成以及健康程度等方面来看，没有区别。
真是神奇。少年举着自己的体检单，久久看着最后一行的“身体无异常”。
“怎么了？不希望身体健康吗？哦呀呀，难道三重君和我一样是目标自杀者？”太宰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重将报告单折叠放入口袋里，“全世界恐怕只有太宰先生一个特例。”——作为一个自杀狂魔的特例。
“好吧，真遗憾。”太宰治耸耸肩，两人并肩走在前往武装侦探社的路上——身体检查结果出来后，末广铁肠接到了新消息，暂时结束了对三重的监视任务。
一开始只是沉默，但短暂的无声很快被太宰治打破。
他问道：“刚才见到福地樱痴，你为什么害怕？”
是的，害怕。
对待那位全日本的英雄，三重没有尊重和崇敬，只是发自内心的、从身体最深处感受到了害怕。
即使他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异常，但是细微的表情和肢体变化依旧没有逃过太宰治的眼睛。
少年犹豫片刻，良久才说道：“他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太好。”
“嗯？”太宰治玩味，“具体说说？”
三重欲言又止：“像是一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对，没错——自己就像是被经验老到的猎人盯上了的仍然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的猎物。
太宰治得到答案，轻拍少年肩膀表示安慰：“别想太多，或许只是被那家伙身上的气势吓到了。”
“希望是吧。”三重说道。
除去上一次的身体检查，没过一个星期，三重又被带到了同样的地方。只不过面对的研究人员换了一波，体检的项目也有所不同。
——“他们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异能力等级，安心测试就好了。”
想到与太宰治分别时对方说的话，少年稳下心态，按照研究人员的指示一一操作。
“听说你的异能力能够压制Q的脑髓地狱，是真的吗？”其中一位女性研究员表情亲切问道。
三重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废话，这件事情的求证只能从中岛敦那里下手，毕竟他自己可是因为两种异能力冲击产生了特异点。但是嘛，那只小白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梦野久作的异能，顺带着也没有感知到他的异能，一直认为眼前所见即为现实，最后还是依靠太宰治的异能无效化才醒了过来，要是问他什么，大概率也得不到答案。
Q因为脑髓地狱无法得到控制才一直被监禁在港口黑手党地下室，他曾经异能力失控带来的后果惨绝人寰，哪怕人间失格及时发动，那些中了异能力的人也会因为回忆起自己在疯狂中的所作所为而留在巨大的心理阴影——精神类异能力导致的后果长远且深刻。
虽然少年的【二钱铜币】发动的结果看似美好——让人落入甜美梦乡，但即便是太宰治也无法保证，这样梦幻的异能力，会不会在某天残忍地夺取中招者的生命。
隔着透明玻璃，太宰治站在走廊上，一双鸢色的眼眸晦暗。
“二钱铜币……”他低声呢喃。
在和乱步交换信息那天，他真正明白了三重君的来历。也是因此产生了一种想法——【二钱铜币】的能力，真的只是让人陷入美梦吗？
明明它的主人是痛苦和挣扎，但它却充斥着幻想和欣喜。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而且，根据异能特务科的调查，在特异点产生那天受到精神影响的所有人——包括普通人和异能力者，都表示自己在虚妄中真实体验到了堕落和绝望带来的痛苦和恐惧。例如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他看到了女儿在飞机失事中侥幸存活，一家人从归于好，但是美梦短暂，相继而来的打击是妻子和女儿双双死在仇敌手下，没有了所有的精神支柱，这位美国大富商在为妻女报仇后彻底陷入精神的泥潭。
——“太真实了。”
——“那种感觉即便在我清醒后也一直在身体里留存，让我以为这一切是真的发生了。”
甚至还有普通人在异能力解除后久久无法缓解，做出了自残乃至自杀的行为。
虽然异能特务科将这部分原因归咎在脑髓地狱，但是太宰治插了个心眼——这或许不是因为脑髓地狱，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太宰治化身重复机器，阴暗角落画圈圈，“乱步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告诉人家，害得人家只能在这里瞎猜测呜呜呜……”
等三重结束流程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前辈在别人的地盘里种蘑菇散发黑色丧气的现场。
“太宰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nie~”太宰治歪歪头，在颜值的加持下显得格外可爱，“三重君~”
少年一阵恶寒，“怎么了？太宰先生。”
太宰治眨眨眼，眼里带着闪烁星星：“三重君，可以把你的小秘密全部告诉我吗？”
——“达咩。”
太宰治：“啊，被残忍无情地拒绝了呢。”
“拜托了嘛~三重君不也告诉了乱步桑吗？再多一个人知道也没关系吧。”
“达咩。”
“啊！心好痛！”
“太宰先生，我们该走了。”
“三重君好过分！”
“太宰先生，请不要耽误时间，我要去打工了。”
“啊啊啊我要闹了！”
“请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