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她在和别人调情 ...
-
对面的人如此不加掩饰地提出要睡他，还暗示了些其他的东西，叶瑛26年短暂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心跳快了两分。
但他毕竟卧底过五年，心性非常人能比，不过一瞬就稳住了表情。
“你喝多了。”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成竹知道他不是一个对待亲密关系很随性的人，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
反正日子还长着。
一根签上有两块鸡翅，她扒下一只留着，又把另一只放到了叶瑛的盘子里，他迟疑了两秒，夹起鸡翅啃了一口。
叶瑛吃东西的时候脸颊用力，也是这时成竹才发现，原来他左脸有个酒窝，平时不笑，根本看不出来。
“你喝多了的朋友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你给吗？”
他不想给，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他不敢再交朋友了。
和他关系密切的人都死了，他对成竹虽然还没什么感情，但也不愿意看她因为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他不给，又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算了，不过就是一个联系方式，他记着不去回应就好了。
叶瑛掏出手机递给成竹，她打开一看有些意外，一个警察，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但又觉得合理，说不定是什么反侦察手段。
于是存下自己的号码并打了过来，她手机响后又把叶瑛的还给了他，他并没有查看，直接就塞回了兜里。
接下来的对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多是成竹发问叶瑛回答，他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有回应。
明明才认识几个小时，相处起来却自然得像做了半辈子朋友。
两人一言一语地就聊到了黑天，看着天色不早了，成竹提出结束，她还住在江家兄弟的公寓，不好太晚回去，结账的时候叶瑛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是说好我请你吗？”
成竹也举着手机站在一旁，张老板大笑着扫了叶瑛的手机，“当然得让小叶结账，哪有让姑娘掏钱的道理？”
叶瑛微微向成竹侧了下头，眼神放在正在穿戴的手套上，对着成竹开口。
“下次吧。”
不过不会有下次了。
“你住哪？我送你。”
“圣德大道42号楼，你怎么送我？酒驾？”
叶瑛愣了一下，倒是忘了这茬儿，但天已经黑了，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走回去。
“离这儿不远，我走路送你。”
他到车里拿了些东西，关门时看了副驾驶两秒，调到执法局后他总是独来独往，过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坐他的副驾。
上一次坐在这里的人是萧维，那天他死在了车上。
这个女孩还有大好的人生在徐徐展开，没有必要为自己送死。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感受初秋的晚风，这个季节还没有真正脱离夏天，风里也有些温度。
“到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叶瑛轻轻摇了下头，意思这根本不足挂齿，两人对视着静默站了一会儿，成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笑着转身。
“叶警官，希望我们还有下次。”
叶瑛没回答，成竹知趣地和他摆手道别，目送他离开后就转身上楼了。
江桓站在楼上目睹了一切，看到成竹走进大门后就离开了阳台。
她平时喜欢和韩双玩在一起，但最晚也不过八点多就回家了，今天九点都没有回来。
他本是不管这个的，但韩双说她和警察走了，再追问又支支吾吾不回答，让他更是不解，她要和警察说什么？
这对母女来之前他托人调查过，华舟身世清白，成竹却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
这几周她还算安分，他也就没再细究，但她跟警察有关系却让他有些在意。
江景书坐上总裁的手段不算光明，妈妈的死因也没有查清，所以成竹到底是因为谁来到江家的？
想的越多，他就越看不透这个人，左右他今天无事，就准备留意一下她的动向。
可当他看到方才成竹和那个男性beta的互动状态，又不自觉暗嘲自己把她想得太复杂了些。
原来她只是在和那个警察调情。
江桓不热衷于亲密关系，他的生活中只有照顾江淮和查明妈妈死因这两件事，不然也不会28岁了连个前任都没有。
可这不代表他不懂年轻人在感情上耍的小把戏，成竹来到圣斯大学后和几个学生来往密切，那些人不是相貌出众就是家境优越。
她在为自己挑选交往对象。
华舟和江景书的事不会走到结婚的地步，对于一个出身不好的beta来说，拥有一个优质结婚对象的确是个跨越阶级的好方法。
她虚荣，但并不可耻，不是普通人懒惰了，而是这个社会生病了。
如此看来，那个警察只是她的一个潜在发展对象，是自己把这件事想复杂了。
路过客厅时，江桓看了一眼入户处的翠合松，脑海中浮现了妈妈的脸。
已经19年了，他还是没能查出她为什么自杀，也许，他只是太执着于为她的死找到一个人去怨恨罢了。
……
叶瑛停在路口等红灯，他点了支烟，街边店铺的玻璃照出了他疤痕横贯的脸，他掏出手机准备删掉成竹的号码，但在字母c开头的位置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名字。
思考了两秒，他调出了最近通话面板，最上面一条是一个拨出但被挂断的号码。
【一个醉酒朋友】
这是成竹在她手机中留下的联系人姓名。
叶瑛盯着这个名字出神，手指点开更多，却怎么也无法下手按下删除键。
绿灯亮了，他合上手机塞回兜里。
就先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成竹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漱，却在卫生间门口和带有茉莉香的江桓撞了个满怀。
奇怪，他平时都起得很早，今天这是睡过头了？
“早啊哥，睡过头了？”
江桓错开身子让她进去，看到她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莫名地让他想起了江淮小时候起床的样子。
虽然还是不够稳重，但江淮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不愿在他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总是说自己长大了。
他只照顾过弟弟，没有养过妹妹，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所以成竹还没有长大吗？
“早，昨晚想了些事，睡得晚了些。”
成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江桓会真的回答自己，于是又跟他寒暄了两句才去洗漱。
江桓今天起晚了，没有太多时间准备早饭，他煎了两个鸡蛋，纠结了两秒，把成竹买来当零食吃的小面包端上了桌。
“今天时间紧，只能吃这些了，如果你不喜欢一会儿去食堂……”“喜欢喜欢，哥做的什么都喜欢。”
成竹刚刷完牙，嘴里都是牙膏的味道，本来也不是特别想吃东西，这点清口的东西刚刚好。
江桓闻言点了下头，无论他做什么饭，成竹总是很捧场，这些话已经很久没有从长大的江淮嘴里听过了。
二人吃过早饭，走路去了学校，路上有学生拦住江桓请教问题，成竹适时退出了这个交谈圈。
等江桓解答完毕后，才发现成竹已经不知去向，今天有作业要收，可能她先去了教室吧。
把钥匙插进锁眼，江桓注意到门锁已经被打开了，他推门进去，看到成竹正在整理教具。
“教完了？我刚去给你买了杯咖啡，你起得晚，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结识了叶瑛，成竹心情大好，想起江桓昨晚没睡好，随手给他买了杯咖啡，举手之劳，没什么特别的。
“谢谢。”
“你每天都在照顾我，这都是当妹妹的应该做的嘛～今天有作业要收，我先去教室啦。”
成竹像只蝴蝶一样飞出了办公室，江桓走到办公桌旁盯着咖啡，旁边还有一小袋糖和奶，这是她拿不准自己的喜好特意附带的。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液顺着喉咙进入了胃腔，手掌心温热，分辨不出是来自于咖啡还是他身体中骤生的暖意。
教室
成竹坐在最后一排，就在她纠结要不要给叶瑛发信息问好的时候，江桓走了进来，学生们立刻噤声，她也将手机收了起来。
江桓今天在黑色衬衫外搭了件白色单排扣马甲，领带被他妥帖地塞进了马甲里侧，一举一动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够让最后一排的成竹听得清清楚楚，想来在教学前肯定做过测试与演练。
成竹摊开他的教案，当然是复印版，跟着大家一起学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时间过得很快，课程结束后她走到讲台准备和江桓打个招呼就走，韩双的门票还在她这儿呢。
“今天的课吸收得如何？”
啊？成竹完全没防备江桓突然的知识抽查，毕竟通常课后他不会和自己多废话就走了。
“还行，大部分懂了，也有不理解的地方。”
“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哥，我晚点再来找你好不？韩双在等我。”
“嗯，我下午都在办公室，”似是又想到什么，江桓又补充了一句，“在学校最好叫我老师。”
不然被有心人听了会大做文章，他们系的主任比较古板，对这件事情有些在意。
“好，那下午见，江老师。”
“去吧。”
江桓看着成竹跑开的背影，和记忆里某些片段重合了，讲台上的咖啡早就凉了，但他还是端了起来。
口感不同了，味道也是，好像经过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大不一样，东西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他也会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她在和别人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