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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第九章遇刺
      或许今天这场刺杀的策划者不是太子党,而是那位对他厌恶之极的公主。
      慕容晏玄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心惊于自己的身份居然暴露的如此之快。不过现在他的无暇多想,以一敌数。对方本来也没想到他这太监居然有这么好的拳脚功夫。反倒让慕容晏玄钻了个空子,利落地一招制敌,迅速地拧断了离他最近一人的手腕,将刀剑夺了过来。
      再迅速闪身进一旁的死角里,失去了流箭的牵扯,慕容晏玄手持一把剑,这眼都不眨地手起刀落,转眼又收割了另一名刺客。一时让几人都近不得身。
      慕容晏玄心中还挂念着秦淇阳,边打边退,翻窗而出。秦淇阳也是心急如焚,在颠簸中死死地拽住了缰绳,竭力稳住了继续冲撞的车驾,堪堪刹住车时,已经冲到了巷口,一把抓住了巡防的禁卫军。
      “有人刺杀本王。”
      慕容晏玄再度陷入围困,眼看被越逼越深,几乎陷入死角,一面越来越艰难地招架攻击,一面思考着如何脱身。
      突然听见从巷子另一端传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掺杂着秦淇阳气喘吁吁的呼喊,“这边!”
      是秦淇阳带着人来救他了。慕容晏玄一抬头,面前的几个刺客见事不妙 立刻打算翻墙而逃。
      秦淇阳赶来时已经是一地血泊,唯恐会在这一地狼藉里看见慕容晏玄的身影。幸好,慕容晏玄还没有出事。
      一队禁卫军纷纷跟上前去擒拿刺客,秦淇阳慌慌张张跑到慕容晏玄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刚刚翻过墙头的刺客头领突然回头过来,从袖中射出了一只冰冷的袖箭。
      慕容晏玄躲闪不及,而秦淇阳恰好一抬头看见,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思考的间隙。秦淇阳几乎是本能地将慕容晏玄一拽,就帮他挡住了那一只袖箭。
      利刃入肉的滋味格外清晰。两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慕容晏玄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他活过的前那些年里,从没有人这样,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为了他遮挡致命的武器。
      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秦淇阳不能出事。慕容晏玄立刻搂住秦淇阳,声音中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沙哑与焦急,“淇阳,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你千万不能有事!”
      秦淇阳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耳畔传来慕容晏玄恐慌的声音,顷刻,眼前陷入一片混沌。
      三殿下在坊间遇刺的消息很快惊动了陛下,下令彻查。秦淇阳还没有苏醒,仍然趴伏在地面上。慕容晏玄心乱如麻,看着大夫小心翼翼地为了秦淇阳取箭。
      哐啷一声,箭头跌入盘中。一缕鲜血喷涌而出,连忙被慕容晏玄用药与纱布止住。老大夫捋着胡须感慨,“幸好幸好,这箭若是再偏一两分,就直接刺入后心,那就是生死难料了。”
      慕容晏玄长长出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秦淇阳,没有人知道三殿下是为了他挡箭才身负重伤的。
      无论是当年的冷宫皇子,还是今日尊贵的三殿下。秦淇阳待他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慕容晏玄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深深地看着秦淇阳苍白的侧颜。虽然对秦淇阳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居多,但不得不承认,那一幕确实令他动容。
      宫里接连来了几波探望,与好几个御医。进进出出不得安宁。一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秦淇阳才有了苏醒的迹象,室内渐渐趋于平静,慕容晏玄从始至终陪在床沿上。
      看着秦淇阳的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晏玄……”
      慕容晏玄微微俯身,握住了他的手,“已经没事了淇阳。你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去为我挡箭?你现在的身份多贵重,岂能这样。”
      秦淇阳勾唇微微一笑,“我哪想得了这么多,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事。”慕容晏玄心中油然泛起一股酸涩,如果秦淇阳早些出现,如果他不是皇子那该多好。如果他与秦淇阳都是普通人家……
      慕容晏玄垂下眼睫,眼底是一片晦暗。罢了,不过是空想。
      “你以后不许再如此冒险了,要是你也不三长两短,就一切都完了。”
      秦淇阳愣了一愣,似乎是看见慕容晏玄不如以往的神情。慕容晏玄很快掩盖了面上的异样,起身给秦淇阳斟来了一盏茶水。
      “淇阳喝口水,润润嗓子吧,陛下与淑妃都派人来看过了。这件事,定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善了。”
      慕容晏玄强行克制住自己心中涌动的异样,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些儿女情长中牵扯出来,继续投入到算计权谋之中。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论幕后的策划者是谁,真正想要杀的是谁,只要让陛下认定这是太子和秦淇阳之间的党争,就必然可以从中获利。
      秦淇阳接过茶水,浅抿了一口,嗓音也润泽了不少,“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我要把这事儿悄悄的散播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三殿下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遇刺。皇子尚且如此,那百姓岂非更惶惶不可终日?”
      慕容晏玄眼底闪烁着幽冷的光。秦淇阳想了想,刚醒的他仍然疲倦异常,说了两句话便又倦了,只是轻轻开口:“你只管去做吧。”
      慕容晏玄服侍着秦淇阳躺下,不出三日,果然,秦淇阳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街头巷尾。在茶楼客栈为了议论纷纷。如今太子与三皇子剑拔弩张,一旦哪边栽了什么跟头,自然是另一人就是成为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陛下本有心于看着两个儿子互相争斗,从中择优。恼怒于太子不识大体,如此行事惹得满城风雨,尽管最后并没有追查到任何刺客的身份,仍然是将这笔账算在了太子头上,最后将今年开科的主考赐给了裴尚书。这一局,互有输赢。
      吃了这么大个亏,想必那位公主也暂时不敢再动手了。慕容晏玄专心在秦淇阳床前侍候汤药,拿今年上榜的学子名册拿给他看。
      秦淇阳好好养了一段日子伤,春闱刚刚放榜,他也好得差不多利索。慕容晏玄将今年的状元郎指给他看,与他商讨着该如何拉拢。
      “如今的风向在我们这边,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好好扩张势力为好。”
      秦淇阳看着慕容晏玄手中的册子,微微颔首,“你的身份……只怕已经在丞相那边暴露了。往后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慕容晏玄盈盈一笑,“我自然会加倍小心。”
      秦淇阳经次遇刺,也总算开始留意起培养侍卫来。此事也是交给慕容晏玄去办的。想到自己发作越来越频繁的毒,既然注定他无法常伴秦淇阳的身侧,那给他留下几个护卫,用作往后好好代他保护秦淇阳,便算是他能为他做的一点事儿吧。
      而秦淇阳在家修养了一月,便上奏复朝。复朝当日,再次上朝时,慕容晏玄亲自送了秦淇阳入宫,正打算如往常一样在宫门口尽静立,便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直直奔他而来。
      慕容晏玄抬头,恭恭敬敬地行礼:“丞相大人。”
      丞相面色晦暗不明,“慕容晏玄……你倒是命大。”
      慕容晏玄眼也不抬,“没想到丞相大人还记得奴才的名讳。”
      “你可还记得,你本该喊我一声……”丞相压着声音,眸子里翻涌着晦暗不清的光。
      慕容晏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压抑着几乎涌上来的恨,淡淡应:“丞相大人。”
      丞相深深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今日这场早朝似乎并不寻常,秦淇阳去了不过小个时辰,便出现在了宫门外。与他一同出来的官员皆是面露沉重,个个只顾低头行走。
      慕容晏玄按下心中诧异,走上前去迎接秦淇阳,陪着他一道上了马车:“今天可是朝上出了什么事儿?”
      秦淇阳眉头拧得紧紧,“陛下今日早晨忽然病倒,临时宣布罢朝。”
      慕容晏玄神色一紧,“陛下病倒,那岂不是太子?”
      “父皇一病倒,自然就是太子代理政务了。”秦淇阳神色不豫。不论太子如何,只要他占着这个位置,一旦陛下驾崩,太子就是正名正言顺的新皇人选。
      慕容晏玄神色明灭不定,不吝于往最阴暗的那种可能去想,“陛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说病倒,突然就病倒了?”
      秦淇阳立刻抬眼,“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脸色却很平静,显然,他也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过父皇年事已高,身子时有抱恙也属正常。只是毕竟在宫外,不知宫里发生的事,我想去见见淑妃娘娘。”秦淇阳眼珠微微转了转。
      “也好。如今禁军的兵权还是掌握在陛下手中的。太子就是想铤而走险……也没有那么轻易。”秦淇阳冷哼一声。
      秦淇阳午膳后入宫,拜见了淑妃。方知陛下是昨夜临幸宫妃纵欲过度,今日一早就起不来榻上,如今那宫妃已经以狐媚惑主的罪名,被皇后娘娘赐乱棍打死了。
      “宫妃?”慕容晏玄愈发觉得其中有蹊跷,“不,淇阳,我觉得如今不能坐以待毙。你即刻再进一趟,自请为陛下侍疾。”
      秦淇阳并不看好这招,“如今宫中的奏折,皆是由太子代掌。如果他真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就必然不会允我面见陛下。”
      “那就让淑妃请旨,为陛下侍疾。”慕容晏玄挽着秦淇阳的指尖晃了晃,“陛下刚刚病倒,太子就如此明目张胆,不允任何人面见陛下。岂不是等于将他的狼子野心公诸于众了?”
      “也对,那我即刻入宫一趟。”秦淇阳后脚就走。与慕容晏玄所猜测的结果别无二至。不论是秦淇阳的请奏,还是淑妃的请奏,皆被太子以父皇需要静养的名义,直接退了回来。
      如此不同寻常的意味,朝上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人精,立刻从中嗅出了非比寻常,是要改朝换代的风向了。
      太子这招不可谓不狠,如今他已经强占先机,秦淇阳若要翻身,怕是只要硬碰硬一招了。
      府邸书房中,聚坐了寥寥几人,皆是秦淇阳往日招揽的臣子与幕僚,裴尚书也在此列。慕容晏玄看似在一侧端茶倒水,脑子里从来没有停过。
      裴尚书一张老脸上满是凝重。“如今时机不等人,一旦陛下驾崩,这宫里就彻底变天了。”
      秦淇阳面色从容:“各位可有什么办法?能进父皇寝宫,面见圣颜。”
      又有一人摇摇头,“如今整个寝宫已被太子的人牢牢把控。听说就连送汤换药的太医宫女,都是许进不许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这些天弹劾的折子,跟雪花片似的,太子仍是岿然不动,显然是打算一意孤行。如今已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
      慕容晏玄将一盏茶水放在秦淇阳面前,“既然太子打着为陛下着想的名号,那三殿下也可以以清君侧之名,直接杀进宫去。”
      室内一时无声,自古来成王败寇,史书总是由胜者书写的。输的人才是乱臣贼子。只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一旦踏错便是永无翻身之地。极需要孤掷一注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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