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quake》元宵前一日

39、阿芙妹妹

　　王小和陈满满晚上都有课，等两人上完已经七点半了。
　　顾荷载准时开车在校门口等他们。
　　顾荷载放起了舒缓的音乐：“绑好安全带。”
　　车子缓慢驶入夜色，后排两个女生汗湿的双手交握，冯晚尧沉默的坐着。顾荷载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不用紧张。”
　　短短十五分钟顾松隐已经睡了一觉。
　　警局早早就有人等在门口。
　　顾荷载朝他吹了声口哨，“嘿。”
　　杨刻朝他扬了扬下巴，搂住顾荷载的肩膀，“让我好等啊，老同学。快进来。”
　　顾荷载哈哈一笑，让身后四人跟上。
　　“你的辅导员？”陈满满问顾松隐。
　　“不是。”
　　四人后一脚进去，顾荷载已经在和杨刻讲事情了，三人坐在一边。
　　“……事情就是这样，麻烦你了。”
　　“现在小孩真是乱来！”杨刻眉毛一皱，显得有点凶，“不麻烦，下次这种事情要早点报警。”
　　几个警员在一旁听着一脸唏嘘。
　　“先做笔录。”杨刻大手一挥。
　　四人多少都写了，三个女生交出了录音和聊天截图。王小还交出了自己被王司徽害的中度抑郁症的单子，整个人都抖得不像样，一个女警和陈满满在一边安慰。
　　冯晚尧的脸色惨白，“他会被关起来吗？”
　　顾松隐刚刚才知道原来冯晚尧已经交出了一笔钱，回道：“他已经犯法了。”
　　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去了。
　　“老杨啊，你把人抓回来我就怕到时候他把女生的照片发出去，这对女生影响也不好，你家也有女儿，你说是不？”顾荷载笑眯眯道。
　　“是是是，我让人盯着，你们也看着点，我们尽量不会让照片流出去的。”
　　冯晚尧听到心里一热，她是知道顾荷载和顾松隐的关系的，出了警局之后她默默走到他身边，由衷道：“谢谢叔叔。”
　　“你应该叫我老师。”顾荷载声音温柔，“我们可不是叔侄。”
　　冯晚尧抿紧嘴唇钻进车子后座。
　　一辆警车和顾荷载的车子一起回了延琉，立刻有学生拍到警车发帖子问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顾松隐又睡着了，顾荷载让三个女生自己回宿舍，看顾松隐没醒也没急着叫。
　　车子上的音乐循环播放，全是顾松隐喜欢的。
　　良久，顾松隐睁开眼睛看见顾荷载，“小叔叔。”
　　顾荷载沉默着一手按在顾松隐的脑袋上，头发扎在眼皮上，顾松隐要去捉他的手，“干嘛？”
　　顾荷载揉揉他的头发，“你刚刚抖了一下。”
　　顾松隐只是说：“做了个梦。”
　　“梦到阿芙妹妹了？”顾荷载一猜即中。
　　顾松隐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王司徽是王小心中的一根刺，那顾姿芙就是那根自小长在顾松隐心里的，把他扎了个对穿的那根刺。每每忆起像是一只大手抓着那根刺疯狂搅动，搅的鲜血淋漓。
　　顾荷载心疼地想抱抱自己的小侄子，可是对顾松隐来说连拥抱都是疼痛的。
　　顾荷载递给他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走了，送你回去。”
　　到宿舍门口，几个警察站在那里，远远地还能听到王司徽气急败坏的骂声。
　　顾荷载和顾松隐走进了些，王司徽一转头就和两人对视上了，骂声都听了，连说了几个“好”，抢过警察手里自己的手机朝两人砸过去。
　　两人连忙后撤，王司徽没砸中还想上来打架被警察压住了。
　　顾荷载登时冷了脸，顾松隐捡起脚边的手机，手机不错，看上面的坑是砸了好几次，但只是屏幕碎了，还能开机。
　　顾松隐走进把手机交给其中一个女警，“还能用。”
　　“顾、松、隐！”王司徽咬牙切齿，太阳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用力一挣，差点把压着他的警察掀翻，似乎气疯了：“呵呵……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那个前女友有什么好的？又虚伪又下贱！你捧着她，她还不是脱光了躺在我下面！不过是个臭婊子，她都配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行？”
　　顾荷载当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司徽，全身发寒，后理智被胸腔里翻腾倒海的怒气掀翻。
　　顾松隐略过了王司徽，拦住了即将上去揍人的顾荷载：“小叔叔。”
　　看热闹的人把宿舍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顾荷载目眦欲裂，声音都哑了，“他说什么？”
　　“没什么，小叔叔……”顾松隐拍拍他的肩膀，犹豫着把姿态放低搂住人，轻声哄道，“什么都没有。”
　　顾荷载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把顾松隐推开。
　　警察很快把人带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开了，尹载终于从外圈挤了进来。
　　“荷！”尹载看见沙发上面如菜色的顾荷载吓坏了，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荷载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死死抓住顾松隐的肩膀，颤抖着声音道：“那个男的……他骚扰过你？”
　　没有听到回答，顾荷载不死心的提高声音：“是不是？”
　　尹载知道顾松隐在顾荷载心里是什么地位，柔声劝道：“你别吓你侄子。”
　　“闭嘴。”顾荷载不管不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终于，顾松隐点了头，登时顾荷载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
　　“小叔叔。”顾松隐握住顾荷载的手，“我没事的，他只给我发了短信我马上就拉黑了。”
　　“什么时候的事？给我看看。”顾荷载气得眼睛都红了。
　　王司徽的消息是前几天发来的，顾松隐当时被各种事情折腾得太累了，什么都没回直接给人拉黑了，记录还没删。
　　顾荷载翻出那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脑袋一阵阵发晕，被恶心的要吐。
　　陌生号码：顾学弟你女朋友真的也就那样，听说你还没碰过她？是不是不喜欢女的啊？要不要和我试试，哥哥器大活好，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陌生号码：你长得可比那个婊子带劲多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别给脸不要脸装劳什子清高。
　　顾松隐把手机拿回来，把记录删了个干净。
　　“小叔叔我没放在心上。”顾松隐说。
　　“怎么不和我说？”顾荷载心里漫上一阵高过一阵的恐慌。“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当时忙忘了。”顾松隐撒了个小谎，“他就耍耍嘴皮子，能对我干什么？”
　　“顾松隐！”顾荷载生气的吼道，他已经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了，顾荷载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冷眼瞧着他，什么都没说甩袖走了。
　　“荷！”尹载急切地喊他，扭头要去看顾松隐，顾松隐比他还快直接追过去了。
　　“小叔叔！”
　　“哎呦我去……”尹载也跟上，在门口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尹载。”薄宥从宿舍拐角走出，嘴角始终挂着一丝优雅的弧度。

　　顾荷载和顾松隐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心里真的把顾松隐摆在第一位。怎么说呢，爱是心疼，不论是什么爱。
他总和松果说给他兜底，但是兜底的前提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和尹狗分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