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女生徒》无米

8、8

　　“我想吃饭”

　　雨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不是在和谁说话，只不过是身体发出的信号……作为人类的最原始的感受，饥饿是可以摧毁人性最简单的欲望，比仇恨爱意更加的□□。当然目前的雨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步，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空气的消毒水味道倒是让她感觉到熟悉，天花板上的白色的灯光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觉得晃眼，转头看向玻璃吊瓶，透明的塑料软管连接在自己的手上，苍白的手不像是人类的皮肤，一整个画面更像是雕刻的装置艺术作品——是最普通的生理盐水，也就是能让她没有变成为了追求食物不择手段的恶鬼的原因，大概。

　　雨缓缓的坐起身，将枕头竖起来垫在身后，完全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慌张的意思。她抬头看着吊瓶里的液体还有小半，窗外还亮着白光，自己应该还没有昏厥的太久。大概。总不能说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吧？不会，不然她的饥饿程度可不是一瓶盐水或者几瓶盐水能够满足的。

　　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窗外的阳光是一片耀眼的红，照在房间的地面上仿佛在燃烧，不过夕阳下的阳光没有一点温度，抬起头扫过房间内的布置，像是一个普通的民间诊所，而现在诊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遇到好人了？”雨喃喃自语，准备等吊瓶吊完再说。她低头摸了摸自己扎着针的手背以及手指上的戒指。金色宝石的戒指不算华丽，但在她纤细苍白手上还是显得有些不搭，从表面来说能定制这么小口径的戒指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异能和魔法有着本质的区别，虽说也有相似之处，但应该不会有能把戒指变得尺寸合适的异能力吧。雨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戒指表面，有着契约魔法的炼金术成品——想要取下除非将她的手指一同砍掉——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戒指陪着她重生的原因？

　　里面是一无所有的雨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七英寸桃木，龙的肌腱——那是父母带雨去买的。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钟表工作的声音，如果仔细听或许能听到一些沙土摩擦在地面的声音，雨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看向关闭着的门。

　　随后门开了。

　　“哦呀~你醒了啊。”黑发的男人胡子拉碴的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个弱气医生，手上端着一碗白粥，他将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非常自然的坐在雨的病床上:“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雨的视线从发现白粥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犹豫的指了指柜子，“这个，我可以吃吗？”

　　男人没想到女孩的过度礼貌，他愣了下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到“当然可以，这就是给你的。”

　　“谢谢。”雨用双手将碗托在手里，吹了吹表面的温度，然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就算是饿道快要变成恶鬼，雨还是保持着所谓的教养。

　　“真是辛苦了呢。”男人有些夸张的语调，伸手摸了摸雨的头。

　　[……]

　　雨没有理会，只是专心的喝面前的白粥。内心里下意识的开始判断。

　　[没有任何疑问就对自己发出赞叹，说明他了解我的处境]女孩感受到食物带着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接着碗的边沿遮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让雨感觉到危险。

　　[他知道什么呢？是最表面的——孤儿，孤身一人，独闯贫民窟的孩子]雨闭上眼睛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饮尽

　　[还是……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信息呢]

　　雨有些依恋的看着空了的碗，用舌头舔了舔碗的延边，然后捧着碗抬起头，双眼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姓名是雨(ame)，性别的话很明显是女孩子，年龄不记得了，没有家人，目前没有住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一个气口后，雨说；“那么，您的报酬我该如何支付呢？医生”

　　“哎……我怎么会要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子报酬呢？”身为医生的男人对着说完话女孩的话挥动着双手表示否定，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完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呢……]雨怎么想，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吊瓶，里面的液体还有最后一个瓶盖的容量，她撩开杯子跳下床同时伸手拔掉了手背的针头，注射针碰在金属的病床脚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很感谢您的慷慨那么再见！”雨对于装模作样的医生，毫无感情的念完了这句话，三步做两步的去转门诊的门把手，这一系列动作流畅快速，像是逃离鲸类捕猎圈的沙丁鱼。

　　［既然你不想好好直接的说那就不要说好了！]

　　“……”雨闭了一下眼睛，算是无声的叹气。

　　[果然……]

　　[这种危险的气息果然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雨抬头，被拧开的房间门外是穿着黑色大衣的卷毛男孩。

　　“hi～”卷毛男孩的一只手绑着石膏，他用另外一只好手轻轻的挥了挥，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朝气

　　“不要这么心急嘛，雨酱。”雨听到身后的医生这样说到，“我这不是还什么都没有说嘛。”

　　一脸生无可恋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医生，她松开门把手，小跑的跑到病床旁边的小柜子边上，够到那个空碗，再小跑着回到门旁，将手举高得挥向门外的男孩。

　　“再来一碗”

　　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