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蛊师要和富二代跑出山》白日梦0310

84、真心不假

　　电影的剧情刚开始做铺垫，略显得有些无聊。李江燃歪着脑袋往齐昀舒身上靠，嗅了嗅自己的睡衣，又闻了闻他的领口。

　　“你的洗衣液好像更香一点。”
　　“你关注这个做什么。”

　　齐昀舒没低头，长长的头发被压进睡衣之下，李江燃看不太惯，总觉得这样会痒，伸手去帮他拉了出来，捏着末尾的发梢绕在手指上玩儿。

　　“小顾哥跟你说了吗？大概元旦以后吧，就要正式开始准备和你联动合作，准备春季新品，女装为主，就以这样的暗黑新中式风格。”
　　“说了。借势而为，也算是参加活动的附加利益吧。”

　　顾醒山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初出茅庐的工作室想要迅速站稳脚跟，除了过硬的自身产品以外，营销手段与讨论噱头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他原本就有意开拓服装市场，自身的团队不够完全专业，那就找个专业的人来挂名外包出去，互不影响，又名益兼收，对他对自己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

　　齐昀舒借着他们工作室的名头挂牌，也能趁机营造一下网店品牌效应，将定价和设计都往上拉一拉。早在最初顾醒山上门找他帮忙时候，后头的安排他们就已经商议好，李江燃忽而提起，他想起点什么，从床边取来随身带着的平板递到身边人的面前。

　　“之前画过几张草图，为第一次开售准备的。”他重新看向电视，往枕头上靠了靠：“觉得怎么样？”
　　“好看。”

　　耳边开始响起喋喋不休的声音，李江燃的穿搭大多数时候都偏向精致和舒适兼具的都市风，齐昀舒原以为他会不太能欣赏得来自己一向偏爱的传统复兴款式，偏见却被他一言一语渐渐说得开始动摇。他的注意力渐渐从电影里的人放到现实的人身上，齐昀舒摁了暂停，转头过去同他一起翻看平板里的图片。

　　目前的草稿不太多，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会儿，李江燃顺手往后一翻，是上回齐昀舒在自己身边画的，送给萧婧双的那张画，他放大看了看细节，刚要将东西重新送到床头充电，起身时候衣袖擦过屏幕，照片顺势去到更后头一张，李江燃扫过一眼，只粗略看出那是个设计得很精细认真的戒指，旁边密密麻麻的修改过程和批注都没能看清，就被齐昀舒一下子将平板夺了过去，往阳台前头的那张桌子边走过去。

　　“.....没电了。”
　　“可是，充电器在这里。”

　　齐昀舒把平板抱在怀里，背对着床站在原地，心里已经开始担忧他看到了到底多少，有没有看清下头标着的李江燃三个字。他转过头去，看见床上的人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手撑在床上，睡衣的领口往下头垂落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一眼就能看见里头线条明显的腹肌和胸肌。

　　“........”
　　“明天再充也来得及。”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从容的放下东西重新回到床边。手刚搭上枕头，李江燃就凑了上来，眼神热切的靠上他身侧。

　　“那是你画的吗？戒指？要送给我的吗？”

　　齐昀舒悬着的心最后还是没能放下，他转头去看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

　　“是，送你的，但是还没做好。”
　　“送我戒指吗？什么时候？”李江燃有些受宠若惊的坐起身来：“什么时候画的图？我可以再看看吗？”
　　“很早以前就画了，只不过总觉得送不出去，所以一直耽搁着没做。”

　　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李江燃解释，那个半成品的戒指还搁置在家里的抽屉里。齐昀舒不想用那样粗糙的材料充作这样重要的，别有意义的物品，他想要重新再做一次，等到真正合适的时候再送到他手里。

　　杨灵姝手上的戒指，一戴就是几十年，从齐越凛同她结婚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摘过。一开始是出于新奇和喜欢，后来齐越凛离开，满屋子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不得不收敛起来，只剩下那枚戒指，她舍不得摘，也不再那么轻易就能取下。

　　就好像一个承载着另一个灵魂的信物，封存着关于真挚的真心与最纯粹的爱，隔着皮肤生长融合进骨子里，经年累月下来，即使时过境迁，高纯度的金属钻石仍旧不会磨灭最初时候的光泽，永远能够保持着最初的美好。

　　戒指的意义对齐昀舒来说太重，他不想一个小小的圈就能把李江燃套住，因为自己而阻碍他追寻更好更自由的未来。他曾经在一夜之间取下了那个戴了很多年的尾戒，将它重新搁置回家里许久不会打开一次的抽屉里。即使自己现在就送了戒指出去，他也希望李江燃能够像对待那个尾戒一样对待它。

　　看淡一点，看轻一点，等到一切新鲜的热潮过去，如果想要转身离开，也会少一些牵绊。

　　他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现实的社会能够允许的限度其实远远比网络上看见的要小很多，齐昀舒尚且不清楚李江燃的父母在得知自己与他关系之后的态度，不同意怎么办？以后他们之间的悬殊越来越明显怎么办？他不得不为李江燃考虑着退路，选择性的忽视自己的感受，竭力的想要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是我很喜欢，看草稿都喜欢，没看清也喜欢。”
　　“为什么会觉得送不出手？”
　　“.......不是这个意思。”

　　齐昀舒沉默片刻，往他的方向挪近了些距离，放轻了动作揉了两把他的头发。

　　“怕你太认真。”他顿了顿，努力将话说得委婉：“送给你不代表就要戴，也不代表就必须戴一辈子。它就是个礼物，你不用把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都看得那么重，包括我也是。”
　　“当然要啊，很重要。”

　　李江燃跪在床上，伸手环住齐昀舒的腰，脑袋靠在他身前，每一个音节的吐露，齐昀舒都能感到他唇舌的共振，随着相贴的脖颈一起震颤着。

　　“我喜欢你啊，你怎么能让我不重视你。”
　　“如果我没有看见那张草稿，你是不是打算就把它扔在相册里，以后都不给我知道了？”
　　“不是......”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只想要你的真心。”

　　或许那些顾虑和担忧从未停息，未来遥不可及，生活瞬息万变，不求永远，但求那些对视就能看见爱意流淌的，最毫无保留的瞬间。

　　李江燃微微动了动脑袋，凑上齐昀舒的耳尖，用嘴唇蹭过两下，像亲吻，又不太像。比起正儿八经的吻，更像带着情趣的挑逗。即使齐昀舒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耳根的痒意却很快传遍的浑身，他伸手去想要捂住耳朵，却被半道握住了手。

　　李江燃俯下身来，将方才的动作彻底变成个纯粹的吻，落在他带着手链的腕间。

　　隔着珠串，炙热的呼吸喷洒上皮肤的表面，同泛着凉的珠络截然不同。他看着李江燃抬起眼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无法拒绝他迎至面前的动作，伸出手去捧住了他的脸。

　　李江燃挺起身体来，跪着往前移动了些距离，膝盖恰好抵上扔在一边的遥控器，暂停跳转回播放，电影继续，恰好进了一段听起来温柔惬意的插曲。

　　他什么也不会，如何深吻，如何交换唇舌，如何取悦对方，如何在层层加深的索取中自然的呼吸。李江燃什么也没做，只是靠近都已经快要紧张得忘记喘息。他循着本能向着那片柔软的红晕贴近，曾经的几次短暂的相贴已经彻底无法满足此刻他对齐昀舒想要表达的一切决心与坚定。

　　“你会吗？”

　　或许是看出他的犹豫，齐昀舒没有闭上眼睛，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唇瓣上。靠得太近了，他甚至已经看不清李江燃的脸，所有的感官都全部集中在唇齿之间，让他无法在意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

　　不会。李江燃摇了摇头，然后不假思索的吻了下去。

　　他几乎用着本能去探寻摸索，几下吃痛的磕碰也无法打断他加深这个吻。李江燃伸手去紧紧扣住齐昀舒的后脑，身体不断的贴近再贴紧，爱欲来势汹汹，通过相同的体温与心跳，借着这个生涩不熟练的亲吻史无前例的在两人之间横冲直撞。他听见几声无意识的轻喘，齐昀舒的手不断往他肩上攀附，如同疯狂蔓延起来的情潮那般在他身体骨骼里缠绕起一丝一缕的藤蔓。暧昧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够听清，李江燃的理智就快要被越收越紧的那股劲儿勒断，在热度攀升到另一个高度之前，他停下来动作，深深的呼吸几口，什么也没说，红着脸转身又往浴室里走去。

　　齐昀舒的呼吸彻底乱了，仍然陷在刚才那个吻里，怀抱骤然抽空，他愣愣的往那扇门的方向看，听见里头传来几声闷闷的，李江燃的声音。

　　“我.....我冷静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怎么冷静？齐昀舒将乱作一团的被子拉开来蒙住自己，整个人躺得分外平直，尽量将注意力分散开来。电视里传来电影主角的笑声，配着轻松愉悦的插曲，同屋子里的氛围完全不搭。

　　但谁都无法再分出半点心思去看那部电影，齐昀舒裹在布料里，感受着升高的体温渐渐回归正常，神思逐渐清醒。他再翻身过去时，已经听见浴室里再次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良久以后才再次停下。

　　李江燃重新回到床边，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他的发梢被淋湿一小片，还不敢躺下，只能就着那个没来得及放归原样的枕头继续靠在床头，有些机械的重复着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

　　他以前在网上看见过一个话题，大概就是问，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大概都怎么开始，又怎么结束。下头有条评论他印象很深刻，说深吻必定是更进一步的开始。

　　李江燃用余光偷偷看着身边的人，齐昀舒背对着自己，头发都被压在被子里。他不敢如方才那样主动凑上前去，怕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某些想法和反应卷土重来。隔了一会儿，他起身把毛巾放回原处，回来时顺手关掉了无人理睬的电视。

　　遥控板放回床头柜，他已经不记得屋子里有多久没人说话。李江燃站在床边自我纠结了会儿，眼见着时间已经不早，小声的问齐昀舒要不要关灯。

　　藏在被子里的脑袋上下动了动，最后一盏灯熄灭，李江燃捻住被角小心翼翼的缩进里头，规规矩矩的沿着床边挺直的躺着，闭上眼睛，强行哄着自己睡觉。

　　他用力闭着眼睛，在失去光明后，对时间的概念也随着一同消失很多。入睡前的这段时间漫长又煎熬，尚未平复的情绪叫他实在无法立时三刻马上入睡。李江燃索性睁开眼睛，想要伸手去偷偷摸来手机转移注意力，整个人只是微微动了动，就被身边的人察觉，随着一起转过了身。

　　即使他看不太清，但他知道，齐昀舒正看着自己，原本刻意拉开的距离也因为这个动作缩近了许多。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试探着碰过两下，最后才被握紧。

　　齐昀舒躺在那里，有了夜晚作为保护，即使近在咫尺，李江燃的面容仍旧模糊到看不太清。看不清表情，看不见他的眼睛，对他而言反而没那么紧张，想做些什么就变得更自在。

　　“你还不困吗？”
　　“就是，有点睡不着。”

　　相扣的手被李江燃往上挪动至胸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的欣喜与虚空交织出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引发更浓厚的，对齐昀舒的患得患失。

　　“刚刚，我忘了问你愿不愿意。”

　　一阵安静过去，齐昀舒的手抵在李江燃胸口，心跳的震颤隔着皮肤与骨骼，每一次都掷地有声。唯有它和呼吸的声音能让他知晓，李江燃还没有睡着，甚至有些紧张。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学着用这样，特别的，亲密的，唯一的方式去对待别人。”
　　“可能我什么都做得不够好，不够妥帖，有时候你也会觉得我幼稚，但有一点你一定要知道，我想让你知道。”
　　“我不擅长骗人，更不会骗你。在你面前，李江燃什么都是真的。”
　　“喜欢是真的，心疼是真的，想要牵手，拥抱，还有接吻，都是真的。”
　　“可以不要总是预想着分开吗，我会伤心的。”

　　即使齐昀舒心里仍然无法完全做到他话里唯一的那个请求，他仍然在李江燃话毕之后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凑上前去，凭着感觉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

　　夜还很长，但那个几乎没什么实感的轻吻却比唇齿相交更让李江燃觉得安心。他索性伸手去搂住齐昀舒的鹞，一整个埋进他怀里，在暖气充盈之中，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很快便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