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奇奇怪怪的合集》岁晚青山路

5、第 5 章

　　等他提好早餐回去的时候，刘洋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就差他把早餐摆上去了。
　　他拿着早餐到没有急着先吃，而是先问了刘洋的电话号码，他把号码保存好后拨了出去。刘洋的手机没有响，而他的手机重复的播报着“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刘洋错愕地看着他，他却意外地没什么反应，大概他早就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了吧。
　　“你手机没充话费吗？”刘洋不确定地问他。
　　“这跟充话费有关系吗？”沈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没，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刘洋十分坦然地承认自己不知道。
　　“没什么，你不用管了，先吃早餐吧。”他悄悄把拿着手机的手背到了身后去。
　　刘洋却意外地还在问：“是不是和你回不去有关？”换做平时刘洋绝对不会多问一句，但今天沈嘉的样子看上起太过沮丧，他还是看不下去。
　　“是。”
　　“你是…从哪里来的？”刘洋问的小心翼翼，“是不是那种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还是从其他什么地方…”沈嘉打断了他，
　　“你是不是平时闲着没少看网络小说，想象力这么丰富，我要真是穿越过来的主角，就被你给撞上了，你运气这么好？”沈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烦躁。
　　刘洋也火了：“算了，你爱说不说，你回不去关我屁事，你要滚就滚吧。”说完东西也没吃就直接上楼了。

　　沈嘉叹了口气，趴在平时接待客人的桌子上，懒懒的没什么精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刘洋解释，说他是穿越过来的人吗，那他是从哪里穿越过来的？一个和这座城市名字一模一样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的超市？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家被一模一样名字的公司修建的医院，而自己在那家医院实习？
　　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刘洋白收他一个吃软饭的还要受他的气，今天和他这么一吵，估计自己明天就得流落街头了。

　　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沈嘉头抬也不太抬，趴在桌子上没动。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不是被赶出去，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了。
　　自己出去以后能干什么，会不会有医院收他。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背后突然多了一件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一件毛毯。
　　他现在才感觉有点冷，温度越来越低，但他一直就穿着一件衣服也没什么感觉。

　　他还是没有抬头，但感觉鼻子一酸，有东西从他眼角划过，他拿手胡乱地擦了一下，却被人伸手抓住，在他手里放了一张餐巾纸。

　　“别哭，我又没说要赶你走，至于这么伤心吗？”刘洋的声音听着感觉不真切，模模糊糊地在他耳边响着。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记忆最深刻地大概就是今天了。
　　“没，我就是想哭一下，你不知道眼泪里有溶菌酶，能杀灭不少细菌吗，我偶尔就哭一哭杀杀菌。”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溶菌酶，但我知道有人在在强撑面子。”刘洋觉得好笑，这种时候他还不忘说瞎话。
　　他觉得还是把时间留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比较好，于是拍了拍沈嘉的肩膀，道：“睡会吧，睡完了什么东西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沈嘉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人以前生活的多么艰难，他真的很佩服刘洋，佩服他经历这么多，还能对自己，一个陌生人抱有这么大的善意。

　　“我没事儿，不过我可能一时半会还回不去，能在你这多住几天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赶你走了。”
　　“放心吧，只要我还没破产，还能开的起酒吧，你就能在我这住。而且我也不是白让你住，你不是在给我打工吗。”
　　“嗯，是啊。”沈嘉笑了起来，他所有的坏心情化为了泡影，感觉自己依然充满希望，依然看到光明。
　　下午照例没什么人，沈嘉有些无所事事，他喊了刘洋一声，刘洋没理他，他又喊了一声，刘洋被他喊烦了：“你这么无聊？”
　　“不然呢？”沈嘉挑了挑眉，问道：“你这有什么书吗？”
　　“饭都吃不上了还看什么书呢，小太子爷。”
　　“刚刚不是你说的包养我吗，我还愁什么吃穿。”
　　“这就嘚瑟上了，刚谁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嘉说到这就精神了：“你别说，我这可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这是一把泪一把泪，两把都是泪。”
　　看着刘洋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看着他，他心里还挺得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平时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你内眦的地方有两个孔，他们是专门吸收眼泪用的，眼泪从眼睛上方的泪腺产生，平时用来滋润眼球，多余的水分就会进入这两个孔，最后流到鼻腔内，哭的时候眼泪产生得多，所以就顺着鼻子留下来了。”
　　刘洋觉得这人说的字拆开他都听得懂，但合起来和外语没什么区别。
　　“你能不能说人话。”
　　“啊，我以为我说的很浅显了，我都没用什么专有名词。简单来说就是眼角那个地方有两孔，眼泪会从眼眶进入那两个孔，孔的另一端就是鼻子里面，所以眼泪就顺着管流到鼻子里了。”
　　“懂了吗？”沈嘉看着刘洋艰难的听着自己话的样子，就得挺好笑，尤其是他眼睛会因为思考而眯成一条缝，这样眯起眼睛时显得睫毛很长，而且很翘。
　　你睫毛还挺长的。”沈嘉笑着说着，伸手在他睫毛那弹了一下。
　　刘洋受惊一般睁开眼退到一边看着他，像只小兔子，不知道为什么沈嘉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

　　“你这儿真没书看吗？”
　　“你觉得我这里像有书看的样子吗？”刘洋反问他。
　　“我觉得不像。”沈嘉倒是实话实说，他本来也没指望这里能有什么书，不过是过过嘴瘾，毕竟书是他的精神食粮，仅次于物质生活的那种。尽管他当初学医那么忙，生活里却从来没有少过书。

　　他以前看很多书，几乎所有类型的书他都看过，不过他还是偏好小说类的读物，看着连贯而且好理解。平时空间里发的最多的就是他看到的有意思的或是有意义的文章和视频了。
　　所以这一时半会没有书他还真不习惯，关键是他才说的不要工资，当然他也没有工资，身上200块现在还剩50，基本买不了什么东西。

　　唉，算了，沈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等他一回神，刘洋已经上楼午睡去了，还真是吃了睡睡了吃，猪一样的生活。

　　沈嘉想着晚上多半是没时间出去了，趁现在再出去溜达溜达。于是他走出酒吧，就看到外面有人走了过去，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觉得很眼熟。
　　那人鬼鬼祟祟的走路，他在后面偷偷跟着，那人走的很快，而且警惕性很高，他一直隔了能有10米远。
　　就在他快要跟丢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扇大门，他往旁边看了看，这竟然是一所学校，看上去还是一所初中。
　　那人走进去之后就没出来了，他在外面也进不去，索性就在这周围转转。

　　这所中学旁边有一家小卖部，里面买着各种各样的笔记本和笔，还有小吃零食，不过没有书，像这种规模的店一般也卖不了书，除了习题册什么的。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脸上有些许皱纹，但看着挺和蔼，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空手回去了。

　　不过他最终也没买什么，一来他仅剩的50元他不想那么快就用完，二是这里都是学生用品，他也确实找不到什么需要的。

　　出门向左拐，他看到一家粉面馆，里面的粉和面都不贵，一碗牛肉面就7块钱，换了他以前家楼下起码得10块。不过就是看着环境不太好，这个地方太偏僻，卫生条件什么的也没人管，估计就是一家自己开的黑店。而且走进去的时候，里面也没看到什么人，估计是和刘洋一样，下午人少就干脆回去睡觉了。

　　他在这附近转着，有一些地方而他家原来那个地方很像，就比如对面那家超市里卖的东西，还有他平时经常去的那家书店，也开在广场那边了，他才发现这里和广场那边是相通的。从广场往后走几步路就能看见那所中学。
　　在被书店高昂的价格震惊后，他又返回到中学那里。他在学校门口百无聊赖的站着，想找个什么理由进去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学校门旁边张贴的招聘信息，上面写着有教师资格证就能去应聘，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份证也没带，他没有随身带证件的习惯，而且就算带了在这里也不一定能用吧。
　　他还真是离开了刘洋那家酒吧就活不下去了。身上什么也没有，连找份工作都办不到。沈嘉这么想着，心情突然就低落了下来。
　　他看了看表，时候也不早了，他该回去了。
　　现在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一大批背着书包的学生往校门外涌，他注意到很多人往他之前看到的那家粉面馆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