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不离》北砚寒笙

49、你是自由的

　　直到一碗粥见底，沈漓看出她强撑的睡意，怜惜，道：“阿姐，再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好”困意倦倦，沈清璃
　　合上双眼。

　　等人睡着，沈漓才敢去牵她的手，珍惜的捂着。

　　门缝栩栩关上。

　　这很好...桑伤失魂落魄的走了，沈漓对沈清璃的关心，看重，疼爱自己都看在眼中。

　　她劝自己，早就料到了，不是嘛？

　　她们两人的眼神在看着对方时完全不一样，隐匿的爱慕和依赖，不舍，还有彼此信任，都不是别人能够插进去的。

　　桑伤捏着手心里的平安坠，这是当初姐姐送给她的。

　　原来在一些人心中她永远不会是第一位，姐姐是，沈清璃更是。

　　又经过数日调养，伤口渐渐愈合，沈漓捡起柴刀去弦山深处砍了一棵树，大树轰然倒下，削完树皮，连续两日沈漓都来了此地，最后一步完成，两根完美的拐杖映入眼帘。

　　“总算做完了，阿姐，应该会喜欢吧？”。

　　沈漓将拐杖收入腰间的收纳袋中，转身下山，袅袅炊烟升起，半山腰的房子已经架起了火柴。

　　沈漓大步流星的两三步上楼，推开门便见到沈清璃坐在火炉旁手中绣活不停。

　　“阿姐”。

　　“回来了”沈清璃笑容温柔，扫她一眼，兴致勃勃道“来看看这株菩提花如何？”。

　　“好”沈漓仔细端详秀怕上的花样，由衷赞叹：“真美，活灵活现的”。

　　沈清璃含蓄笑笑：“我看你的收纳袋都旧了，便想着给你做个套，也能套起来，好看些”。

　　“好”沈漓高兴的答应，又变换出两物“我给你也做了双拐杖，桑师姐说，再过两日阿姐就可以试着站起来了，我们一步一步来，好嘛？”。

　　沈清璃拿过沈漓精心雕刻的拐杖，轻轻抚摸，格外珍惜。

　　“真好看，这些日子你都去做这个了嘛？”。

　　“嗯”沈漓珉珉唇，有些期待的看着她，小狗一样的眼睛，黑溜溜的，都是沈清璃的模样，情愫灌满，隐形的尾巴悠悠忽忽。

　　沈清璃看懂了她的期待，为她摘掉面具，轻轻叫她：“小漓，你可以”

　　下一刻，粘人的，湿漉漉的吻立马相贴，缠绵不分，两人慢慢沉醉其中，沈漓轻松将人抱起，互换位置，心中只剩彼此。

　　半晌分离，两人都喘着粗气，眼神不离，沈漓提议：“再亲一炷香，可以嘛？”。

　　沈清璃红唇微红，眼波潋滟，身子绵柔如水一般软在沈漓怀中，情不自禁的“嗯”了一声。

　　一炷香后...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停，两情相悦实在美好，屋外草地小花都羞的合上了花瓣。

　　日息月落，朗风栩栩，马儿低头吃着青草，沈清璃如初生婴儿般落脚，平地上，沈漓扶着她，不敢掉以轻心，懈怠分毫。

　　“来，慢慢走，有感觉嘛？疼不疼？”。

　　“不疼”沈清璃摇摇头，双臂下含着拐杖，抖着腿踏出第一步。

　　沈漓眼神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盯着她的腿，那模样真是比沈清璃这位当事人还要紧张。

　　一步，两步，三步，半柱香过去，该走到第四步时，沈清璃已经汗流满面，沈漓再也忍不住心疼，劝道：“阿姐，今天先到此吧”。

　　“没事，我还可以坚持”沈清璃咬牙强忍着倔强道，头也没转。

　　沈漓看着疼在心里，又扶着她走了几步，再劝道：“慢慢来好嘛？”。

　　这时，沈清璃已经累的没了力气，微微喘气，朝她笑笑。

　　“好”。

　　她的高兴不言而喻，真挚笑容让沈漓晃了晃神，不禁让她扶着沈清璃的手都紧了紧，像是握着什么宝贝一样。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五日过去，沈清璃早已不用沈漓相扶，她靠着两根拐杖已经能够慢慢的行走了，一切都在不可思议的变好，沈漓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笑容都比从前多了很多。

　　“阿姐，吃饭了”端着菜出来，沈漓在门外摆了一张小方桌，两荤一素一汤，她，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就在屋外吃饭吧”。

　　“嗯”沈清璃眉眼弯弯，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好”。

　　沈漓强忍住了去扶她的心思，知道沈清璃有她的倔强与坚持。

　　摆好筷子，沈漓按了按椅子，实验放的地平不平，结不结实，能不能坐稳，实验过后，她这才放心的移至一旁。

　　“阿姐，快坐”。

　　“好”将拐杖放在桌边，沈清璃做稳。

　　沈漓总算落坐。

　　看着桌上饭菜，沈清璃眼也亮了“都是我爱吃的！”。

　　“嗯”沈漓给她夹了筷子香鲜小河虾“阿姐，吃吧，这些小虾米都是前几天晒干的，我上午去山上还摘了点野葱一起炒的，尝尝？”。

　　“嗯”沈清璃幸福的点头“谢谢小漓”。

　　沈漓扒饭，笑容憨憨。

　　风凉凉的吹拂，遥远的山吹来枯叶，有种祥和的宁静，傍晚，两人就在半山腰的悬崖边坐下看风景。

　　夕阳西下，风景绝美，沈清璃忍不住出声赞叹：“真美啊~”。

　　“嗯，阿姐披上披风吧，风凉”沈漓细心的为她披上披风。

　　“好”沈清璃又忍不住的往她怀中靠了靠，抬头两人相视。

　　沈清璃伸手抚了抚她脸上的冰凉面具，道：“小漓，现在就把面具摘了吧”。

　　沈漓握住她的手，暖了暖，答应：“好”。

　　在沈漓的注视下，沈清璃缓缓伸手，将她的面具取下，年轻的面容映入眼帘，清丽英气，剑锋如画，她情不自禁的描摹起沈漓的眉目，深情看过。

　　“你长大了”。

　　沈漓温柔的微笑，将脸放入她的掌心：“是啊，我长大了，阿姐，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仔细想想，两人初见，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再到如今，恍惚这么久，跌跌撞撞她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面具从沈清璃手中脱落，滚落悬崖，扬起石尘，再也不见。

　　沈漓毫不在意，有些东西总是要丢的，她没忍住又道：“其实...其实这回下山我还碰见了一些旧人”。

　　“旧人？”沈清璃疑惑。

　　沈漓犹豫不决，但还是决定不瞒阿姐，她有权知晓，或许，这样，也能解开她心里的一件心结。

　　“是的，旧人，是当初被明清帝抓去的沈家后代，不过阿姐不必担心，她们现在都过得很好！”。

　　不过简简单单几句话，沈漓没有对她细说之中曲折，她又经历了什么才将沈家人全部救出，但她想既然她无恙，所有人都已经无恙，那么那些经过便都不重要了，她不想出门回回都让阿姐担忧。

　　沈清璃：“这样嘛...”。

　　沈漓肯定的“嗯”了一声。

　　却也没改变沈清璃忽然莫名落寞的神情，眉宇都是说不明的哀愁，她在自责，自责她身为沈家嫡女却保护不了族人，自责这些年她一直暗自苟活，却没能力拯救沈家后代出水火。

　　“阿姐，你无需自责，也无需感到愧疚，我们当初只是小孩，只是普通人，不是神，沈家忠的从来都是国，而并非昏君，若因国而落难，他们便全是英雄，你也是！”沈漓语句一字一顿坚毅无比。

　　“这些年来，你因蛊虫之疾行走艰难，苦受折磨，并非比他们所受磨难少”。

　　“可我...”沈清璃依旧可见的愧疚，她与那些人却也有不同，她有小漓。

　　“阿姐！”沈漓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给于鼓励“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应该往前看，至少她们现在都过得很好，是自由的，你也应该过得很好，是自由的，不要让以前的事捆住自己，这样，看着你自责，我也会跟着你一起难受的”。

　　“...小漓”沈清璃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抬眼看着沈漓，美眸下有湿润。

　　“嗯”沈漓好像太阳，句句真挚，热的温暖“我在，你是自由的，他们也是自由的，从今往后，我们都是自由的！”。

　　不必再背负任何累果，不必再自责了。

　　许久许久后......

　　沈清璃冷静下来，沈漓又陪着她看了半晌夕阳，随之从收纳袋中拿出了那枚栩栩如生的桃花簪递给她：“给”。

　　“这是”沈清璃平淡的接过，美眸下一瞬亮了亮“桃花玉簪！”。

　　“嗯”沈漓点点头，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在人间买来的，我看此簪上面的桃花甚美，与你很是相配，就想着送给你”。

　　沈漓的情话缓缓动听，现在拿出来，她除了想给沈清璃惊喜，还想让她忘却方才的难过。

　　沈清璃感动之余，念念不舍的将簪子把握在手中反复细看。

　　“很美...你为我戴上吧”。

　　簪子又被沈清璃转给沈漓。

　　“好”沈漓自然接过，沈清璃微微低下发梢，沈漓巧手将木簪摘下，反手又将桃花玉簪插入发丝间，簪子流苏闪着异光，摇曳美丽，熠熠生辉，不同凡响，美人粉腮，足可比肩阳春之桃色。

　　除了一句“真好看”沈漓已经短暂的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了。

　　沈清璃脸色红润，羞涩的抬手去碰了碰发簪，流苏点点皆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