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不离》北砚寒笙

17、仙门

　　慢慢的这几乎就成了习惯，两个人的习惯。

　　彼时沈漓心想，果然每天回家只要枕在阿姐怀中的时候才会心安，闻着阿姐身上的味道，才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

　　沈漓舒服的像是偷腥吃饱的猫儿，在窗台上翻开肚皮睡觉，沈清璃拂去她的烦恼丝，就静静地这么许久，沈漓方才想起来，她买了东西。

　　“？”沈清璃奇怪她的脑袋忽然离开。

　　沈漓嘴角弯弯，青铜面具下露出几颗白牙，语气愉悦道：“对了阿姐，我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店，瞧见里面卖着这种鲜花饼，还有许多人排队，就买了些回家，你快尝尝”。

　　接着，沈漓另一只手拖着包裹的底部，一只手熟稔的解开了上面绑着的细白绳。

　　油纸被她巧手张开，只见里面躺着几个小巧精致的圆饼，伴着淡淡的香味，那饼上面居然还烙印着图案，只是各有相同，红的，白的，黄色，应有尽有，只是酥脆的外皮上以看不出是什么花了。

　　沈漓就那么蹲在地上，双手托举着油纸的底部，抬眼看着沈清璃的眼里尽是期待。

　　瞧见这幕，沈清璃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她道：“你吃了嘛？”

　　“没有”沈漓摇头，憨憨的傻笑“不急，阿姐先吃，我再吃”。

　　“...好吧”沈清璃爱怜的看着沈漓，伸手拿起一个刻着红色图案的圆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品味。

　　“好吃嘛？”沈漓紧张又充满期待的问道。

　　沈清璃微微颔首，满足的笑：“嗯，好吃”。

　　“那我也尝一个”沈漓先是笑了笑，而后也拿起了一个鲜花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表皮很是酥脆，由于小小一个，一口下去便能咬到里面的馅，她这个是玉兰味的，甜甜的但不腻而且还很香。

　　沈漓抬眼又观察了一下沈清璃的那块，仔细发现里是玫瑰花味的，眼眸不禁眯了眯，视线却不是在鲜花饼上，而是那双红润的唇瓣。

　　这片花瓣肯定很甜，很好吃。

　　“小漓？小漓？”。

　　沈漓看的入神，就连沈清璃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沈清璃只得伸手又晃了晃她，沈漓方才回神。

　　“？啊？”。

　　沈清璃却并没有多想反而笑笑，打趣她道：“傻小漓”。

　　“阿姐~”沈漓甜甜唤她，装模作样，气呼呼道“我那里傻了”。

　　“好好好”沈清璃笑弯了眼，拍拍沈漓肩膀的风尘“快起来吧，就一直这么蹲着不累嘛？你明日便要上山了，今日便早点休息休息，好嘛？”。

　　“嗯”沈漓点头，忽的郑重起来“放心吧阿姐，我定会拜得仙师，得偿所愿的”。

　　“好”。

　　黄日渐渐下西山，月影斜斜上枝头，梨花树上的小香梨也悄无声息的长大了几分，万家灯火也随着穿街走巷的报时铜锣声，一盏盏的熄灭尽了。

　　翌日，日出自东边驶来，清晨沈漓便快马加鞭的赶往了试炼之地，匆匆离去，她只携带了两张冷硬的烙饼。

　　沈清璃坐门前屋檐下看着沈漓出门，不由的担心，并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命运之神，请再次眷顾一下我们吧。

　　夏日的阳光十分足，很快便日头高照，暑气严峻了，威严的仙山门庭下，以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不堪。

　　老的，小的，男女皆有，有看热闹的，也有盼着自己的资质在今日能绽放出奇迹的，从此踏上仙途，容颜不老，与天同寿。

　　仙山大门高高立起，位处悬崖，崖边还生着一颗老松，老松枝繁叶茂，许是常年被仙气滋养，叶绿青葱，更加衬托出了仙门的气势，就见那仙门上雕刻诸多繁多复杂珍禽异兽，仙宫神官。

　　上有缥缈架鹤者，下有御兽博弈者，磅礴大气，叫人看了心驰神往，无不叹服。

　　沈漓在旁边的一颗青树下避暑，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着味儿，离仙山大门不远，她只见到了，仙山门庭的石柱都是用的上好白玉雕刻而成。

　　若是能敲下一小块，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能过的丰衣足食，余生无忧了。

　　彼时，上达仙门里的一处仙殿内，仙殿格局宽阔，中央还摆放着一座玉山，流水潺潺，自玉山之中哗啦啦流动。

　　凉席榻上还摆着一长方桌，有两名女子正在对弈，你来我往，优哉游哉，她们侧边是一扇窗，榻挨着窗，窗开的极大，不远还能见到有白鸟飞过，足以证明这处仙殿之高，栩栩凉风吹进来，吹的殿中舒适无比。

　　“没想到，此次试炼，来报名参加的人还挺多”。

　　开口说话的女子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周身自有带着温和的气度，她开口的瞬间同时在棋盘上落下一字，袖摆抚过，淡淡药香便散在了空气中，独留一点余味。

　　胡无媚正斜靠在她对面的软垫上，困倦的打个哈欠，慵懒开口。

　　“怎么？莫非桑伤你也想收徒了？”。

　　“并非如此”桑伤摇摇头道“我还未出师呢，怎能收徒？”。

　　胡无媚闻言，霓了她一眼“你如此好的医术，为何还是不肯出师，莫不是你师尊不肯放你走？”。

　　桑伤依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提醒道：“该你落子了”。

　　胡无媚看向棋盘，唇边勾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不以为意道：“你这棋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喜欢将人逼入绝境，慢慢折磨致死，多少年的朋友了，对我也要如此？”。

　　桑伤笑了笑，答：“棋盘风云而已”。

　　胡无媚随意落子，又问：“那现实呢？”。

　　桑伤：“自是观人”。

　　“白问一场”胡无媚收敛的慵懒坐正起来，好整以暇又道：“对了，提起你的医术，我还没问你师尊怎么样了，他老人家服用了圣灵仙草后恢复的如何啊？”。

　　桑伤研究棋盘，再次落定一字，娓娓道来：“七八层吧，师尊本是息无神草所化，修炼尽百年未得大道，行将就木，如今得圣灵仙草滋养闭关重修仙身，增添了数百年寿数，他以不在奢望，看开许多，应再过上个几年或将恢复至巅峰”。

　　胡无媚：“那便好”。

　　“怎么？”桑伤狐疑的看她。

　　胡无媚轻笑一声，勾起媚眼划过棋盘，随意道：“答应了一位小丫头一件事，她若是当真找来了，怕是需要你门师徒相助”。

　　“哦？”桑伤有些好奇“是何人？”。

　　胡无媚眼看棋盘上面被杀的片甲不留，便耍起了心眼，刻意想转开话题道：“今日宗主及数位长老不是在正殿中以水镜观察试炼众人嘛？”。

　　桑伤：“所以？”。

　　“巧了，我前几日也得了一块水镜，不如一同瞧瞧？”胡无媚红袖垫在棋桌上，露出一截玉藕，勾人的狐狸眼，眼尾微红，漫不经心的扫乱了一桌棋子。

　　“好啊”桑伤眼中闪过细微的暗光，明面却并无表现不满。

　　胡无媚白皙的手腕就那么悠悠转了转，一道灵法便被她引用在了两指间，这么轻轻一抛“去”。

　　仙殿中央，离着两人不过三四步的地方，水镜恍然出现，被灵力包裹着，停滞在那，慢慢的就将仙门大门的景象给一点点影像了，纷乱的人群叽叽喳喳。

　　“让我找找她在不在”胡无媚施法点了点水镜的镜面，水镜有了灵力纷化作了数十滴小雨点，又再次凝结成了数十面水镜。

　　这些水镜在人群之中一一掠过，胡无媚也不在坐着，而是走了下榻，从右到左，一一看过，最后在一处一起眼的角落里见到了“沈漓”。

　　“竟然真的来了！”胡无媚眼波流转的眼尾流露出几丝意外与好奇。

　　意外的是沈漓当真走出了界域，好奇的是沈漓未免太过单纯，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给她一枚令牌，告诉她去那，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

　　同时，胡无媚对沈漓的那位姐姐也产生了好奇。

　　“谁？”桑伤也来了兴趣。

　　“她！”胡无媚随即将水镜收敛，全部融汇贯通至那一面水镜之中，桑伤自这时便见到了“沈漓”。

　　少女看起来是还在闭目养神中，嘴边的狗尾巴草随风晃动，头发也只简单扎起个高马尾，一袭蓝衣利落又干净，身形削瘦单薄，放入人群中并不扎眼。

　　只是她脸上佩戴的青铜面具，难免会叫人多注意上几眼。

　　“便是她？”桑伤来到水镜面前“我倒是没看出来她有些何处值得我师尊出手的，莫非是脸？带的这个面具是为了遮去毁掉的容颜？”

　　“并非这个，我查过她们这个族群，在人间称青铜族，从前也算的上是一个大族，只是许多年前便销声匿迹了，据传是折在了一位暴君手中，全族尽灭”

　　风情万种间，胡无媚又反身倚在了榻上。

　　“只是我此次去往界域，不想竟然遇上了她们，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胆子大的很，身上还有许多秘密，阴差阳错之下，如你所见，我欠了她一番因果，人都寻来了，怕是不还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