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蝶》琅无卿

7、时间

　　“你最近有时间吗？”我随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咬了口苹果。
　　对面的陈锦泽听到我的问题，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嚼着苹果含糊不清的说了声没有，就挂断了电话，不到三十秒的通话时间，他浪费了我快三十秒。
　　手机提示音“叮咚”一声响起，我咬了口苹果，没有回，紧接着又是一声，我依旧没管，慢悠悠的啃完苹果，擦干净手指才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陈锦泽:“？”
　　“怎么把电话挂了？”
　　“出什么事了吗？”
　　“我后天休假。”
　　“慕言之？”
　　我挠了挠脸颊，盘算着时间，后天的话，那就先交个辞职申请，和同事交接个工作吧，再给自己买副棺材，找个算命的算个好日子，算了，我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日子再好也叫我给糟蹋了。
　　干脆也别买棺材了，随便找个地儿一躺，反正都死了，也没人知道我是谁，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反正都死了。
　　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一看是陈锦泽，我这才想起没回他消息。
　　“喂？”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他有些着急的喘息声。
　　“有事吗？”我问。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他道。
　　“没。”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啊？”
　　“就只是没事给你打个电话而已。”
　　“我请假了，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哦了一声，不想这么早看到他。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高兴，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回去？”
　　“我要吃虾。”听到这个我立马来劲了。
　　他低笑几声，透过话筒，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阳台上，这个地方正对大门，陈锦泽一定会从这里经过，我拿起手机，打算抓拍几张他的丑照。
　　等了快二十分钟，才在大门路口看到他的身影，我打开窗户，我拿着手机探出双手，对着他打开录像，放大，他的眼睛直直的撞上镜头，吓得我双手一颤，在夜幕下的陈锦泽对着我的镜头咧开嘴笑，那张扬的样子，一如十多年前与他在一起时无差。
　　我收回手机，回看录像，模糊的视频像素里他的笑明耀清晰极了。
　　不多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我跑过去开门，他裹挟着夏天的热风一只手将我拥住。
　　“晚上好。”他道。
　　刚才的事情一搅和我一下子就没了食欲，他走进厨房哼哧哼哧的剥干净了所有虾壳，肉被整齐的放进盘子里，我一下子就又有了胃口。
　　现在他旁边，他边剥，我边吃，也没忘喂他，一切祥和，竟然有些不太适应，回想这么平静的日子也就只有十多年前是这样，虽然重逢后都是我单方面的挑事，但是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真能耐得住，换做现在的我都炸了。
　　“忘了问你了，你在警局是什么职位啊？”我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有关犯罪心理的小职位而已。”
　　这么谦虚？
　　“这个职位干着累不累啊？”
　　他斜睨我一眼，道:“也还好，主要负责对一些罪犯进行访谈、观察和测试，收集相关数据并进行分析。”
　　我一下子被虾肉噎到了，这算是专业对口吧，这货不会是来观察我的吧。
　　他递给我一杯水，我一边看一边观察他的脖子，寻找着方便点的下刀点。
　　想着想着，思想就跑偏了，我看着他白嫩的皮肤，这种皮肤好像很容易留下印子。
　　“你在看什么？”他的脸一下子凑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慌忙别开视线。
　　“你刚才好像在看一块儿肉。”他笑道。
　　我冷哼一声，道:“你没肉好下嘴。”
　　说完转身离开了厨房，留下陈锦泽收拾残局。
　　我坐在床上反复观看着刚才录下的视频。
　　“我就知道你在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陈锦泽突然出声。
　　我吓得将手机摔向床尾，他伸手要去拿手机，我立马又扑上去，将手机压在身下。
　　一抬头，对上陈锦泽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一下子又低下了头。
　　他的双手搭在了我的腰上，我敏感的将身体蜷在一起。
　　察觉到弱点的陈锦泽，立马发动攻击。
　　我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乱动，每碰到一个敏感点，我的笑声都要颤抖一下。
　　“你知不知道违规侵犯公职人员的肖像权要判多久？”
　　“不知道。”
　　“慕言之，够判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了。”
　　我笑累了，软着胳膊去推他放在我身上的手，半天没推动，倒显得欲拒还迎，笑出的眼泪还蓄在我的眼里，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跟着眼泪落下的，还有他的吻。
　　我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伸出手去推他。
　　他起身关了灯，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身上还未消退的重量又重新压了上来。
　　我有些害怕，说实话，哪怕让我待在死人旁边睡一晚，我都不会有现在这么害怕。
　　“陈锦泽。”我颤着声叫他的名字，随着他的手从我的上衣下摆伸进来，我的意识就开始飘忽不定。
　　随着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离开，我慢慢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慕言之……我好想你啊。”
　　“慕言之，你个男娼，没爹的孩子就是没规矩，什么恶心的是都能干得出来。”陈母的声音犹如恶魔低语，这么多年来时不时在我心里挂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疼的话，你就喊出来。”陈锦泽擦了擦我的眼角，柔声道。
　　我摇了摇头，手臂压着他凑到我面前道:“我的心更疼。”
　　闻言，他附身吻了吻我的胸口，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你早点来找我就好了。”我再也忍不住泪，守不住伤口，任由它流淌鲜血。
　　如果他早一点来找我的话，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如果他早一点来找我，我就不是手里那只飞不出去的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