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苍天》小鸡砍老鹰

6、认亲（二）

　　莺儿将头靠在了徐老太太的肩头上，抬起手来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徐老太太的背，这样一下一下的过了好一会儿，徐老太太从抱着莺儿到双手拉着莺儿一块坐到椅子上。
　　轻轻的拍着莺儿的手，嘴角含着笑开口到：“十年了，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若是你父母还在，看到你如今这般大了，也是这样的标致，他们该多开心啊！”说完便眼睛又湿润起来，莺儿见状赶忙说到：“老太太……祖母，我如今回到家中，我的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祖母，切勿过多伤怀了，伤了身子。”
　　徐老太太听到此话，点了点头，收了泪水，又与莺儿说了许多她三岁之前的事，有时说着说着就笑了，有事提到自己的父母虽没哭，可是却也不会说话了，只不过这沉默很快便被徐夫人用着别的话引子揭了过去，之后老太太又问莺儿是如何来到京都的，可有在哪住下。莺儿将自己养父母被鞑靼人杀害，自己与慧宁，清灵一路来京都，到京都之后又怎样，都一一与徐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听完开口到：“青安，是我们对你不起，不仅叫你流落在外，还叫你这般跣足涉水，长途跋涉的来到京都，吃了这么多的苦，对你不起。”徐老太太又哽咽着重复了好几遍“对你不起，你不起”，而后又开口道：“青安，如今你回到家中，日后便不在叫你受苦了，不在四处跋涉了。”
　　莺儿听到此话心中十分感动，想着除了自己的养父母，竟还有人能记得自己，不曾放弃自己，想到此便不禁落下泪来，徐老太太见此用说揩了揩莺儿眼泪，问她：“好好的怎地又哭啦？”，莺儿开口到：“祖母，自养父母去世之日，我便如同这柳絮浮萍，飘零于世间，对于这寻亲之事本也不抱多大念想，只求能在这世道活下去，没承想自己还有如此多念我，想我之人，祖母，我感动高兴十分啊！”徐夫人眼见这一老一小又要哭起来，赶忙开口到：“老太太，如今安儿回来，是皆大欢喜之事，莫要这般伤感，伤了身子，那岂不是要叫安儿，要叫我们也伤心了。”
　　徐老太太听罢给自己拭了拭眼泪，又给莺儿擦了擦眼泪。这时，徐夫人又开口道：“老太太，今个莺儿回来，是个好日子，我着人去厨房那边，叫他们做一桌新式的饭菜，备上好佳酿，好好庆祝一番，您看如何？”徐老太太听完徐夫人的安排，满意地对徐夫人点了点头。徐夫人得到肯定后，便吩咐身旁姝儿去厨房了。徐夫人也走到莺儿身旁，伸手拍拍莺儿背，开口道：“安儿，如今回到家中，定不叫你在受这苦了。”“是啊，安儿如今回来，与霈儿，谈音一块儿，家中也热闹十分呢。”徐老太太笑着说到。
　　之后一行人便往着葆光堂前方的一座房子走去。莺儿听着她们的聊天话语，得知了那便是银安殿，进入殿内，莺儿看到与葆光堂不一样的陈设，抬眼望去便是两阶大理石台阶，台阶上铺着一条波斯地毯直至那紫檀脚踏处，脚踏的上方有一张紫檀木雕花宝座，宝座两侧设有一对青铜制仙鹤大摆件，宝座前有一串串的湖绿色碧玺珠帘，那台阶前放有一座约莫三尺高的银鎏金花卉熏炉。
　　大殿的右方极为宽敞，就算置有一套柿蒂纹黄花梨木八仙桌和凳子也有好多空余位置，八仙桌上放有一套青花蛱蝶纹瓷茶壶和茶杯，八仙桌后有一架大红酸枝木博古架，博古架上放有玉石梅花盆景，翠玉白菜，镀金累丝镶珠宝花卉纹如意，象牙书画长颈瓶，八仙过海玉雕等等的摆件。
　　那左侧的最里面设有一张同样是大红酸枝的花鸟纹罗汉床，床上放有一小张雕龙虎纹案几，案几上放着羊脂玉瓜棱形茶壶和茶杯，罗汉床后放有一座翡翠雕海棠屏风。
　　之后莺儿便跟着徐老太太与徐夫人坐到右方的八仙桌上，而后徐老太太与徐夫人又问起莺儿，一路上对她帮扶十分的二位师傅，莺儿说是白马寺的慧宁师傅与清灵师傅，婆媳二人听完心下便了然，为何她们在寺内时那慧宁师傅与那清灵小师傅要问自己家中可又何人拜访，如今有了这般前后，便也豁然开朗了。那老太太一直说着要改日好好感谢二位师傅，莺儿点点头，不置可否。
　　在这说话间，门外便有人来传话说是饭菜已备好，是否要上菜了？徐老太太说：“上菜吧。”徐夫人便吩咐下去叫人上菜。不一会莺儿便看到一个接着一个的丫鬟端着食盒传菜，芳汀，芝玉，姝儿将茶壶撤了，把菜端到八仙桌上，清蒸鲈鱼，粉蒸百合，东坡肉，烧烤乳鸽，如意蛋卷，清汤蟹丸，酸辣海参汤，红煨牛肉，油炸芝麻团，蒸醉虾，蒜蓉炒白菜，鱼香茄子……之后又端上三碗凤尾鱼翅羹，玫瑰酒一盅，将玉箸与小碗也放在一旁，芳汀她们又端着漱口的茶水站立在莺儿她们身旁。
　　徐老太太与徐夫人端过茶水漱口又将漱口的水吐到茶杯内，莺儿也照做起来，吐了水丫鬟们递来帕子，三人接过擦了擦嘴，又递给丫鬟们便动筷了。平日里徐霈与徐谈音总是在徐府榆林的杏院里上学，每七日才得休沐两日，所以每到用饭之时大多时候就都是只有徐老太太与徐夫人婆媳二人，今日青安回来，二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三人来来往往的夹菜，有说有笑的，比平日用饭时辰都多了半个时辰。
　　用完晚膳天已经黑了，三人又坐了会儿，说了会话徐老太太与徐夫人便就要带着莺儿往着福宝轩去，几个丫鬟点着灯在引路，芳汀搀着徐老太太，其他众人跟着在身后，从银安殿后方出来，沿着葆光堂方向走几步，又往葆光堂左方的月洞门穿过，直直走过一段路，便到了福宝轩的门口处。
　　丫鬟们打开门，徐老太太拉着莺儿进入到里面，才进入里面莺儿便听到了水声，莺儿环视了一周，看到了在丫鬟们点灯那件房屋的一侧有个鱼塘，想来是人进来了，惊扰了里面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呢。
　　屋内亮了，三人进了房屋，徐老太太带着莺儿在屋内走了一圈。
　　莺儿看到房屋北面放有一套小叶紫檀木龙凤纹太师椅和案几，香几，墙上挂有金丝楠木四君子木雕挂屏，房屋左侧内里交趾黄檀木雕如意纹圆角柜，一张黄花梨木刻鱼戏荷花床，床的旁边设有一张大红酸枝太妃椅，床正对着的方向有一张沉香木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描金嵌染牙妆奁，梳妆台的右下方有一个紫檀黑漆描金百宝柜，房屋右侧有一海棠丝绸屏风，屏风后设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摆有一套雕芙蓉纹碧玺茶具。桌子的北面有一炕座，炕座的小桌上放有一台白玉镂雕花卉纹小香熏炉，炕座的东面墙上挂一张焦桐凤尾琴，屏风对墙有一交趾黄檀红漆博古架，架上摆放有象牙书画长颈瓶，青花柿蒂纹玉盘，弥勒佛手执如意卧坐玉雕，镂空雕花卉象牙骨扇，红宝石雕蝙蝠佛手摆件等等。
　　徐老太太笑着开口到：“这是以前你与你父亲母亲一起住的地方，你们一家去到岭关后，我就吩咐人每日都打扫收拾，就怕你哪天回来了住的不舒服，这下啊你回来了，就是最好的了。”莺儿也笑了笑，老太太与徐夫人，莺儿三人又坐下说了一会儿话。“青安，你今日才回来如此折腾，今夜你便早点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徐老太太说着，正在这时有丫鬟来传话给芳汀，芳汀又又说与徐老太太与徐夫人听：“老太太，夫人，小姐先前所在那家制衣店已派人去告知了，他们也已知晓了小姐的事了，还有他们也把小姐的包袱给送过来了。”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莺儿接过包袱，徐老太太说到：“莺儿，我可瞧瞧你包袱的东西啊？”莺儿点了点头便打开了，徐老太太与徐夫人看到包袱里面尽是些粗布床衣，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心中更是心酸不已，相顾无言。然后徐老太太又与莺儿说到：“莺儿今日早点休息吧，你包袱里的衣物可否给我一件。”莺儿心下随疑惑不已，可想到是祖母要便没多问就拿了一件给祖母，徐老太太接过衣服，摸了摸便觉的扎手无比，心下思绪万千。
　　徐夫人见状将徐老太太手中衣物接下，开口到：“老太太，如今人回来就是最好的。”老太太点了点头，对着莺儿说到：“安儿，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好不好？。”好，祖母。”莺儿回答到，老太太又对芳汀吩咐道：“日后你就照顾小姐吧，好好服侍小姐，切莫疏忽，否则我定要好好罚你，可知晓啊，芳汀，”“好好好，老太太惯会这般唬人，老太太不说我跟你在您身旁这些年，也自然会好好服侍小姐的。”芳汀这般调笑着回答到，“嗯好好，这般最好”老太太笑着说到。老太太又开口说到：“安儿，你那养父母也是好人，却遭此劫难丢了性命，我想派人重新修缮他们的坟茔，也算感谢他们的这些对你的养育，你看如何？”莺儿听完此话，忙要跪下谢老夫人，被老夫人拉住，又说了一番安慰的话后，一行人便离去了。
　　芳汀和几个丫鬟在福宝轩伺候。芳汀伺候莺儿着换下旧的衣物，沐浴洗漱一番，又换上了乳白色蚕丝里衣，换上衣物莺儿便了床，芳汀将被子给莺儿盖好，开口到：“小姐，奴婢就在这床旁睡着，你夜里若有何事，你叫奴婢，奴婢便来了。”“芳汀，你就睡地上么？”莺儿问到，“小姐，你莫要担心，奴婢在这太妃椅上睡呢”芳汀答到，莺儿应了声便躺下了。莺儿头枕在这竹叶纹瓷枕上，身体躺在了这柔软金丝蚕被铺设的大床上，可是思绪却不能平静下来，回想到今日老太太与自己所说的事，自己全然没有记忆了。也可这样这样说，自己六岁之前的事都全然没有了印象，老太太所说更是一无所知，自己当真是徐府的大小姐，这样翻来覆去好久的想了好久都睡不着，芳汀都察觉到了，问到：“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无事，芳汀，睡吧。”莺儿回答道，之后芳汀便不再言语了。
　　正要睡着时，莺儿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一样东西未曾给老太太看过，明日再给老太太看看吧，再好好确认一番，一会儿莺儿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