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苍天》小鸡砍老鹰

4、落脚

　　慧宁与清灵在与李莺分别后这就回到了白马寺，白马寺是大梁的国寺，白马寺在京都城外的潭林半山腰上，师徒二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白马寺。
　　再说李莺这边，与他们二人分别后，想着既是来寻亲那便需穿着得体些，便循着街找了家便宜的制衣店，在里面挑了件麻制的乳白对襟，又挑了件浅红色抹胸，和有一条银红褶裥裙，一双花色滚边浅粉色圆头履，不过挑的的都是最便宜，到里间换上，之后又绾了个小盘髻，用绛色发带绑起，在挑衣服时李莺便与老板娘攀谈起来。
　　李莺便问起这都护府徐家，老板娘说：“这都护府徐家今时已不同往日那般煊赫了，曾经的都护府靠着徐家先祖徐茗做官治理南方水患有功，得以进封正四品吏部侍郎，徐家嫡子徐士彟也是个争气的，除去北方鞑靼铁弗的部落，那时的皇帝可高兴了加封他为正三品上都护以及太子太保，赐大宅一座，赏良田千亩，后来徐家又与太常少卿宋琦宋大人家结了亲，生下了一名女婴，因这之前先皇的母亲生了病一直卧病不起，先皇忧思不已，可这孩子出生之后，太后娘娘的病变莫名的好了，皇帝高兴还因此大赦了天下，还破例封了这女孩为郡主呢，封为安平郡主，还赐了许多奇珍异宝呢，这孩子还总是送到宫中陪伴太后呢，没过几年徐家又生下一个男孩名唤徐霖，之后北方鞑靼又来侵扰顺天，先皇下令徐都护镇守顺天，徐士彟带着妻儿都去了顺天，后来这世子长大，靠着自己在军营学的一身本领去砍了那些扮成鞑靼人烧杀抢掠的顺天山匪，还杀了鞑靼王的大儿子，先皇知道后封赏他为射声校尉，之后他又娶了六部尚书王纶的女儿。”“那这徐家真是锡衮封圭，登龙御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李莺说道，“是啊，可常道‘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这就算是这如日中天，中天一柱的徐家也是如此。”老板娘说到，“那之后呢，徐家怎么会不同往日显赫了呢。”“之后，那徐霖的妻子诞下一女婴，后来朝廷派那徐霖镇守岭关，那年先皇却突然暴毙，福王殿下登基，这孝昌皇帝御极不到一年，却不料那徐霖竟通敌卖国，擅自将岭关城门打开，那野蛮的鞑靼人一路进军斩杀梁国百姓，快杀到京时，是徐士彟带领着他的几十万士兵阻断了鞑靼的后方兵援，死守岭关，又从后方斩杀鞑靼兵。徐士彟带来的士兵被杀的所剩无几，而徐士彟眼睛瞎了一只，手也废了一只这才保下了京都，顺帝念在徐都护拼死守护京都，且安平郡主又嫁给了自己，靠着这些上才未诛杀徐家老小，但夺取了徐士彟的大半实权，只保留他都护府的官职名，夺了荫封，收回了良田，徐家上下永不得入朝为官，徐士彟驻守顺天无诏令不得返京，经此一事，徐家也没什么人敢来往了，虽说如此可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比平头百姓好的”老板娘说道。
　　李莺问：“那开城门的那位如何处置的？”“你说徐霖，鞑靼人被除去后，他因怕受到处罚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女儿一同自杀了，可他犯了这罪，即便皇帝不说，受到鞑靼人残害的百姓也会将他的尸体刨出来挫骨扬灰。”老板娘说到，李莺听到此心中也在犹豫还要不要去寻亲。
　　本来她进入京都之前想自己或许只是徐家一个小妾的孩子，那徐人家不不喜欢自己才将自己丢到那苦寒之地，若是来寻了亲人家不乐意自己回到徐家，那自己的日子岂不难过，如今听说如此，想想若真是妾室之子，还又在那种家里，难过不说，还要低人一等遭人非议了。李莺还在思虑，那老板娘开口道：“小娘子，你为何问这些。”“无事，只是好奇便问问了。”
　　那老板娘看着李莺模样倒是标致，看着也吸引人，看着她才进来店里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和穿着既不像是京都之人，也不想是富贵之人，看着倒是像逃难之人，眼下自己的店里还差一个送扫洒的人，这京都找个扫洒的伙计都是贵得很，倒不如找个外乡之人，或许还便宜听话些，打定主意，老板娘便开口道：“小娘子，如今这是要那去哪啊？”李莺道：“现下......老板娘，不瞒你说，我家中之人已被鞑靼人屠戮殆尽了，此次前来京都一是寻亲的，二来也希望能在京都好好活下来，万不辜负父母之期望”，老板娘听此，望着李莺心中也多了几分心疼，开口道：“既然如此，你看现下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亲人，不如这样，我这边现下还缺个扫洒的人，你现在我这边干边亲，且工钱照着京都工人一样按月结，你看如何?”，李莺听及此，忙不迭便答应下来，她心中知晓老板娘帮助自己之心要多与雇自己之心，心中也是感激不尽，老板娘当下便将李莺安排在了自家院落的一间房内，告诉她今日才来，可先修养一日，明日赶早的起来干活，活干完之后若是无事便去寻她的亲去，老板娘也会帮她多多打听的。
　　晚上，老板娘叫上李莺与老板，老板儿子三人一同吃过饭，李莺洗完碗便睡下了。
　　第二日，李莺起了个早，将早点也做好了放在桌上，地扫完，屋子打扫干净，将门开好，将前一日的成衣摆好......老板娘一行三人起来看到莺儿都干着活了，都惊讶又开心的，尤其是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着：“莺儿可真贤惠能干，若是将来谁娶了她真是有福气了。”而莺儿这边呢，许是因着老板娘的收留之恩，干活时是十足十的卖力的。
　　这店里到了白天人是极多的，天黑后衣店李人便便少了，莺儿从早便忙到晚，虽是扫洒之人，可店里人多了便顾不得其它了，啥都跟着一块干，取衣，找衣，包衣......除了记账她不会，其它的她都包圆了，一天下来虽然累但是她还是开心的，至少可以养活自己，一连好几天都是络绎不绝的人，直到第五天，莺儿才得了闲有了机会告了会假。出来店里，莺儿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又带着那镯子和布袋子便往着徐府去，之前莺儿还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最后想了想还去去吧，至少去看看自己他们长啥样过得如何，若是他们不认自己那便算了，反正自己如今也有落脚的地方，思及此，莺儿加快了步伐。
　　到了徐府，映入莺儿眼帘的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两只狮子高大无比，那眼神似乎在睥睨着下面站立之人，再抬头看去那朱红漆大门仅仅的闭着，门上七横七竖金色门钉与顶上牌匾的都护府三个金色大字相辅相成，庄严无比。莺儿去拉了拉门环，等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些，里面探出个脑袋，那人睨了一眼莺儿，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喔，小哥，我到此来找一个叫瑞儿的人，不知可否麻烦你传报一声。”李莺说道，那人又问道：“瑞儿，什么瑞儿，你找这人做甚？”李莺说是来此找一个亲人，那人道：“你说这人我并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替你去问问其他人，你且等等。”那人说完便关上了门，心想着可以借此溜达一会，不必守着那大门，他正大喇喇的往里间走着，不多时就听到身后一声呵斥：“侯二，你不好好守住大门，到处跑做甚！”，侯二转过身看到是朱总管，直着的腰立马又焉了下去，低头双手垂着说到：“总管，门外有一个小娘子来府中找一个叫瑞儿的人，我正要去禀报你呢，你这就来了。”这位朱总管听到“瑞儿”二字，心下骇然，这瑞儿不是霖少爷夫人的乳名吗？府中除了他们这种在徐府当差几十年下人和家中的主子们知道，其他人年小的下人连这位夫人的面都未曾见过，莫说知晓这乳名了。心中带着疑虑赶到门口，叫侯二他们开了门，将人带了进来。莺儿见门开了，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鸦青长袖圆领袍，脚上穿着一双锅底灰的布鞋，脸色有些沧桑眉毛有些白的，看着约莫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朱管家，这便是那来找亲人的人。”侯二说到，之后莺儿又听到了那位管家问道：“便是你来找的瑞儿？”“是的，老爷爷。”李莺回答道，“娘子，你所说瑞儿如今不在府内，不如你先进来等等，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说罢，朱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莺儿犹豫了一会便抬脚走了进去，跟在了朱管家的身后，才踏进府，那门边守着的小厮边将门关上了，门闩扣上，莺儿听着那关门声音如此之大，感叹到不愧是大户人家啊，门都有人专门看管开关。莺儿跟在朱管家身后，映入眼敛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镂空石雕影壁墙，从影壁的左侧走过，又看见了一道朱门，朱门开着，朱门的的两侧还有两间耳房，走过这道朱门，莺儿抬头便看到又一座庄重大殿，大殿屋脊上是琉璃瓦铺成，屋脊的东西两侧各有九个脊兽，那些脊兽个个生态各异，活灵活现的，仿佛都在偏着着头在看着李莺，那琉璃屋顶下有一块匾额，匾额上镶着三个大气的烫金楷字，可是莺儿不识字，也不知道上写的是什么，那大殿的门的两侧有着六根朱漆红的大梁，这大殿的两侧还有两间耳房，耳房连接着连边的墙壁，墙壁往南北两端延伸，南端是大门，北端连接着什么，莺儿看不到。
　　跟着朱管家身后时，莺儿看到经过自己身旁的人，个个穿着银纱罗裙，头戴珠翠，玉面美目......个个都仿若时天上的仙子一般，果真是大户人家，就连丫鬟都要都要比寻常人家穿着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