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焉与

4、医院秘密

　　程杨晕倒前，唯一记得就是有个僧侣将她怀里的程新杨抱走，以及女人蔑视的语言，“愚蠢至极！”

　　“按照原计划，把他丢那里。”女人话音刚落，已经没有兴趣在此处逗留，按下自动轮椅，就往电梯那处而去。

　　只留下一个僧侣和已经晕厥的程杨。

　　直到女人离开，僧侣才扛起男人，往更深处而去。

　　走到尽头，他熟稔地打开暗门，输入密码，穿上防护服后，方才又抬起男人。

　　暗门是通往更深处的阶梯，顺着阶梯往下走去。

　　医院的负四楼，通过身份扫描确认，方才能打开通往负四楼的大门。

　　紧锁的大门后边，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一男一女正在研究刚刚提取出来的抗体。

　　那僧侣将男人丢在地上

　　程杨身上是破旧的外套和褪色的裤子，他的脸部半贴着地板，两人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从穿着就知道是贫民窟里出来的，“这次这个又是感染了什么？”

　　“没感染，院长说了冰虫病毒，拿他做冰虫病毒的实验。”

　　闻言，二人都面面相觑，女医生不可思议地质问着他，“他可是个活人啊，你要我们拿他来做实验？”

　　僧侣一脸不屑，“这个人就算少了，也不会有人报案，无亲无故你们怕啥。”

　　“我不想干。”那女医生当即就不乐意了。

　　“不相干？”僧侣面色阴森，“你都干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说不想干？”

　　僧侣指着那一个个冷藏室，“他们难道就不是活的了？”女医生顿时没了话。

　　男医生不敢得罪他，连忙拉着女医生，讨好地口气道，“那个僧侣大哥，她最近研究一直没有进展，所以心情不太好，不是真的不想干。”

　　僧侣没好气地道，“最好是这样。”他顿了顿，“别忘了，你们要是不干，自然也会有人替你们干，还有不要妄想出去，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就算出去了，也没有立足的余地。”

　　男医生冷汗涔涔，连忙点头称是。

　　僧侣见二人应该也没有胆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方才退出了负四楼的实验基地。

　　程杨醒来之际，双手双脚皆被束缚，定牢靠在了一张病床之上。

　　他环视四周，除了各种各样的药品以外，还堆叠着许多睡眠舱。直到外面传来声响，他方才又闭上眼睛。

　　女医生走了进来，女人看了他几眼，低下头去，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

　　一束光照在男人的耳畔旁，女人佯装查看，实则是在他的耳畔旁低语，“你醒了，对吧。”

　　程杨微微一震，倒不是因为那句她醒了，而是因为那熟悉的声音。

　　“你不要睁开眼睛。”女人趁着给他检查，又继续道，“他们要我拿你做冰虫毒的实验品。”

　　那女人是想弄死他。

　　冰虫毒乃是远古病毒，地球冰川融化得厉害，新从里边释放的病毒，因为微镜头下是冰晶一样的虫状，因此被称为冰虫病毒。

　　一旦感染，初期症状各异，有人手无法动弹，有人脚会瘫痪，也有人脑袋无法转动，但是一旦病毒到了晚期，并且开始发作起来，全身畏寒发颤，迅速冻结，体温断崖式下降，直到身体器官不能运作而亡。

　　死亡速度之快，根本无法抢救。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她顿了顿，“你分明是做好准备才进来的，你的手机外机身是特殊材质，是军用的，你最里边的内衣还是时下军方最先进的防弹服，还有你的手掌拇指和食指夹缝衔接处有茧子，虽然已经不太明显了，但是你绝对是拿过枪杆子的人。”

　　女人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有备而来。

　　因为这个石化症，他被迫退伍，就连退伍后都找不到任何工作。

　　可是，接到那封邮件后，主动联系他的却是军方。

　　女医生站了起来，从一旁拿出注射器，正欲给他注射，“外面的这堵玻璃是单面可视，我刚才就看到你已经醒了，但是我同事才刚过来，不知道你醒了。”

　　外边传来男医生的声音，“苏言，该去吃饭了。”

　　“哎，要不我给你把饭拿过来吧。”

　　苏言摇了摇头，“你去吧，我没胃口。”

　　男医生见她不想吃，也不为难，只好自己先行离开。

　　“我现在给你注射你身上麻醉的解药，否则你会一直手脚虚浮。”

　　女医生将药水注入男人体内。

　　听见男子远离的声音，程杨睁开眼睛，女人的样子果然和阿七如出一辙，那么她又是几号复制体呢？

　　他惦念了那么久的人，是个复制人，而且还是众多复制人中的一个而已。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苏言问他。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程杨回答。

　　苏言没有说话，而是将他身上的铐锁全部打开，恢复自由的程杨顿时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他站了起来，女人正在前边处收拾桌面上的药品，“你为何救我？”

　　苏言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道，“我，不想再做她的傀儡。”眼底却是掩不住的黯淡。

　　傀儡，刚才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其实他知道她是谁，军方早已给他介绍过她，宇宙国际医院现在的院长兼第一股东，叶昭。

　　只是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叹那张脸当真是一模一样。

　　程杨并不想过多去关注她的事，可是军方要的是犯罪证据，她的经历或许就是呈堂证供。

　　“她，逼你做了很多事情吗？”

　　“怎么，你很关心我？”苏言反问他。

　　程杨还在想说要怎么回答，苏言已经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宇宙国际医院几乎可以包治百病吗？”

　　“复制人？”程杨也是刚刚才想明白。

　　宇宙国际政府是严禁复制人技术的，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

　　“是啊。”苏言说话时口气里满是悲悯，拿起一旁的防护服，“你先把这个穿上。”

　　程杨穿上防护服后，她打开一旁小号的冷冻舱，入目的是一个面目全非的小男孩，脸上的肌肤几乎全部溃烂。

　　程杨大吃一惊，女人却显得十分震惊。

　　“你跟我过来。”

　　女人通过面部识别和密码，打开单面可视玻璃对面的大门，厚重的门一打开，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的四周墙上是成排成列的白色的营养舱。

　　“这个地下四楼，每日批量生产大量复制人，他们在营养舱里快速长大，大概长倒一定的时期，抵抗力最好的时候就开始给他们注射各式各样的病毒，然后呢，成千上万的复制人就这样死去，直到那个能够产生抗体的幸运儿留下，再之后呢，就是送到我那里去，对抗体进行研究，提炼。”

　　程杨倒吸一口冷气，他走上前去，打开了几个舱门，这几个舱门里的小男孩长相同外边那个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们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营养液输送管。

　　“太残忍了。”程杨关上舱门，走至苏言的面前，“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苏言失笑，“我也知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程杨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不该说这样的话。

　　就在此时，偌大的空间里传来舱门开启的声音，“有人？”程杨立刻反映过来。

　　此时退回去关闭舱门怕是来不及了，苏言打开一侧的营养舱，“你快进去。”

　　来不及思考，已经被苏言塞了进去。

　　由于这里的营养舱不大，程杨的个头难免要受苦，他将整个人蜷缩起来，一丝都动弹不得。

　　但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

　　对面大开的舱门走进来几个身着防护服的培养员，“苏言，你没去吃晚饭吗？还是已经吃完了？这一批可能还要再等几日，你可以到旁边的2号仓库去提人。”

　　苏言点了点头，“好。”

　　那几个培养员又和苏言说了一会事情，方才离开去其他的仓库。

　　苏言把程杨放出来的时候，身上又酸又痛，简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又继续问她，“抓我来是为了要做复制的样本来实验？”

　　“是。”

　　每个人身上可能产生的可能性不同，即便是基因一样的复制人也会可能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程杨迟疑了一会，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为什么叶昭要拿自己来做复制实验。”

　　苏言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你知道我是叶昭的复制体？”

　　程杨点头。

　　“宾尧当年创办这个医院时，就已经是宇宙级的富豪了，可叶昭不一样，她没什么钱，她唯一有的，是那过人的医学天赋，可是她毕竟只有一个人，许多时候都忙转不来，所以，我就诞生了。”

　　“可复制体不止你一个吧。”程杨不明白，她的妻子，可是半点医学都不会的，根本不像是叶昭拿来做替身用的。

　　“你见过其他复制体？”苏言有些惊异，随即反映过来，“007？”

　　“你知道她？”程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不是叶昭拿来做替身的，是我不愿意拿别人来做实验，索性拿自己的基因来培养，只是后来别叶昭发现了，将他们全部都毁了，不过据说好像七号复制体逃走了。”

　　“所以，你自己见过她？”苏言见他神色易常，已经猜出了几分。

　　不过她对他的经历并没有兴趣，“我们不要在这里逗留了，免得等会又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