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岑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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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枫也想过，高考后要报什么志愿，甚至也想过放弃大学，反正他自己也不想上学很久了。
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这想法就是潜意识出来的。
一开始，江汀羽觉得他并不会同意，因为从现在来看，两个人对未来的规划根本不同。
所以听到答案的那一刻，他眼睛都亮了。
很奇怪的是，陷入暗恋的人，从暗恋开始的那一刻，就会开始焦虑未来了。
怕自己和对不在一个学校，担心对方过的不好，甚至打心里产生不希望有其他人喜欢对方的私心。
江汀羽不语，半天过去后，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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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阳永他们在外面耍了一整天，江汀羽的作业还有一点没写完，再不写的话，回学校就要等待各科老师的爆拳出击了。
汤在锅里翻滚冒泡，林楚枫下楼看了一眼，上街去买了一包盐。在中午一点半之前，他终于让江汀羽吃上了一顿热乎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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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雨最近几天都呆在老家，回来的时候想着把要结婚的事情和自己老妈单独说一下，机会倒是多的很，只是她一直不敢说。
这天杨论和老爸都出门了，她站在门外对着厨房里忙活的老妈跃跃欲试。
后山上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沈静雨自动帮它当成了给自己打气的观众，脚步沉重地朝她母亲走去。
“妈……”她小心翼翼叫一声。
老妈正在切青椒，一刀一刀下去，里面青椒子都蹦了出来。
老妈：“什么事啊？”
沈静雨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老妈说话的时候，她怂了。
她慌忙摆摆手，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没事没事，妈，我就想问下今天吃什么？”
老妈没有说话。
食材都在桌上摆着，沈静雨不可能不知道家里今天吃什么。
老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虽然人苍老了，但是作为一个老党员，她的目光依旧带有威胁性，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她道：“想说什么就说，别整天藏着掖着。”
从前几开始，她就已经发现一丝丝不对劲儿了，起初是沈静雨总在她做事的时候在周围徘徊着，后来就变成上来说话，但是都说不出什么来了。
听到这句话，沈静雨不由得愣了愣，但很快便从这种状态里走出来了。
经历过几次内心的争斗，她终于鼓足勇气，支支吾吾地说：“妈……那个我，我想说……呃，就是，我和杨论打算结婚了。”
她想象中的，是老妈非常惊讶，会抓着她一通乱打的场面，而现在的场景，和那个场面完全不一样。
相反，老妈面色冷静，根本没有一点诧异的感觉，这种冷静让旁人都能感到深深的压迫感。
“知道了，随你们吧，婚礼想在哪办就在哪办，不办也行，别把我那乖孙子祸害了就行。”
其实老妈对杨论这人的接受程度不大，她老是觉得他哪哪都不好，但是沈静雨要嫁，她还是保持了一副“你想好了的，要嫁就嫁”的态度。
沈静雨对后面那句话有点不满：“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祸害过江汀羽了？”
老妈向来疼爱江汀羽，经过沈静雨这么一说，换成她不满了。
“哦，是吗？那是谁让小羽十五岁的时候天天半死不活的啊？”
沈静雨反驳的语句被扼在咽喉，三年前记忆涌上来，她嘴张了半天也只说出一个“我”字。
老妈冷冷道：“别以为你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儿子的，成天除了和你那帮狐朋狗友出去嗨皮什么都不知道，你儿子没断奶的时候在家哭的连邻居都忍不住想去找物业投诉。”
沈静雨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在她的眼里，孩子就是个累赘，就是打扰她自由自在的罪魁祸首。
她说：“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哪知道那么多带孩子的东西。”
“你有多成熟你都带不好孩子，当年你和江勇闹离婚，小羽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实际上背地里比谁都伤心难过，你私自翻开他的日记还骂他是蠢货，这还不够，你明知道他刚被检查出重度抑郁，却还是要在面前诋毁他，那时候你35，还不是不知道在孩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看他当年吞药昏迷进医院的时候，你都还在外面坐着想笑！”
这通话彻底把沈静雨唬住了，因为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江汀羽吞药叫120抢救那天晚上。
“病人吞了足足大半瓶安眠药，造成胃部大量出血，必须进行紧急抢救，家属快来签个字。”
医生让家属签字的时候，她自己当时还在从酒吧去医院的路上，最后还是她老妈签的字。
切菜的声音重新响起，菜刀刮在菜板上的声音听的人汗毛直竖。
“我说了，我也不想阻拦你什么，只要别把我乖孙子祸害了就行。”老妈重复了一遍。
沈静雨回复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心里愤愤不平又沾沾自喜地回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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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饭江汀羽吃的很愉快，每当他很高兴的时候，他就会在名为《江某的开心小日记》里记上那件让他开心的事情。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林楚枫给白小白洗了个澡，让它整只都看上去蓬松如云，毛发上还带着点香味。
期间江汀羽捧了点泡沫往林楚枫脸上抹，被抓到后，他鼻尖上也沾上了一点白色。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两天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又要去上学了。
江汀羽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说很高兴吧，去了学校又要避嫌了，说不高兴吧，林楚枫说晚上无聊可以去找他。
既避嫌又不避嫌，在人多眼杂的地方用余光偷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偷偷谈笑风生。
这个月一定要把林楚枫哥哥弄到手，江汀羽想。
想着想着，一个不留神，踩到空心砖里面。
“嘶……”
他把裤腿拉上来一看，脚裸上被砖壁刮下了一小块皮。
空心砖做的小路旁边是一道小狭口，好在林楚枫拉住了他，不然他可就掉下去了。
林楚枫从背后冒出头：“没事吧？”
“没事，这种小伤过会儿就不疼了，”江汀羽回头对他笑了笑：“走吧。”
小伤口一般过个十几分钟就不疼了，但是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淤青，按上去就会疼。
天气暖和了起来，农民们自然要开始忙活了，上个星期还丝毫不见生气的稻田，在两天之内大片大片染上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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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五点多，学生都陆陆续续上学校了，只有少部分还在街上瞎晃悠着。
二中比起其他学校来说有一个好处，就是除了啤酒和烟等有害东西之外，可以带零食进去，只要不破坏环境区域卫生，想带多少都随便。
由此，门口的那间小卖部就成了二中学生的肉骨头，每次收假肉眼可见其他人手里都是一抓一大把的零食。
这件小事从零几年的时候就有了，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估计那个年代的学生都在高喊“校长大义，校长英明”。
江汀羽对零食的看法就是，想吃的时候吃，不想吃的时候就把它屯起来，反正不管买多少进去，五天之内他就能和阳永一起扫个干净。
林楚枫告诉他一句“我先走了”就进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小卖部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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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林楚枫把作业取出来后就把行李箱给塞桌子底下。
他隔壁住的是四班的，偶尔过来找他借东西。这人有借有还，林楚枫也很乐意借给他。
在椅子上翻着手机，林楚枫在班群里看到一条刘锋在四点多时候发的消息。
【班主任刘锋】：@付美金，今天晚上有个转学生要来，你带个人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帮她拿一下课本和辅助资料。
【付美金】：好的老师，羲和楼几点开大门？
【班主任刘锋】：大概七点左右。
……
下面一堆好奇这转学生是谁的，林楚枫没再看了，只是班里多了个人，和他没太大关系。
他收拾好东西，上了教室。
二中每个楼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名字，像校长办公室和播音室等重要办事地叫羲和楼那样，名字取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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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至和盛屿夏来的很早，见林楚枫走进来，盛屿夏朝他挥挥手：“哈喽。”
林楚枫没回她的话，只是对着小姑娘笑了一下，这就是他的回应。
盛屿夏坐在江汀羽的位子上看着林楚枫的背影，她用手肘撞了撞许轻至：“他为什么不说话啊？”
许轻至回答她：“因为他和我们不熟啊，不说话也很合理嘛。”
盛屿夏想想也是，她不太懂人情世故，因此有的时候经常闹笑话。
前桌的人来了，许轻至放低了声音：“我有个意见，要不我们两个来做他和江汀羽的媒婆吧，你说怎么样？”
通俗易懂来讲，媒婆就是在暗处帮本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凑成一对小情侣的人，就像电视剧里那种相亲一样，背后都有人暗暗推助一把。
盛屿夏举双手表示赞同：“我觉得可以啊，但是不能使用不正当手段啊。”
许轻至往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假装不满道：“我是看上去会使用不正当手段的那种人吗？我可是个纯情小女生啊。”
此话一说完，盛屿夏欠揍似的往她旁边凑了点，眼里还带着几分不屑和调侃。
她双眼眯起来：“哎哟哟哟哟，是谁大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微信上发帅哥过来给我看，还发语音说‘我看的口水都淌’了的？谁说的啊？”
这确实是许轻至干出来的事。
她反驳道：“你不是也一样，在短视频上天天艾特我去看帅哥。”
盛屿夏双手打开一耸肩：“但是我没说自己是纯情小女生啊。”
对于喜欢看帅哥这件事，她承认的大大方方，这才让许轻至框框打脸。
许轻至:“……行吧行吧，我说不过你。”
盛屿夏还想再说两句什么，肩膀不知道被谁轻轻拍了两下，转头一看，江汀羽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座位的本尊来了，大胆刁奴还不速速离去！”
但江汀羽不会这么凶的，平时他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没人惹他他是绝对不会发疯的。
盛屿夏趴在俩人桌子上，叹气道：“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坐，我位置周围就没一个我熟的，无聊的要命。”
她那边都是班里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藏化妆品的女孩子，她从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年级第一，本身就不可能和她们玩得来。
许轻至提醒她：“没关系呀，可以去和老班申请换座位啊。”
“但是我那同桌要我辅导她数学……”盛屿夏眼睛一闭，开始感叹人生。
听她这么一说，许轻至反倒有点失落。
江汀羽趁着盛屿夏回去后安慰了几句。
他说：“没关系，你们总有机会坐一起的。”
许轻至朝他点点头：“嗯，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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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并没有看见什么新同学，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刘锋虚报消息，直到最后一节晚自习，年级组长兼数学老师周兵带着个小姑娘进教室来。
这小姑娘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高马尾束在头上，一双桃花眼下方还有一颗泪痣，笑起来酒窝格外明显，就算是相当拉颜值的宽大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异常漂亮。
林楚枫定睛一看，竟莫名感觉这姑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刘锋还没到，周兵在讲台上拍拍手，让大伙儿安静下来。
“这里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话音刚落，掌声在教室里响起。
周兵点点头：“新同学来做下自我介绍。”
小姑娘点点头，带着甜美和非常浓重的自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了口。
“高三文一班的同学们你们好，我叫岑溪，山今岑，小溪的溪，今年十八岁，喜欢体育和政治，希望以后可以和大家和谐相处，成为好朋友，谢谢。”
底下有人开始窸窸窣窣：“她好漂亮啊，你看这性格，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
“对对对，这种自信感，我好羡慕啊，她学习一定很好吧。”
“说不定可以超过盛屿夏呢。”
这话传进盛屿夏耳朵里，她咬咬牙，心里暗暗骂道：你们夸人就夸人，贬低我下水干什么？!
周兵又拍了拍手：“安静安静，来岑溪，班里还剩两个空位，自己选吧。”
岑溪点点头，扫视周围一圈后，选择了后排的位置。
周兵：“好，你们刘老师有事情，自己自习一下吧。”
这一刻，别人都听话地拿起了书和笔，只有江汀羽一个人咬起了嘴唇。
是她。
他没有看错，更没有记错——
岑溪，那年他亲眼看到和林楚枫表白的那个女孩。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岑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