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他道法双修》图梦马

33、下山

　　“你不信吗？”宋存问。

　　嘴上着吐槽鬼才信，但是宋存这样问时，南枝还是想给他肯定的答案，张嘴想说“信”，却在转头时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

　　宋存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口不一。

　　南枝抿唇。

　　是氛围的原因吗？还是因为话都说开了，好像隔阂和猜忌都消失了，宋存对他的态度，又开始带着暖意了。

　　南枝挪了挪膝盖上的背包，太重了。

　　“啊！我完了，我要回去看论文的！”他都忘记这件事了。

　　“话还没说完。”宋存这次直接拉住南枝的胳膊。

　　“说完了，都说明白了。”南枝肯定的说。

　　宋存想得到他的答案，又想起当时南枝表白时，他也是模棱两可，所以这个记仇的家伙说不定就是故意不回答他。他笑了笑，“那就先回去吧。”

　　说着，他先下了车，看起来一派轻松。

　　南枝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从车头绕了半圈，到了副驾驶，再到被拉来的车门外。宋存比平常更殷切，但是依旧从容不迫。

　　但是，话题确实戛然而止了，因为南枝的装聋作哑。他也想看看宋存着急，但是对方好整以暇，郁闷又落回了他自己的头上。

　　“走吧。”宋存拎起他膝盖上的背包，被包的重量惊到了，“包里有什么？这么重。”

　　“厚厚的两本论文。”南枝起身。

　　或许是哭的脱水了，也可能是擤鼻涕太用力把脑干抽干了，亦或是情绪爆发后脱力了，南枝从副驾驶迈出腿时还没什么，但是起身时，晕眩了一下。

　　感觉到腰上突然揽上的胳膊，南枝僵了一下，身体往后仰，然后又被那圈住腰的胳膊往前带了一下，直接贴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但是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后仰，仿佛在跳交谊舞。

　　“没事吧？”宋存放开手。

　　南枝点头站稳，看宋存准备跟他一起走，他愣愣问道：“你要送我进去吗？”

　　宋存一只手拎着他的背包，又朝他伸手。

　　南枝：？

　　“我扶着你，你走得稳吗？”宋存已经一步跨回来，那只空着的手绕到了南枝的后背，将人圈在了臂弯范围内。

　　南枝紧张的双手交握在身前，背后被轻轻推了一下，他小碎步往前走了三四步。

　　走的很稳，还很快呢！他又往前快速走了几步，终于拉开了距离。

　　——
　　青年公寓前是一片不大的广场，比起住宅区更像一个写字楼，一层是大门和几间商用门面房。

　　711还在营业，星巴克则是黑灯瞎火的。

　　星巴克门口的露天桌旁有个人，在隔壁店铺的光线下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南枝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看了一眼，这身形……

　　南枝心里咯噔了一声。

　　那人也从阴影中走出来。

　　周柏千穿着黑色机车皮衣，领口大敞着露出底下白色的紧身短袖。在肩头平直延伸的白色反光条，随着走动闪着荧光。

　　他身后的桌子上放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个头盔。

　　“南枝，我等了你一晚上了。”周柏千走到了光线里，神色莫名。他刚刚坐的位置能看到路边的停车位，只看到两人搂抱了一下，却没想到是南枝。

　　南枝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责难，震惊他的厚脸皮，回道:“好笑，又没人让你等。”

　　周柏千没反驳，而是看向南枝身后的男人。

　　在互相审视中，周柏千是有敌意的，而宋存只是冷冷的，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面对突然的沉默，最尴尬的还是南枝，他认命的叹气，对宋存说道：“正好，不是说让我理清吗，我现在就可以理清。”

　　宋存收回了视线。“先回去吧，你不是还要看论文？”

　　南枝疑惑，宋存是在提示他，直接忽视吗？可是那不就是逃跑吗？劈腿的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逃跑？

　　“南枝，我们聊一聊好吗？”周柏千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坐那边聊了一夜，确定了关系后，你搬到这边，说想我的时候就会坐在楼下吹吹风……”

　　南枝：？
　　他是知道周柏千的报复心强，却没想到他会像个猎犬一样，直接开始撕咬。

　　南枝小心地看了宋存一眼，这人的沉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别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走吧。”南枝开口，如果宋存不在，他大概可以大战渣男，他也很想把周柏千按在地上摩擦。但是如果现在掰扯起来，难保不会越扯越多，周柏千的嘴会哄人，更会胡说八道，他真的想让宋存听到那些吗？

　　那些过去的，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

　　可是，真的太难堪了，难堪到南枝的心脏都皱缩了。

　　“你要不要先走？”南枝低声问宋存，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又忍不住改口了：“或者陪我上去坐会儿？”

　　宋存这才点头。“走吧。”

　　周柏千捏紧拳头，“南枝，我这次gap一年，这一年我都会在国内，我们还有时间，不会再分开了……”

　　南枝希望他永久的沉默，忍无可忍地骂道:“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么纯的神金，要我给你介绍精神病院吗？我说了不要联系我，哪个字听不懂？感觉性失语症吗？”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周柏千伸手要去扯南枝，南枝往后退时踉跄了一下，宋存扶住他后把他拉到了身后。

　　两个男人的目光又对上了。

　　宋存的脸上看不出喜恶，因为身高优势，凤目半敛，目光沉如寒潭。

　　在对方冷静和强势的压迫之下，周柏千伸出的手都僵住了。对方将南枝挡在身后的样子，不是纯粹的保护，更像是宣告占有。

　　面对着男人冷硬俊美的脸，周柏千突然恼羞成怒了。

　　“不可能的南枝！你不是这种人，你不会这么快就和别人在一起……”

　　“我会的。”南枝站在宋存背后，拽着宋存的胳膊探出脑袋，或许是有恃无恐，即使被纠缠他都没那么烦躁了，扯出一个笑脸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人品的认可。现在你可以安心地滚回垃圾堆了。”

　　说完他就拉着宋存往公寓门禁口走去。

　　周柏千还想跟过去，但是只迈出一步，又被宋存一个眼神打了回去。

　　南枝沉默着没有回头。这还是视频电话里的那个人吗？以前那张脸是很张扬，但是并不恶劣，只是带着一股野性的生气。现在呢？

　　像个疯子。

　　人不会在短短时间内连面相都改变，或许他从来没真的了解这个人。

　　南枝刷门禁进楼里后，余光瞥着走在身侧的人，不知道今天该如何收场。

　　走廊灯亮起时，他用指纹锁开了门，进屋开灯，宋存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把背包递给他。

　　“你早点休息，”宋存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11点了，“不要看论文了，眼睛敷一下，洗个热水澡睡觉吧。”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他勉强笑了一下。还是被影响到了吧，但是谁能不被影响呢？

　　周柏千故意说出来的话，并不是为了怀念过去，只是纯粹坏心而已。

　　但是过去的事情他已经改变不了了。

　　南枝关门。

　　缓缓合上的门即将隔断两人对视的视线时，一股阻力停下了门轴的转动。

　　南枝抬眸，手上关门的劲也松开了。

　　门被推开，宋存抬手抚上他的眼尾，“为什么这个表情？”

　　“什么表情？”南枝躲开他的手。

　　“好像今天的话都白聊了，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宋存说着叹气，问道:“我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嗯。”南枝傻傻往后倒退。

　　在单身公寓单室套窄小的门廊里，那高大的身影几乎是遮天蔽日一般的存在。

　　南枝赶紧转身，差点撞上旁边的置物柜，背包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他闭上眼睛身体顿了一下，慌张道：“屋子有点小，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好。”

　　单室套的结构都差不多，走进去就直接是个卧室。

　　宋存看了一眼，1米8的大床占据了整个卧室三分之二的空间，对面的落地窗前有个书桌，因为没有书房，所有的书都堆在角落的毯子上，很多，也很整齐。看着不像是将就，倒像是南枝经常坐在那边看书，顺手就都放在了那里。

　　另一边的墙边放着一个米色单人沙发，旁边是同色系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贴了卡通贴纸的笔记本。

　　宋存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看着南枝的大床。

　　很清新的橄榄绿的四件套，上面是小兔子的图案。虽然一个人住，但是床头放着两个枕头，还有四个抱枕，其中两个是正常的方形，另外的是白色的云朵和黄色的太阳。

　　宋存忍笑。

　　南枝洗了脸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回来，给他拿了一瓶果汁，自己也拿了一瓶橙汁，咕嘟咕嘟灌完，紧张到痉挛的胃部终于舒服多了。

　　宋存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这边拾掇一下，那边拾掇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家里很乱，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南枝，”宋存想让他别收拾了，“过来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走。”

　　南枝听话地在他对面的床边坐下，两人面对面，膝盖都要碰到膝盖。

　　“我……”

　　“你先别说，”南枝打断道，“我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很糟糕，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跟他再有牵扯。至于他说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没办法改变，时间不能倒流……”

　　“我不在意他说的那些事，”宋存说完又皱眉了，心里的酸涩奇怪的堆积着，否认着他刚刚说的话。“不，我在意，但不是介意……”

　　南枝双手握紧了。

　　宋存看着他，目光从敛去情绪的眼睛转到挺翘的鼻尖，落在还未褪去辣意的嘴唇上。“在意他是不是先亲过你，碰触过你，拥有过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合常理的嫉妒……”

　　南枝人还坐着，安静如鸡，但是脑子已经炸了。

　　宋存见他呆住，懊恼地俯身，胳膊撑着膝盖，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眼睛也看向地板。“我不应该说这些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不是介意这些……”

　　在他独自叹气时，白皙细瘦的手伸到他眼前，手背对着他的脸。

　　宋存抬头。

　　“就只亲过手背而已，”南枝笑道:“我嫌恶心，已经洗了好多遍了……”

　　宋存握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侧脸边，贴上他的掌心。

　　亲吻落在手心里，温热的呼吸也四散在手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