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叶不留名

5、第 5 章

　　顾宛留在了京都继续进行跳舞的训练，关于她的文化课顾宛家里的人早就给她找好了地方，但她的大多数时间还是花在跳舞上。
　　谢时变得沉默起来，但同时也更加的努力学习，往往要甩第二名一大截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学习。
　　洛愿从金子晋那里知道谢时是要考取京大，因为顾宛也在那，洛愿听到的时候久久都没说话，但她平时也这样，大多数都是去琢磨题目了，金子晋见她不说话，也习以为常的和同桌去打篮球，以前他们是三人行，但现在谢时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好久都是他还有他同桌打。
　　洛愿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花了更多时间在题目上。
　　晚上下晚自习，回去的路上就只有洛愿和金子晋，谢时住宿了，说是这样有更多时间拿来学习。
　　和金子晋告别后，洛愿慢慢走回家，小镇的路还是许多年以前的青石板，昏黄的路灯照在青石板上，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外婆，我回来了。”洛愿看着亮着灯的屋里没有人，心里奇怪。
　　但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人回应，洛愿开始着急了，急急忙忙走到沈外婆那屋就推门进去。
　　里面没人，就连被子都是叠好的，床上也没睡过的痕迹。
　　洛愿把门关了，又去临近屋子的小菜地看一遍，还是没见着人。
　　洛愿又仔细想着今天外婆有说过什么没有？
　　洛愿突然灵光一闪，今早外婆喊她起床的时候说了今天要去市里一趟，还让她记着饭菜在冰箱里，当时她睡的迷糊，也就没注意外婆说了什么。
　　洛愿暗暗吐槽自己，这点小事都能忘。
　　沈外婆去市里没什么大事就是女儿找她有事，又事关她的愿愿，所以她一早就来了。
　　来了半天，王月就只给她上了杯茶，其余时间都在劝孩子吃饭。看着她这样沈外婆就想起了洛愿，当初的愿愿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王月当年和洛杨离婚后，愿愿就丢给她带，逢年过节也不会打电话来，只会寄些东西回来，想起愿愿小时候还经常问她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她”时眼里亮闪闪的期待，还有后来懂事后每年看着其他孩子父母回来时的羡慕和失落，但愿愿知道会让她担心，她从来不说，只是越来越不会提起他们。
　　直到愿愿上了高中，他们突然回来了，她是知道愿愿的，虽然看着没表情，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每天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偷偷的看着他们。
　　叹了口气，沈外婆看向还在哄孩子的女儿。“找我来是什么事？”沈外婆看着还在专心致志哄孩子的人。
　　“妈，你先等会儿，我先喂洋洋吃完饭了。”说完又开始哄着小男孩吃饭。
　　“啊～洋洋，来 ，今天是你喜欢的菜，快来吃呀！”王月满脸笑意的看着洋洋，不知觉带着宠溺。
　　洋洋没买她的帐，一溜烟的就跑回屋里玩玩具了。
　　看着小男孩开始专心的玩玩具，王月有些苦恼的叹着气。
　　沈外婆看她这样，又想起了洛愿，当初洛愿生下来的时候，到了该换奶的年纪，孩子小，没吃的就会哭，王月满脸都是不耐烦，动不动就把孩子扔在床上自己出去，任凭孩子在床上哭闹。
　　当时洛杨和她天天吵，愿愿又小，要不是她去城里看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外孙女是这样的，爹不疼妈不爱，她心疼孩子，抱回身边来养，没想到一个星期后他俩就离婚了，孩子判给洛杨，但洛杨知道孩子在她这也没管过，连一眼他们都没给过当时的洛愿。
　　“妈，妈……”王月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漂远的沈外婆。沈外婆转回看着窗户外的头看向王月。
　　“妈，你做啥呢？喊你半天了，都不见应。”王月絮絮叨叨的就开始说起来，一开始说的是洛愿，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洋洋。
　　“哎，妈你是不知道，你这大外孙聪明着呢，前天从幼儿园回来，就给我看他新得的小红花，听说他们班就他一个得呢！”王月满脸骄傲笑着。眼里毫不掩饰对洋洋的赞赏。
　　沈外婆看着她，突然有点想她的愿愿了，这里有点累。
　　“好了，你找我来是说什么的？不是说是关于愿愿吗？”沈外婆拿起桌子旁的茶杯喝了口。
　　“啊………是是是，对，要说愿愿来着……”王月脸上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只好顺着沈外婆的话说。
　　“就是，那个，愿愿不是读高中了嘛，我就想着，要不…要不我每年都会给她的生活费就停了吧，刚好最近我要送洋洋去上补习课还差点，我就想着要不………”王月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心虚到后来的快言快语又突然在接触到沈外婆的眼神后停了下来。
　　沈外婆看着这个女儿，震惊于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心疼她的愿愿。
　　“妈，你别误会，我就是…我就是想着愿愿不是都高中了嘛，反正她平时也花不了什么钱，而且她在小镇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洋洋就不一样了，所以…所以我就是告知你一声………”王月说的越来越理直气壮。沈外婆听得寒心。
　　沈外婆“嘭”的一声把茶杯放下，王月看着已经生气了的沈外婆，摸摸鼻子不吭声。
　　“王月，你听好了，愿愿我自己会操心，关于生活费那是你拿去给洋洋报班了，有什么事那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再说那是你的钱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无权干涉。好了，我要回去给愿愿做饭了，她也快放学了。”沈外婆昨天下午来的，在老友家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王月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妈，我……我不是……好的，那妈，我送你？”王月有些心虚，虽说说是这样说，但洋洋这还有他爹，但洛愿那里又……不过还有洛杨的，她，她也没做什么。
　　“不用了，去看看洋洋吧，我走了。”沈外婆起身就往外走，王月跟在她身后，弱弱的想着还是送送吧。
　　但她没想到沈外婆说不让她送就真的不让她送，自己出了门就把门关了，徒留王月的“再见，下次来。”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还差点呛着自己。
　　洛愿今晚回来的时候，久违的看到站在路口等着自己的外婆，自从自己上初中后，她就没让沈外婆等过她了，一是她也大了，二是想着让外婆在家等，家里热活。
　　看着在路灯下的外婆洛愿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连忙跑过去抱着沈外婆的手。
　　“外婆，你怎么想着今天要来等我啊？”洛愿眼睛亮亮的看着沈外婆。
　　沈外婆看她这样就心疼，但也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摸摸她的头。
　　“外婆给愿愿带好吃的了，就想着好久都没接过愿愿了，就出来等你。”沈外婆看着洛愿的笑脸，捏了一把。
　　“嘿嘿，外婆～”洛愿抱着沈外婆的手臂开始撒起娇来。
　　沈外婆也看着她撒娇，拍拍她的手。
　　昏黄的路灯下，俩个相依为命的人渐渐走远，路灯下的影子一高一矮，一快一慢，但都抵不住它所散发出的温馨和热度。

　　这之后的日子洛愿也投入到了努力学习的大军中去，每天五点过就爬起来，晚上十二点过才躺下睡觉。
　　她天天这样努力，人都瘦了，但不同的是精神气很好，但在沈外婆眼里就只有心疼，每天都下大力气尽量给她做些好吃又有营养的。
　　时间过的很快，在有天洛愿突然抬头没像往常一样看到坐在旁边的谢时的时候，她还愣了下。确实很久都没看到谢时像现在一样的不在座位上。
　　洛愿摇摇头，捏捏眉头，她刚才做的数学题还没想出来，老是卡着，趁着课间，洛愿拿着题本去办公室找老师。
　　现在是大课间，加上今天有点下雨，所以没做课间操。
　　“碰碰”洛愿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办公室里的老师看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他们班的数学老师看她来了，点点头，把手中的水杯放下。
　　“洛愿，今天是哪道题不会啊？”最近洛愿往办公室跑的勤，他一见她来就知道是有题要问，作为老师他很欣慰。
　　“王老师，就是这道函数题。”洛愿拿出笔把题本上那道一直解不开画了下。
　　“开始都会算，就是总卡着，对过答案也不对，算了几遍了都，还是算不出来。”洛愿把题本递给他们班的数学老师。
　　王锋看看洛愿递过来的题本，又仔细看看那道题，他们最近在上关于函数的问题，学生们私下都会那题来问他，但洛愿的题明显有点超出范围了。
　　“你是如何想的？就是你卡着的地方。”王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把题抄一遍准备做一遍之后给学生讲讲。
　　“就是在关于它这个定义域的地方，我先是按照以往的算法算的，但到了这一步。”说到这，洛愿停下，指指自己在旁边写下卡着的步骤。
　　“我就算蒙圈了，几遍了都是这样。”王锋点点头，“思路不错，就是有点超知识范围了，你先这样，在这样，带进去。好了，回去算吧，对了，你这本题还不错，多加练习啊。快回去吧。”王锋说完拿起笔开始算抄在笔记本上的题。
　　洛愿点头，说声“谢谢老师。”就转身出门要去教室，关上办公室的门，洛愿看向手中的题本，这还是她爸爸妈妈上次回来的时候带给她的，虽然他们记错了她的年级，但是她还是很开心。
　　回到教室，以往不是在说话就是在睡觉或者是在做题的同学都在叽叽喳喳围着讨论什么？
　　洛愿疑惑的挠挠头，抱着题本坐到位置上，谢时还没回来，包括金子晋都没在自己坐位上，洛愿心里更疑惑了。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惊呼，在她身后传来，她转头去看，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那，是顾宛。
　　她俏生生的站在谢时身边，笑着望向她，洛愿也禁不住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又朝她招招手。
　　顾宛这次是回来收拾她放在这边的东西，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天，她就要回市里了。
　　这晚，四人组罕见的又聚在一起，他们聚在谢时家，偷偷买了些烧烤，用果汁代替啤酒。
　　谢爷爷早就睡了，洛愿来的时候和沈外婆说好了晚上不用给她留门，她带钥匙了，还让沈外婆早点睡。
　　一开始四人都还有点小拘谨，毕竟也有许久没见了，再加上谢时和洛愿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金子晋最近被他父母耳提面命的好好学习，顾宛也回市里专攻跳舞了，但很快在烧烤果汁过了一轮，几人也渐渐放开拘谨像之前一样相处。
　　四个人把烧烤吃完果汁喝完聊了会儿天就各自回家了，金子晋和洛愿在沈外婆家门口相互挥手拜拜。
　　洛愿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又仔细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最近沈外婆格外注意她的饮食连外面的食物现在都很少让她吃，特别是烧烤类，果然一大股烧烤味，好香！闻得她还想再吃一顿。
　　洛愿掀起衣服抖抖，妄图把味道“消灭”。
　　“啪”一声，灯亮了，洛愿和穿着睡衣的沈外婆四目相对。
　　“外…外婆，还没睡啊。”洛愿心虚的笑笑同时慢慢的往后缩，就怕动作大了让沈外婆闻见味道。
　　“觉浅，听见你关门的声音又半天没声音，就想着出来看看。”沈外婆看着缓缓移动的洛愿，心中好笑，那么大股味藏什么？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是让洛愿快去睡了，明天还要去市里一趟。
　　“去市里？”洛愿不动了停在那看着沈外婆，“我们是去做什么？”是不是父母要见她？洛愿没说出口，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沈外婆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来摸摸洛愿的头，“愿愿，睡吧，外婆明天喊你。快睡吧。”洛愿点点头沉默得上了楼。
　　这晚洛愿少有的做了梦，梦里就像她从小到大幻想的那样，父母没有离婚她有父母外婆的宠爱，父母也会包容她，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她还可以“骑大马”下一刻梦境变了，父母离开，只有外婆还陪在她身边，很快外婆也不见了她一直跑啊跑啊都没找到外婆，但她找到了父母，他们牵着新的弟弟妹妹把她曾经拥有的都给了弟弟妹妹，父母还说“他们以后不再是她的爸爸妈妈了。”
　　最后她没找到外婆没了爸爸妈妈也没了家。
　　洛愿“噌”的坐起身，摸黑的就要下床结果不小心撞到桌子，疼得她“嘶”一声但她没管，穿着反的拖鞋就下了楼直奔沈外婆的房间。
　　沈外婆在听到楼上慌乱的脚步声后就坐了起来，刚把床边的小灯打开，洛愿就进来了。
　　沈外婆没问她怎么了？也没说她该睡了，只是拍拍床嘴里喊着“愿愿，来和外婆睡，好久都没带你睡了。”
　　洛愿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关门奔向沈外婆，抱着沈外婆的手臂“外婆～”，抱了几秒后洛愿躺在沈外婆身边看着沈外婆关了小灯，之后躺下拍拍她的手。洛愿突然就心安了。
　　“外婆。”
　　“嗯？”
　　“没，外婆。”
　　“在呢，好了，快睡觉了。”
　　洛愿在心里应了声“好”，贴着外婆闭上眼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