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饲养指南》絮丞

60、第 60 章

　　“嫉妒？”严其羽问他，“嫉妒什么？”

　　想着刚刚腻腻歪歪的陈观棋跟姜岁聿，韩潹嘴上抓着不放：“我好像还没听你叫过我其他称呼。”

　　车窗外忽然有人敲玻璃，把严其羽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赶紧推开韩潹，随手去乱抓衣裳盖住脸。

　　黑着脸摆下车窗，韩潹眼刀子递过去：“有事？”

　　本来要问路的人让他吓得一句话不敢说，默默地收回了所有。

　　把严其羽遮挡住脸的外套拿开，韩潹低头看下去，车窗紧闭，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风景，偶尔有人经过，他实际上并不打算让人围观，亲得严其羽身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肤才满足道：“回家。”

　　严其羽手术日期定档，韩潹不放心每天都会反反复复查看资料，确定眼角膜的捐献者没有出什么问题。

　　比当事人严其羽紧张得多，围着他转来转去好几圈。

　　“哥哥，你别转了。”光是听着脚步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严其羽就知道他肯定是着急。

　　“我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韩潹手臂一凉，严其羽抓过他的手，让韩潹坐到他身边，“你做了那么多手术，这次一定也能成功的。”

　　运气偶尔也有不好的时候，韩潹心里没底。

　　歪着的脑袋靠在他身上，韩潹揽过严其羽，只有跟他靠得近些才能放松，他拍拍严其羽的后脑勺：“宝宝，紧张吗？”

　　“不会。”严其羽摇头，很确定地对他说道，“我相信潹哥所有的能力，就算最后手术是失败的也没事，你会是我的眼睛。”

　　反过来安慰起了韩潹，严其羽问他：“你愿意吗？”

　　“不愿意。”韩潹刚说完，大腿根传来疼痛感，严其羽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准备白嫖？”他过往的性格已经在慢慢苏醒，韩潹招架不住，“潹哥，我每天晚上裤子就没在身上停留过，你不能做当代陈世美。”

　　“没有。”韩潹捧着他的脸颊，“逗逗你不行？”

　　别说是眼睛，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得到个满意的结果，严其羽心情好了点儿：“哥哥，手术前，我想去一趟爷爷家的庄园，可以吗？”

　　漫山遍野的花，沉浸在记忆里的两个小朋友，抓在一起，逐渐被时间放大，依旧还紧紧牵着的两只手。

　　韩潹点点头：“好。”

　　手术往后推了两天，韩潹正巧有时间，在屋里帮严其羽收拾行李，背着个巨大的旅行包走出来后，两眼一黑。

　　面前还有一堆人。

　　裴远山一家，罗徐成跟他女朋友，光棍张茂辉。

　　电灯泡全部就位了。

　　张茂辉正扒拉着严其羽的胳膊晃悠，叫苦不迭道：“其羽，你不是说请我去庄园玩吗？怎么都是成双成对的？”

　　手还被韩潹拍开了：“手不想要就捐了。”

　　“潹哥！”张茂辉炸毛，被恋爱的酸臭味熏得心寒，“不带这个欺负单身狗的，我也是有人权的。”

　　没理他，韩潹给严其羽递了水杯，看着他喝干净后，凑近了小声说：“你怎么叫了那么多人？”

　　“防止。”严其羽意有所指。

　　韩潹不满地睨了一眼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只觉得聒噪得要命，想开门挨个扔出去。

　　二人世界没了。

　　严爷爷过世后，这里没有人打理，地段优越，严重也把它卖掉了，盯着的人本来就挺多，都没给严其羽一点缓冲的机会，这个承载着他跟韩潹童年的地方，就被收入囊中。

　　入眼广袤无垠的绿色。

　　庄园里并没有人，严其羽没听到新的管理者说话的声音，只看到韩潹熟络地安排好了每个人睡觉的地方。

　　空气还是没有变化，一如既往地好闻，紧绷着的神经松软下来许多，韩潹带严其羽坐在树藤边的椅子上接吻，他忽然打停。

　　“怎么了哥哥？”严其羽不解地开问。

　　“想跟你说，打算送你个礼物。”韩潹轻轻道，“庄园是你的了。”

　　“嗯！”严其羽放大了瞳孔，很久之前这里就被卖掉了，他当时没有拦住严重也，手底下也没有以亿为单位计算的金额买下来，最后只能气得几天不跟他爸说话。

　　“什么时候买的？”严其羽又问，“给我花那么多钱，我还不上怎么办？”

　　“肉-偿就行。”韩潹说的话很暧昧，把他从椅子上捞起来，其他人这个点都睡了，只有张茂辉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从哪儿走没有人他们一清二楚，亲到房间后，严其羽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了。

　　韩潹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裤子拉链开了尾，弹在严其羽肚子上，维持着他一贯的绅士风度，暴怒的位置却一点不加修饰。

　　“宝宝，含着。”

　　有了庄园做聘，严其羽像一座金矿任他开采，光影耀眼，韩潹低头去亲他的发顶：“其羽，真的很乖。”

　　“哥哥。”严其羽含糊不清，“今天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得寸进尺，韩潹把他拽起来：“不只是今天。”

　　好像也对，严其羽思索着这些日子的夜晚，脸蛋泛滥成灾的血红，韩潹说道：“其羽，哥哥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以前？”严其羽一顿，“我以前怎么了？”

　　“浪。”从韩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严其羽震惊。

　　雨歇微凉后，严其羽静静躺着，眨着眼睛：“哥哥你变化很大。”他侧身正对韩潹，伸过手去探他的鼻梁，“我好想看看现在的你。”

　　“没有变丑。”韩潹倒是自信起来了，“哥哥不会丑。”

　　拍着严其羽的后背哄他睡觉，韩潹又说道：“哥哥的宝贝小羽也很漂亮。”

　　“哥哥～”严其羽害羞地拉长尾音，韩潹刚给他清理了身上，还是有些痛，他没敢动，小声嘀咕，“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没事。”韩潹宽慰他，“我们不跟其他人碰面。”

　　说没有碰面，真就没碰面。

　　庄园位置宽敞，能逛的地方多，再往周围溜一圈，还有其他住户，果树围绕，哪儿有人那么多功夫跟他们碰面。

　　只有那个事多没伴的张茂辉来拍门，非要让严其羽陪他去果园里摘果子。

　　开门后，出来的人是韩潹，冷着脸，面无表情让张茂辉拿手机，顺手转了两万块：“自己去买。”

　　望着手机里忽然多出来的钱，张茂辉迷惑：“哥，你给我转钱干嘛？”他扭头去屋里看，瞥见了床上严其羽的后背，抖机灵道，“我知道了，封口费。”

　　得了便宜立刻跑，张茂辉一溜烟没影子了。

　　退回屋里，韩潹呢喃：“你这朋友话太多了。”他摇摇头，从被窝里把严其羽掏出来，“吃早饭。”

　　东西都是现成的，加热就行，韩潹开个火的功夫，严其羽又摔了一跤，他扭头过去，又跑去找药箱。

　　“小题大做。”严其羽揉揉膝盖，“我每次都伤得不重，就你在紧张。”

　　“嗯。”韩潹点头，视线却在盯着他的膝盖看，“我紧张。”

　　抓了个凳子，韩潹摁住他，让他坐好后，继续去加热早饭，身后的严其羽叹息：“潹哥，我早就长大了。”

　　他爸妈都没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只有韩潹，一门心思觉得他好像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三岁小孩一样。

　　下午点儿，韩潹收拾收拾又准备带严其羽回去了。

　　大包小包来的，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严其羽没听到他收拾行李的声音，费解地问：“潹哥，东西不拿了吗？”

　　“不用。”韩潹领着他往外走，“手术结束恢复期带你来这儿待着好好修养。”

　　没有其他人打扰，他们的生活会更精彩些。

　　*

　　紧张的氛围持续到严其羽被推进手术室，韩潹深吸一口气，弯腰蹲下去，在他耳朵边小声说话：“睡一觉，醒过来就可以看到哥哥了，有什么愿望吗？”

　　“想让哥哥亲我。”严其羽说，“算奖励，奖励你，也奖励我。”

　　“好。”

　　手术室外等着好几个人，路曼文走来走去，给韩铮明头都走晕了：“过来坐着等。”

　　“我紧张嘛，儿媳妇做手术。”路曼文坐下。

　　这词听着太别扭，韩铮明不说话，默认了。

　　“严重也这个天杀的。”刚坐下安静几秒钟的路曼文又骂了起来，“他儿子做手术，说不来看就不来。”

　　抓着陈观棋的手，姜岁聿也跟着紧张：“观棋。”

　　“老婆，没事。”陈观棋笃定会平安，毕竟比起严其羽，当初姜岁聿的情况更重些。

　　手术室灯光熄灭，迟迟没有看到韩潹出来，严其羽被推出来了，护士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门外侯着的人个个提心吊胆，好一会儿听到护士说道：“出现了排异反应，情况不太好。”

　　失败了。

　　韩潹心情差了一整天，守在病床前等着严其羽醒过来，他一言不发，其他人没给他压力，全走了。

　　“哥哥。”严其羽满怀期待，“我怎么样。”

　　“抱歉。”韩潹低下头去，“其羽，我们等下次……”

　　“那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呢。”

　　“对不起。”韩潹把道歉又重复了一次。

　　严其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因为手术失败要怪你。”他顿了顿，“哥哥你还没有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