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勇者，在线猎魔》风迎灯

14、第 14 章

　　“恭喜你再次完成任务。”明沧笑道，“任务难度：f。勇者积分：＋200。恭喜勇者楚歆由f级勇者升级为d级勇者！”

　　楚歆刚转正一个月，还是最初级的勇者。

　　霍连终于挣脱了邪神的束缚，他跑到楚歆面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楚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咒印，“只有这个诅咒有些麻烦。”

　　霍连神色一滞。他在特种军校时一向是最优秀的学生，顺风顺水刚毕业就被选拔进入了超自然缉拿小队。直到正式与这些异世界的怪物交锋，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

　　尤其是那个邪神——他居然只能原地看着，浑身被定住，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邪神伤害楚歆。

　　那一刻，他恨不得捅死邪神，但他更责备自己，如果他更有用一些，就能帮上楚歆的忙，而不是原地看着，甚至只能拖楚歆的后腿。

　　他沉默了，指甲深陷掌心，深呼吸了两次，终于平静下来。

　　希瑞咳嗽着，跑到楚歆面前，此时楚歆已经恢复了原先身着防护服的装扮，脸也变回少女的模样，稚嫩了些。

　　“你真的是阿达多？”她迟疑问道。

　　“我不是。”楚歆笃定道，“他认错人了。”

　　“好，我相信你。”希瑞劫后余生，她选择相信这个愿意用心头血救自己的女孩。

　　楚歆打开背包，把那份没有海棠封印的资料交给福克斯。

　　福克斯看着上面“福克斯研究笔录”一行字，尾巴再度炸毛。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东西。”楚歆道。

　　“谢谢你。”福克斯深吸口气，郑重接过了资料，“我欠你一个人情。”

　　“刚才那个人，不可能是真的布拉达。”福克斯坦白，“他长得和布拉达医生一点儿也不像。神态、语气、声音，都对不上。”

　　“宋千也不是布拉达医生，他也不是。”希瑞分析，“那真正的布拉达，是谁？”

　　“这就是我们需要探寻的点。”福克斯道，“我会找到真相的。”

　　“我们一起。”楚歆道，“也许，我也跟他有仇。”

　　“是怎么回事？”霍连问。

　　“明沧，帮我打开光脑信号屏蔽。”楚歆道。

　　“好的。”明沧应和，下一秒，在场所有人的光脑都被强制关闭。明沧拥有极高的安全权限，最重要的是，她在楚歆的调教下学会了很多游走在第五帝国联邦律法边缘的事情。

　　比如，强制切断当地的光信网络，屏蔽别人的光脑信号。

　　见窃听的可能性被斩断，楚歆才娓娓道来这段见不得人的历史。

　　“我和希瑞，都曾经在一个实验室内，被当做实验体，”楚歆道，“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楚歆伸出手，手掌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细小的铜环。上面雕刻楚歆的名字，和精灵耳朵上的如出一辙。

　　“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实验室。但是一直没有头绪。”楚歆道，“但是现在，我看到了曙光。”

　　“给你做实验的人，”楚歆看着福克斯，“可能就是我当时的‘主治医生’。”

　　“你怎么发现的？”福克斯咽了一口口水。

　　“笔迹。”楚歆道。

　　“他的笔迹，和我的主治医生几乎一模一样。”楚歆道，“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我们结盟吧。”福克斯道，“既然有了共同的敌人。我想，我也可以对你们坦诚相见。”

　　“我是天生的异种。”福克斯道，“并非是义体移植的产物。”

　　天生的异种是全星核爆后，被射线污染后导致基因序列发生改变的产物。

　　他们融合了部分的动物基因，往往拥有异能，但是因为基因缺陷，他们无法掌握异能，容易罹患各种精神疾病，对人类社会造成剧烈动荡和危害。

　　这群人被称为恶魔人类，他们虽然不至于跟罪犯一样需要被收容，但是从出生起就要佩戴压制异能的芯片，在人类社会也备受歧视。

　　福克斯作为异种，样貌俊美、智商优异，还没有精神疾病，被抓去研究真是再合理不过了。

　　希瑞顿时明白，为什么福克斯会对自己照顾有加。

　　她对实验室里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现在看来，他以为自己也是异种，和福克斯是同类。不过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福克斯，我得告诉你，”精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不是人类的异种，我来自元素大陆，我是精灵族。”

　　“我知道。”福克斯微笑，他的笑容下有些温柔而暧昧的东西，像是冰川下流动的泉水，“我早就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精灵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但是她潜意识里觉得答案可能有些危险，于是把疑惑咽进了肚子里。

　　她从出生就被告诫，精灵不能与人类相爱。就像恶魔和人类的跨物种感情会带来毁灭，拥有近乎永恒寿命的精灵，和人类的结合，只会带来更深刻的悲剧。

　　何况，福克斯和她的归宿并不属于同一片时空。她要回到元素大陆，莱芜之森才是她的家乡。

　　*

　　一行人顺着绳索爬回了地面，司棋上前，重重地拥抱了一下楚歆。

　　“恭喜出狱。”她微笑道。

　　“出狱？”光头审讯官大步走上前。“谁同意了?”

　　“新人，不要以为你家里有点小钱，就在这里装老大!”光头审讯官鼻子喷出粗气，“谁允许她出狱的！”

　　他屁股往下一倒，部下顺势搬来椅子放在他屁股下。

　　“你!”光头指挥司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长官倒茶！”

　　“说真的，我已经受够了。”司祺松开楚歆，看着她紫色的眼睛，眼里有一丝无奈，“真的没想到，都3024年了，还是有职场霸凌。”

　　“任务完成了，我也不装了。”司棋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出示到光头的眼前，“来自第五星系总军区司令部副总司令卡佩上将的命令，无罪释放楚歆、霍连二人。”

　　司棋说完，调出一个全息光屏，“我已经递交辞呈。”

　　“司祺·卡佩？”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祺，“你是帕特里克·卡佩的什么人？”

　　“在女儿面前直呼她父亲的大名，是有些不礼貌的吧。”司棋笑了一声。

　　光头的双腿开始打颤。德利星不过是第五星系经济中等的一颗星，他怎么也没想到，副总司令的女儿会来这里的基层训练。想到自己这些天对这个实习生的刻薄行径，光头额头直冒冷汗。

　　“我这次来，也不是空手而返。”司棋微笑，“据我所知，你们把楚歆和霍连随意关到重狱，是完全无端的泄愤行为。布瓦洛将军知道他的远房亲戚居然如此肆意妄为，应该会十分生气吧。”

　　“你没有想错。我要去联邦调查军部举报你们。”当着光头的面，司棋调开举报系统，按下了“提交资料”的按钮。

　　“准备退休吧。”司棋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长、官。”

　　光头知道覆水难收，他此时无比后悔得罪了司祺。

　　这些来自首都星核心区的王子公主们，他曾经有幸接触过一些。

　　他们看着一个个都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年少精英，但是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记仇，不少都是锱铢计较的主儿。

　　你不知道哪个小细节就冒犯他们的自尊心了，然后会被他们利用一些合法或非法的手段，狠狠地修理一顿。

　　而他，把司棋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仅仅是革职，已经算是温和的报复了。

　　“对了，霍连同学，”司棋转向了卷发绿眸的少年，“霍华德将军让我对你问好。”

　　霍连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好在他调节情绪的能力一流，飞速反应过来，礼貌道谢。

　　楚歆好奇地看着司棋：“你认识他？”

　　“听说过。”司棋微笑。“霍连一直很优秀，他在我们那儿口碑可好了，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霍华德是他父亲吗？”楚歆问。

　　“是的。”司棋顿了顿，还是给出了肯定答案。

　　“太可惜了，看来你家世显赫。”楚歆同情地看着霍连，“但你已经是我的奴隶了。”

　　“不是这样的。”霍连下意识否认，“我……”他抬眼，却见司祺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只好闭嘴。

　　有的私事，他只想告诉楚歆一人，并不想要外人知道。

　　“那重狱267的人会被怎么处理?”福克斯问。

　　重狱267的人并非因为犯法而被关进监狱，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更换义体零件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他们被当做可以随意牺牲的武器，接受体能训练，进入污染区，消灭污染物。污染区任务的死亡率很高，因此，派重狱的犯人去是相对性价比高的方式——就算任务失败、全军覆没，也不会心疼。

　　福克斯不知道整个第五星系有多少这样重狱267，但是他认为，数目绝对不少。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司祺道，“但是重狱267大概率是全员无罪释放。毕竟，第五区只有一个污染区k2，它已经被你们消灭了，不是么？”

　　“去收拾一下你们的东西，准备出狱吧。恭喜你们。”司棋道，“你们将会迎来新生。”

　　*

　　三天后。

　　楚歆、霍连和希瑞，来到德利星第五区星港，送别他们的狱友——福克斯。

　　“得到司祺许可后，我又回去探查了一番污染区k2。”福克斯背着背包，在熙熙攘攘的港口，他的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十分显眼，不少人都偷偷打量这那火红的尾巴，还有小孩子好奇地去摸尾巴尖儿，被福克斯摇了摇尾巴躲了过去。

　　“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得离开第五区。”他道，“重狱里的大家都是非法滥用致幻麻醉剂的受害者，所以大家才成瘾，不断更换义体……大家维权无门，我打算成立一个公司，全力以赴调查此事。”

　　“你们，”福克斯问，“要加入吗?”

　　楚歆看着福克斯略显破旧的衣着和行李箱，恍然大悟。

　　“你缺钱么?”她问。

　　“呃……”福克斯背过手，抓住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不愧是勇者，真聪明。”

　　楚歆知道福克斯刚出狱，从他的研究报告看，他没有什么存款。

　　现在他又成立了公司，肯定缺乏启动资金。

　　“我出钱的话，有什么好处吗?”楚歆问。

　　“那你就是董事。我会划分股权给你。”福克斯道，“以后的决策、分红，你都有话语权。”
　　“你们现在的公司资产有多少？”楚歆问

　　“嗯……十万。”福克斯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我们努力凑到的。”重狱267解散后，他的赤狐帮也解散了。他想要呼吁重狱267的犯人们团结一致，加入他的联盟探寻真相，揭露黑暗。但是重狱剩下的二十多人中，只有一个人加入了他的团队。

　　“我出一百万。”楚歆调出自己的账户，没有打开光屏屏蔽。大家都看见她的账户绿得发慌，这说明她负债累累。

　　“不用勉强的，就算不出资，你也算创始人。毕竟那份资料帮了我大忙。”福克斯道。

　　“没有勉强。”楚歆在光屏上点了几下，三秒钟后，账户从绿转红，红红火火，一片大好。

　　楚歆输入福克斯的账号，福克斯的脑中响起“账号收入一百万星币，请查收”的电子音。

　　“我是第一大股东了么?”她问。

　　“阿达，我也想加入。”希瑞弱弱地举起手，“就当我问你借的钱，可以么？”

　　“可以。”楚歆回答完，又在账户上点了几下，福克斯看着自己账号又出现“＋1000000”的提醒。

　　“我也加入。”霍连道。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福克斯的账户余额已经从十万变为三百一十万。

　　“公司叫什么名字？”星舰越发靠近星港，楚歆知道福克斯马上就得离开，下一次正式线下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还没想好。”福克斯往星港看去，再看看眼前的多姿多彩、瞳色和发色各异的小伙伴，一拍脑门，灵光一闪，“就叫星彩有限公司。”

　　“绿色、橙色、紫色，”福克斯又指了指自己，“红色，我想好我们的标志会是什么了，就是四种颜色结成的纽带。”

　　“那我呢？”一个声音后面传来。

　　众人往后看去，一个额头上长了一只眼睛的女孩走过来，她的头发和眼瞳都是清澈的湛蓝，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本该有耳朵的地方是透明的鱼鳍。

　　这是一条类人鱼，一种比兽类异种更罕见的存在。

　　“你是蓝色。”福克斯赶紧回答。这位小姐出了十万星币，也是股东之一。

　　“我叫海迟，中立派。”海迟的睫毛都是透亮的蓝色，她走到希瑞面前，平视精灵浅绿的眼眸，“你知道你失智的五年中，福克斯怎么照顾你的么？”

　　“我……”精灵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别撒谎，我知道你记得。”海迟双手抱臂，“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么？”

　　“我是精灵，他是人类。”希瑞向前一步，她橙红的卷发在阳光下热烈似火，浅绿的眼睛却冰冷如冬，“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吗？”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就先通知你一声，”海迟也向前一步，两人身高相仿，谁都不怵，“我在追他。”